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苹现在才看到,张晴的全貌,原来是这么靓丽。
孤身一人在外乡,这个容貌就是事情的点火线。
“苏苹,你先出来吧,让人把小姑娘收拾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去见爸爸妈妈。”唐慎站在苏苹的身后劝道。
“好,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穿的漂漂亮亮的。”苏苹跟着他身后出去,之后唐慎让一群专业的人进屋收拾。
但很快,里面出来一个人,望向唐慎欲言又止。
苏苹看的实在难受,“有话直说吧。”
“你们自己进来看吧。”
苏苹和唐慎一起进到屋里,张晴脖子上的剪刀已经取下来了,血迹也擦干净了。
那人打开炕柜,炕柜一共上下两层,上面放的是一床薄被和褥子,下面是一床10来斤的大棉被,里面都是新棉花,抖开来看是一米八的双人被。
而最下面夹杂着一身布料都被洗薄,打了很多补丁,仿佛只要用力扯就碎的衣服。
“这姑娘也太奇怪了,好好的被子不盖,身上却裹着破被子。”
苏苹听到视线移到张晴身上,刚才都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盖着的被子是这么的小,连她的全身都盖不住。
被子大概只有一米五不到,堪堪盖住她下半身。
被子里面的棉花全都结在一起了,看起来用过好多年了。
这应该是她从家带过来的吧,而柜子里的,应该是那群人为了自己享受带来的,不然她一个小姑娘下乡不过一年时间,根本弄不到这么多的棉花。
“同志,一共就两身衣服,这套还不如她身上的呢,你看还需要换吗?”收殓师打断苏苹的神思。
“换,当然要换,我要她漂漂亮亮的,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苏苹看她和张晴身量差不多,只不过张晴比她瘦得多。
转身推开站在她身后的唐慎,往自家跑去。
霍爷爷和霍奶奶都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到苏苹跑回来,站起身来问情况。
“苹苹,怎么样了?”
“唐慎找了收殓师在那边,就是她没有合适的衣服,我回来给她找身衣服。”
“应该的,应该的,这孩子爹妈要在世,得多心疼啊。”
回到房间的苏苹把她的衣服全翻出来,放到炕上,左挑右挑,终于看到一件满意的,就是……
“就这件吧,奶奶下次给你重新做。”一旁的霍奶奶把她犹豫看在眼里。
“奶奶~你别生气~”苏苹撒娇。
“你做的衣服太好看了,直接在我这众多的衣服里直接脱颖而出,这件衣服是你亲手给我做的,里面包含着满满的爱,我想把这份爱传递给她。”
“奶奶不生气, 我把针线带着跟你一起去吧,这样有不合适的我现场给她改改。”
“那我先问问爷爷,爷爷同意你就去,爷爷不同意的话,那你不能去哦。”
“哼,他敢不同意。”霍奶奶昂起头,傲娇道。
“我同意了,去吧。”
苏苹拿上衣服带上霍奶奶回到那个小房子。
霍奶奶看了一眼张晴,就判断出张晴的身围,坐在门前穿针引线按,没过一会就改好了。
收殓师接过裙子,抖开裙子,夸霍奶奶的手艺好。
这条裙子,通体蓝色,裙子的下摆绣着雏菊和蒲公英,雏菊代表纯洁和幸福,而蒲公英则代表着自由和顽强,希望张晴下辈子可以无忧虑,获幸福,且自由。
穿好裙子的张晴安静的躺在那,好像回到10岁,她还有疼她的父母和亲爱的弟弟,不用吃饱饭而讨好任何人。
穿好衣服的张晴被抬出去了,苏苹想到信里说的她弟弟。
让唐慎找人来看看。
掀开炕席,发现有很明显的颜色不同的分界线,唐慎蹲在炕上用木棍挖着,很快就挖到了一个罐子,唐慎把罐子掏出来,放到炕上。
“应该就是这个了。”
苏苹抱着罐子往外走,把罐子和张晴的尸体放到一起。
看到唐慎还在屋里,“干嘛呢?”
“你看,在骨灰盒下面挖到的。”唐慎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都是什么?”苏苹看到里面的一些东西,烟杆,钢笔,手表,胸针,里面有十几件东西,都是很旧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但能和骨灰盒放在一起,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好像见过这东西。”
“奶奶,你见过。”苏苹和唐慎惊讶地看着霍奶奶。
“我就见过这个,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还得找人来认认,你们去把支书叫过来吧。”霍奶奶拿起那个钢笔。
“好。”唐慎去叫人。
发生这么大的事,村里的干部都在这边,支书很快就来了。
“支书,你看看这个你认不认识。”霍奶奶把手里的钢笔递给他。
支书接过老太太手里的钢笔,旋开笔盖看看,“这不是老田的钢笔嘛,怎么在这?”
听到这话的苏苹和唐慎对视一眼,认识到重要性,“支书,你没看错,确定是他的吗?”
“不会认错的,你们看,这里面啊,还刻着字呢。”支书拿着笔,把刻痕指给他们看。
苏苹和唐慎仔细的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上面刻着田。
“这个老田啊,平时自诩是读书人,专门去县城买的钢笔,天天别在衣兜上,装城里人。一般都不离身的。谁不知道这个钢笔早就不出墨了。”跟过来的大队长不屑的说着。
“怎么说?”
“这个田康谷,仗着早就读过两年书,瞧不起乡下人,也喜欢读书人,那个孔明梵刚来的时候,就看上人家了非要人做他的女婿,还找关系给搞两个工农兵的名额,结果现在出现这个情况。”
唐慎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