白茹婉眸色微震,再次尝试开口:
“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沈潜神色不变,态度坚决:
“不管你想要说什么,要提出多少个假设如果,我的回复只有一个:不是。”
“不是没有情情,我就可以接受与其他的人顺其自然地过一生。”
“我的人生不是选择题,它是填空题,唯一的正确答案,只有她。没有她,那道题只会永远空置。”
如果说从前站在她前方,吸引她默默追逐的沈潜,在白茹婉心里是比其他人都特殊一些的存在。
那么现在,看到那样专情的他,想到他说的话,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些不甘心来。
第一次,白茹婉没有顾上内心的矜持自傲,控制不住地询问:
“为什么?我有哪里比不上你大学的那个女朋友吗?”
沈潜神情淡淡,“你们之间没有需要比较的地方。”
“情情是不同的。”
大概是因着她的话,勾起了许久之前他关于顾情的回忆。
沈潜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他低下头,看着柜台里一枚枚戒指,语气带着怀念:
“大概是从我们初见的那一面开始,就注定了她对我是不一样的。”
“我来华大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她,离开华大时,我们成了约定一生的伴侣,这未尝不是一种命中注定。”
他那时怀疑顾情听到办公室里自己与沈维鸿的对话,盯了她很久很久。
那也是沈淮第一次,在第一面就记住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白茹婉光是看着他骤然化冰成水的神情,就知道那个女孩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她咬着嘴唇压下失落,却还是站在原地,继续听着沈潜继续说着那个女孩,
“所以我说,你们并没有什么好比较的。家世、背景、容貌......这些都没有那么重要。”
“我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情情本身而已。”
沈潜说完最后一句,再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视线继续落在柜台里的戒指里。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其中一枚戒指上。
那是一枚银色的铂金戒指,中间以细碎钻石围绕镶嵌着一枚漂亮的红宝石,由红宝石往上生长出两只银白兔耳。
整枚戒指设计精良,又有一些独特的小巧思,可爱又精巧。
沈潜一眼就看中,准确地将顾情无名指的尺寸报出来,定下了戒指,还特地要求在里面纹上自己和顾情的名字首字母。
白茹婉被丢在一旁,尴尬地站了好一会儿,不想再继续丢脸,转身往穆彤的方向走去。
穆彤明显是八卦的,白茹婉走后,她没有挑选手表,而是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窥探到些什么。
此刻见白茹婉回来,她故作平常,问: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沈潜沈校草欸,原来他就是你的朋友吗?你大学不是出国了,怎么认识沈潜的啊?”
被穆彤询问,白茹婉本不想搭理她。
但听着一些话,她注意到了些许的信息:
“你认识沈潜?对,你们是同一个学校。”
“又叫他沈校草,那他平常在学校的关注度不少吧。”
沈潜将他那个女朋友捧得那样高,白茹婉没听穆彤回答,就忍不住问:
“那你也认识他的女朋友吧。”
她眨了眨眼睛,试探着继续:“他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很厉害吗?长得好看吗?在学校也很出名吗?”
尽管沈潜说了他不关注这些,白茹婉还是想要从世俗的眼光,对他的那位女朋友做出评判。
穆彤听她一提起顾情,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她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对顾情的不喜,
“你说顾情啊,认识,怎么不认识。我们不仅大学同寝,之前还是一个高中的。整个华大,就没有谁比我更认识她。”
“你要说她厉害?呵,不过是个从孤儿院出来、勉强靠运气考上华大的人罢了,有什么好厉害的。”
白茹婉眸色略微深了些。
穆彤还在继续,“她半点比不上你,沈校草绝对是被她骗了。她这个人,最会的就是装,高中就是这样,装得老师同学都觉得她有多好多好。”
“其实,呵!”
“顾情她就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她......”
说起顾情的坏话,穆彤可以说个三天三夜,尤其是在大学四年间亲眼见证她在各方面都超越自己。
甚至是自己一直有优越感的家庭条件,都在沈潜的帮助下,狠狠被打压下。
白茹婉听着,低垂着的脖颈逐渐挺起,但没等信心重新鼓起,又重重落了下去。
“不管她有多不好,在沈潜的面前都是最好的。”
“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吧,沈潜来华大第一天第一个见到的女孩是她,此后也就一直纠缠在一起。”
她叹了声气,穆彤却敏锐捕捉到重要讯息:
“什么第一个?你说沈校草来学校第一天,就和顾情见过面?”
“怎么可能,沈校草来学校那天,顾情不是在宿舍,就是离开学校出去兼职了。他们哪有见面的机会。”
“要说什么时候可能遇到,也就只有——”
“对对对,那天早上唐筱雨才说过沈潜的事情,中间她就去找辅导员,肯定是故意的。”
穆彤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这几年里,发现顾情和沈潜在一起后,穆彤一直没明白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现在听到白茹婉的话,她好像在纷乱缠在一起的麻绳球中,找到了其中一端。
“好啊,我就知道顾情不是什么好人,沈校草绝对是被她骗了。什么命中注定,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戏罢了,她最会说谎了。”
尽管才看到星点的苗头,穆彤已经将很多事情都自动挂靠在顾情的身上了,越回忆,神色越兴奋。
“婉婉,你等我去查一下,我回一趟学校,肯定能发现很多线索。”
“到时候,你将顾情的真面目摆在沈潜的面前,他肯定就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了。”
比起顾情,穆彤更愿意沈潜与白茹婉在一起,最好知道真相后将顾情弃之敝履,那就最让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