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骷髅双眼中的鬼火冒出了幽幽的绿光,在绿光的照耀下,茂密的阿卡夏之手纷纷消失,一段若隐若现的小路浮现在众人面前。陆方认得,这条小路似乎和他之前前往萨格罗斯城的那条路极其相似。
陆方跟在骷髅身后走上小路,好奇的问道:“骷髅大哥,这地方没路灯啊,也能照出这条路?”
“嘿,要么说只有最杰出的骷髅才能下矿呢。”骷髅得意的说道,“俺是经过培训的,只有能照出这条路才能拿到下矿证,要不就只能迷失在这里了。”
陆方点了点头。
顺着小路走了一会。忽然,骷髅双眼中的鬼火突然熄灭,这货直挺挺的摔倒,脑袋磕到了一块石头上,头盖骨被撞碎,里面的暗影币撒了一地,而那条小路也消失了。
“啥情况?”陆方一愣,走过去拍了拍骷髅的脑袋,“哥们,你咋了?”
骷髅一动不动,似乎又死透了。
“马斯踏,你的能力似乎到有效期了。”苍老师提醒道。
“还能失效?”陆方没明白到底为什么这样,冲着骷髅的后脑勺又扇了个巴掌,“俺寻思着再扇一下就行。”
骷髅再次转醒,然而在它看到陆方和苍老师的一刹那又惊叫了出来,“哎呦我的妈呀!活人!?”
陆方嘴角一边抽一边看骷髅被吓得散了一地,只得无奈的又把它组装了起来。
“骷髅大哥,你不认识我了?”陆方问道。
“你谁啊?”
听到这话,陆方愣了一下,苍老师开口解释道:“它应该无法在这里保留记忆。用马斯踏的话说,就是断片儿了。”
“骷髅大哥,我叫犹格索托斯,刚你说要带我去矿车那边,我要去萨格罗斯城。”陆方只得把刚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骷髅把散在地上的暗影币重新放进自己的头盖骨,然后摸着脑袋上刚被磕出来的一个大洞自言自语道,“哎?我脑袋怎么漏了?”
片刻后,骷髅找到了一块头骨碎片将破洞补上,重新照亮了那条不存在的小路。
“骷髅大哥,你们知道这地方会让自己失忆吗?”一边走,陆方一边和骷髅闲聊,他很奇怪这家伙为什么很容易便接受自己失忆的现象,于是问道。
“知道。这地方邪门的很,下矿指南上都说了,万一在这里出现失忆,只要回到矿车就行。不过自从我拿到下矿证,这种情况一次也没遇到过。”骷髅答道。
“那其他人出现过失忆现象吗?”陆方又问道。
骷髅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至少我这一千多年来没见过,而且一些老矿工也没见过。”
听到这话,陆方陷入了沉思,“难道……与我的到来有关?一会见了巫妖王问问它到底咋回事。”
走着走着,骷髅脚下忽然一顿,随后匆忙向前跑去,陆方看到在小路前方不远处躺着一具乌漆八黑的骷髅。
“大眼眶?你咋啦?”骷髅显然认识这位工友,蹲在它身旁叫道。
陆方走上前去给那个叫做大眼眶的骷髅一个大比抖,“没事,俺寻思着它就是睡着了,扇一巴掌就能醒。”
看着大眼眶被陆方一巴掌抽醒,第一个骷髅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感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哎呦喂,谁啊?”大眼眶悠悠转醒,看到了蹲在它面前的骷髅,“哦,是瘦腰啊,我这是咋了?咋睡着了?”
说完,它就看到了陆方。
“我的妈呀!活人!”大眼眶也散了一地。
陆方和那个叫做瘦腰的骷髅无奈的把大眼眶组装了起来,然后向它解释了一番。
“我去,难道是暗影震荡!?”大眼眶听完,两只眼眶中的鬼火猛地一颤,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快!咱们快去矿车!否则大家都得死在这!”
