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没有丝毫波澜,却让酒馆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成冰。那道遁入虚空的剑光仿佛带走了所有声音,只剩下陈家之人骤然急促的喘息声,和警察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陈家之人脸上的狂笑僵在半空,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玉佩——那是陈家世代相传的信物,此刻却像烙铁般滚烫,玉佩里蕴含的家族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粒。他能清晰地“看见”千里之外的陈家大宅在剑光中寸寸崩塌,祠堂里供奉的列祖列宗牌位化为飞灰,护族大阵像纸糊的一样碎裂,连带着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族中高手,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湮灭无踪。
“不……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酒馆门框上,古铜色的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极致的恐惧。他活了近百年,见过江湖风波,闯过生死险地,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挥挥手,就能让传承千年的陈家在瞬间化为乌有。那种力量根本不属于人间,是能轻易碾碎一切规则的绝对碾压。
而被这股无形威压笼罩的警察们,早已在剑光消失的刹那彻底崩溃。刚才还强撑着站立的警官瘫坐在地,手里的手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没人敢去捡。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古武高手吓得魂飞魄散,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怖气息,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杀人犯,而是远超认知的存在。有人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有人死死闭着眼不敢再看,荷枪实弹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未知力量的本能臣服。
李长生重新坐下,给自己续了杯酒,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平静的侧脸。“我说过,扰我清静者,后果自负。”他瞥了眼失魂落魄的陈家之人,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现在,你信了?”
陈家之人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混杂着绝望与疯狂:“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李长生没回答,只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远处的警笛声也诡异地消失,整个小镇仿佛都在这一剑之威下屏住了呼吸。酒馆里的灯笼不再摇晃,光影定格在他淡然的神情上,仿佛在无声宣告:长生酒馆开业的第一天,便已让这人间,见识了何为“长生”的威严。
警笛声的余韵还没散尽,酒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七八十个身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他们戴着特制战术头盔,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能量武器,周身散发着与普通警察截然不同的肃杀气息——那是龙国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特殊事务处理部”。
为首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盯着李长生,声音像经过机械处理般冰冷:“编号S-097异常个体,你在24小时内造成数万人死亡,摧毁A级保护目标‘陈家古宅’,严重违反《异常个体管理条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签署协议加入特殊部门,接受监管;或者,就地清除。”
他身后的队员瞬间举起武器,能量核心发出幽蓝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电离味。这些人显然不是普通警察,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执行,仿佛早已习惯与超越常理的存在对峙。
李长生正把玩着酒杯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抬眸看向为首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选择?”
“重复一遍,加入,或死。”黑衣人语气加重,手指扣在武器扳机上,“别试图反抗,我们配备了针对异能者的抑制磁场和湮灭武器。”
酒馆里的陈家之人和残存警察缩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感觉到这些黑衣人身上的压迫感,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杀戮机器,比刚才的古武高手和普通警察强了百倍不止。
可李长生只是轻轻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你们好像忘了,”他站起身,身影在幽蓝的能量光线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这世上最蠢的事,就是给我提选项。”
为首的黑衣人瞳孔骤缩:“开火!”
能量光束瞬间撕裂空气,带着足以熔穿钢铁的高温射向李长生。但在下一秒,那些光束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屏障,在他身前寸寸湮灭,连一丝热气都没溅到他身上。
“第一个选择,我没兴趣。”李长生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所有黑衣人脊背发凉。
“第二个选择,”他向前迈出一步,黑色作战服的布料突然无风自动,“你们也配?”
话音未落,他指尖轻弹,一道肉眼难辨的气流掠过酒馆。下一秒,那些黑衣人手中的能量武器突然齐齐炸裂,幽蓝的光芒化为漫天星火。更恐怖的是,他们身上的战术铠甲开始寸寸碎裂,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碾压。
“你…你敢对抗特殊部门!”为首的男人惊骇欲绝,他从未见过能如此轻易瓦解部门最高科技装备的存在。
“我选第三个。”李长生的身影已出现在酒馆门口,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寒霜,“从今天起,世上再无特殊事务处理部。”
他抬手对着虚空轻按,远处特殊部门隐藏在城市角落的总部基地、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分支据点、甚至卫星轨道上的监控设备,在同一瞬间发出无声的爆鸣。黑衣人们耳麦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随后彻底陷入死寂——他们与总部的所有联系,断了。
“不!”有人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启动紧急预案,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顺着他们的毛孔渗入,瓦解着他们的生机。
短短三秒钟,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特殊部门队员已尽数倒下,连尸体都在迅速化为飞灰,仿佛从未存在过。为首的男人在意识消散前,终于明白了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那不是需要监管的异常个体,而是能轻易抹去一个国家特殊机构的神只。
李长生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走回酒馆,重新给自己倒上酒。窗外的月光依旧,小镇的风再次吹起,只是这一次,人间少了一个自认为能制定规则的部门。他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轻声道:“扰我喝酒的,总是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