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窟外的阳光虽暖,落在徐墨苍白的脸上,却驱不散他心头那丝隐忧。被两名弟子搀扶着走在山道上,他每走几步,便忍不住回头望向洞窟入口——方才封印石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红光,如同针芒般扎在他的神识里,挥之不去。
白灵蜷在他的肩头,周身白光忽明忽暗,时不时用鼻尖蹭蹭他的脖颈,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提醒。徐墨抬手轻轻抚摸它的脊背,指尖触到的绒毛下,能清晰感受到它体内微弱却急促的灵力波动——显然,白灵也察觉到了那股藏在洞窟深处的异样邪气,只是不愿在众人面前惊扰人心。
“先回村落休整吧。”夜魇走在一旁,目光落在徐墨腕间已经结痂的伤口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你的灵血损耗过巨,若不及时用灵药固本培元,恐怕会伤及修为根基。”
徐墨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空虚——灵血献祭几乎抽干了他丹田内三成的浩然灵气,此刻连运转最基础的护体法术都有些吃力。只是那股潜藏的邪气如同附骨之疽,总让他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一行人回到村落时,村民们早已在村口等候。看到徐墨平安归来,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欢呼声,几个孩童捧着刚采的野果围上来,怯生生地递到他面前。之前那个受伤的少年更是跑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一个陶碗,碗里盛着澄澈的泉水,上面还飘着几片新鲜的草药。
“恩人,这是我娘找的止血草,泡在水里喝能补力气。”少年仰着小脸,眼中满是崇敬。
徐墨接过陶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勉强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顶,轻声道:“多谢你,也替我谢谢你娘。”
众人簇拥着他们往村落中央的祠堂走去,那里早已被收拾出来,铺好了干净的干草和被褥。徐墨刚坐下,便从怀中取出那截已经失去光泽的蓝花主干——经过灵血献祭,主干上的蓝色纹路几乎淡成了白色,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光,像是风中残烛。
他将主干放在掌心,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灵气,却发现主干毫无反应,仿佛彻底失去了灵性。夜魇凑过来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净化花的力量已经耗尽,恐怕再也无法催动了。”
“我知道。”徐墨叹了口气,将主干小心收好,“但它能帮我们重铸封印,已经足够了。”
就在这时,白灵突然从他肩头跳下来,对着祠堂外的山道发出一阵急促的嘶鸣。它周身的白光骤然亮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甚至带着一丝警惕的锋芒。
徐墨心中一紧,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夜魇按住:“你别动,我去看看。”
夜魇提着法器快步走出祠堂,没过片刻,便带着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面容清瘦,腰间挂着一枚刻着“云”字的玉佩,看到徐墨时,眼中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
“徐兄?真的是你!”男子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激动,“我奉师门之命前来调查锁魂窟的邪气异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徐墨看着眼前的人,眼中也泛起一丝诧异:“云清?你怎么会来这里?”
云清是他早年在青云宗修行时的同门师弟,两人曾一同下山历练,交情颇深。后来云清被派往南方镇守妖兽林,两人便断了联系,没想到会在此刻重逢。
“说来话长。”云清走到徐墨身边,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色和腕间的伤口,神色立刻凝重起来,“徐兄,你这是……动用了灵血献祭?”
徐墨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解释,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呼。紧接着,一名村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不……不好了!锁魂窟方向……又冒出黑烟了!”
这话如同惊雷般炸在众人耳边,徐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站起身,对白灵和夜魇沉声道:“走,去看看!”
云清见状,立刻握紧腰间的佩剑,沉声道:“徐兄,我跟你一起去。”
一行人快步朝着锁魂窟的方向跑去,刚登上半山腰,便看到锁魂窟的入口处果然升起一缕黑色的邪气,那邪气比之前蛇尊散发的气息更加阴冷,在空中盘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徐墨停下脚步,凝神观察着那缕邪气,脸色越来越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邪气中带着与黑蛇长老残魂相似的波动,却又多了一丝更诡异的气息——像是被某种力量炼化过,变得更加阴毒。
“不对。”云清皱紧眉头,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股邪气……比我来时感应到的要强盛数倍,而且似乎在朝着村落的方向蔓延。”
白灵周身的白光越来越亮,对着那缕邪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在警告。徐墨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体内仅存的灵气,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看来,黑蛇长老的后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隐蔽。”
就在这时,那缕黑色邪气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他们所在的山腰扑来。邪气在空中化作一张巨大的鬼爪,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取徐墨的面门。
“小心!”夜魇立刻挥动画戟,金色的灵力化作一道屏障,挡在徐墨身前。
“轰!”鬼爪与屏障相撞,发出一声巨响。夜魇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云清见状,立刻拔剑出鞘,青色的剑气如同流星般划过,朝着鬼爪斩去。
徐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清楚,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股潜藏在锁魂窟深处的邪气,恐怕只是黑蛇长老布下的诸多后手之一。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否则,不仅是这个村落,整个方圆百里的百姓,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