“什么是暗影震荡?”陆方好奇的问道。他发现这个骷髅身上的骨骼比瘦腰的颜色要深一些。瘦腰浑身都是惨白惨白的骨头,而这个大眼眶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灰黑色。
“暗影震荡是安全手册上记录的最高级别矿难。暗影震荡发生时会抹去所有人的记忆。而且暗影币会和暗影震荡产生共鸣,身上的暗影币越多,受到暗影震荡越强烈。”大眼眶一边说一边掀开自己的头盖骨,一弯腰,把颅腔中的指甲盖全都倒了出来。
“快!瘦腰,把你的暗影币都丢掉!”大眼眶提醒道。
瘦腰听闻也连忙照做,它一边倒脑袋里的暗影币一边向陆方解释道,“大眼眶是资深矿工,已经有四千多年安全生产的记录了。它经验丰富,咱得听它的。”
大眼眶点了点头,向陆方说道,“在最初的安全手册上记录有暗影震荡这种灾难,听说萨格罗斯刚建成的五百年内,暗影震荡经常发生。但后来越来越少,直至消失。所以新版的安全手册上已经没这条了,如果不是我资历老也不会知道。”
“眼眶大哥,你经历过暗影震荡吗?”陆方问道。
“没。”大眼眶摇头,“我也是听老一辈矿工说的。但老一辈矿工很多都因为暗影震荡留下了后遗症,没一个活到现在的。”
“死人也会再死?”陆方纳闷道。
“嗨,死人的死和你们活人的死不是一回事。”大眼眶说道,“你们的死只是身体死了,但死人的死,则是灵魂死了。灵魂死了,那可就真是一了百了了。”
“灵魂怎么死?”陆方追问道。
“活人死后灵魂会来萨格罗斯城。灵魂如果掉进深渊,那就是灵魂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大眼眶解释道,“具体为什么灵魂会掉进深渊,掉进去后又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死过第二次。”
这时,苍老师忽然插话道,“灵魂本就属于深渊。人死后灵魂会回归深渊。马斯踏,你知道吗,人的灵魂是极其美味的,每个深渊神秘都视之为奇珍。”
陆方眼皮狂跳,看着苍老师说道,“苍酱,你说深渊里的存在以人类的灵魂为食?你也吃过灵魂?”
苍老师摇头,“我并没有吃过,但我继承了一部分我的上位投影的记忆,知道人类灵魂的味道。我存在于过去四千九百年至未来不可描述的时间截面上。五千多年前,人类的灵魂便不再回归深渊了,这让深渊中的所有存在都很愤懑。所以它们才会觊觎秩序之神的领域。”
听到这里,陆方不禁陷入了沉思,“五千多年前……那正是大科学家活跃的年代。让人类的灵魂不再坠入深渊,而是来到冥府,这应该出自他的手笔。”
“冥府建立在影界,影界以前是阿卡夏的领域。是了,应该就是那位大科学家打跑了阿卡夏,将它的老窝腾出来建立了冥府,所以阿卡夏才对大科学家恨之入骨。可是……”陆方无奈的想到,“这特么跟我有毛关系啊!阿卡夏啊阿卡夏,你特么恨错人了知道不?”
“苍酱,为什么深渊神秘会觊觎人类的灵魂?”陆方又问道。
“因为人类是深渊中唯一具备可塑性及不确定性的存在。深渊中的每个存在都有其独特的权柄。权柄一旦产生便会固定,只有通过不停吞噬其他权柄才能产生变化。而变化,是唯一可以让深渊进化的路。” 苍老师解释道。
“深渊中的存在会不停分裂自己的权柄,让权柄之间相互吞噬,找到新的路后,这些上位存在便会吞噬低位权柄,以便让自己更加完整。但这种做法效率很低,而人类的出现则为权柄的进化提供了无限的可能。而且人类很脆弱,他们的灵魂吞噬起来也要比对付同位权柄容易的多。”
“原来是这样。”陆方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却具备深渊神秘最想要的东西,这还真是可悲啊。”
“不过这种情况在五千年前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苍老师继续说道,“我不清楚那时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次巨变后,我的上位领主投影出了数个和我同位格的存在。而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向秩序之神的领域渗透,从中获取信徒,并将这些信徒的灵魂带往深渊。”
“哦?你也有信徒?”陆方问道。
“当然啦,之前人家可是欢愉女神呢!”苍老师笑道,“只不过我的信徒不多,只有几千万。他们死后,灵魂都被我的上位领主收走了,人家可是一直想尝尝人类的灵魂呢!”
陆方嘴角一抽,“你还是别尝了,你现在的样子挺好,吃鱼香肉丝去吧。”
“不过马斯踏,有个事可能你需要知道。”苍老师忽然说到,“我感应到一个继承了我欢愉权柄的存在正在密谋着什么。似乎祂会在不久的将来大举进攻马斯踏的领域。”
“啥?你说那个叫涅朵拉的家伙?” 陆方一愣,联想起李老师曾说过这货9级,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9级啊……能不能低点?比如1级?”
说完,陆方连忙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我这臭嘴,又口嗨!那姓涅的千万别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