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景陵琉璃瓦上,泛着清冷光泽。康熙独自站在殿前石阶,手里攥着那枚金簪。
这是赫舍里生前最喜爱的发饰。三年了,每逢忌日,他都会来这里守夜。
\"皇上,该回宫了。\"梁九功捧着斗篷轻声提醒。
康熙没应声,指尖摩挲着簪尾,扎破了手指,一滴血珠渗出,在月光下看的清楚。
他低头细看,发现金簪影子扭曲变形,他又想起,当初赫舍里时常去东北角的老槐树下。
\"取灯笼来。\"康熙声音微颤,\"就你跟着,别惊动旁人。\"
荒草淹没脚踝,两人来到老槐树下。康熙用簪尖划了个十字,梁九功立刻跪地挖掘。
铁锹碰到了硬物,是个铜绿斑驳的匣子。康熙心跳加速,这埋藏二十余年的秘密即将揭开。
打开匣子,霉味扑面。一卷泛黄纸张静静躺在其中,边缘虫蛀斑驳,但钦天监朱印依旧鲜红。
\"朕夜观天象......双生子现,则龙气分流......\"
康熙猛地攥紧纸张,指节发白。最后那行小字刺痛他的眼睛:\"唯取真龙天子心头血三滴......\"
金簪从指间滑落,发出清脆声响。梁九功慌忙要捡,却被厉声喝止。
康熙盯着纸张右下角的暗纹,与三日前发现的血诏水印一模一样。胸口闷得慌,仿佛有根金簪抵在心尖。
远处梆子敲响四更。康熙叠起密奏,触到腰间玉佩——赫舍里送的定情信物。
\"回宫。\"他将铜匣贴身收好,转身时袍角扫过老槐树,惊起一树乌鸦。
昏黄灯光中,皇帝身影被拉得很长,像那金簪投下的扭曲影子。
夜风骤起,吹得纸页哗哗作响。康熙突然想起赫舍里临终时的话:\"皇上,那对孩儿......\"
当时以为她神志不清,现在想来,她眼中分明是深深的恐惧。
梁九功举灯照路,见皇上面色凝重,不敢多言。脚步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康熙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正隐隐作痛。赫舍里的金簪、神秘预言、血诏暗纹,这些线索串联成一条通向未知的道路。
前方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身为帝王,有些事必须面对。
回到寝宫,康熙命人取来烛台。借着烛光,他再次细看那份密奏。
纸张质地特殊,摸上去有种奇特的粗糙感。这种纸,他只在先帝留下的几份绝密奏章中见过。
\"梁九功。\"康熙突然开口,把太监吓了一跳。
\"奴才在。\"
\"去查查,顺治十八年,钦天监可有什么异常?\"
\"是。\"梁九功躬身退下,心里却打起了鼓。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案头的金簪上。赫舍里,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窗外传来更漏声,已是五更天。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但康熙知道,这个夜晚揭开的秘密,将会改变很多事。至于如何改变,他需要时间思考。
赫舍里临终前的神情不断在眼前浮现。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是否一直在守护着什么?
\"朕一定会查清楚。\"康熙轻声自语,像是在对亡妻承诺。
晨光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身为帝王,有些重担只能独自承担。
接下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但这就是命运,他从来都明白这一点。
窗外鸟鸣渐起,康熙起身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涌入,驱散了些许沉闷。
或许该去乾清宫看看那些旧档了。康熙想着,转身唤来侍从准备朝服。
赫舍里,你留给朕的谜题,朕一定会解开。他在心中默念,眼神渐渐坚定。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男人,而是大清的皇帝。
阳光洒在御花园的琉璃瓦上,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康熙的考验,也才刚刚开始。
梁九功蹑手蹑脚走进来,手里捧着刚熬好的参汤。
\"放那儿吧。\"康熙头也不抬,仍在翻阅密奏。
太监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越发忐忑不安。这份密奏,到底写了些什么?
\"去把索额图叫来。\"康熙突然吩咐。
\"这会儿怕是还在睡......\"
\"立刻去!\"康熙语气严厉。
梁九功慌忙退下。看来,皇上是真的急了。
康熙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双生子、龙气分流、心头血......这些字眼在他脑海中盘旋。
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赫舍里,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他又想起那个未完的遗言。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索额图求见。
\"进来。\"康熙睁开眼,神色凝重。
索额图行礼后抬头,看见皇上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传朕旨意,即日起彻查各府......\"康熙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索额图慌忙上前搀扶,却被挥手制止。皇上看起来很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异样光芒。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康熙压低声音,\"朕自有打算。\"
索额图点头应是,却忍不住偷偷打量案上的密奏。那泛黄的纸张,似乎隐藏着惊天秘密。
康熙注意到他的目光,将密奏收入袖中。\"下去吧,记住今日之事。\"
\"奴才告退。\"索额图躬身退出,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康熙望着窗外飞舞的柳絮,思绪飘远。
赫舍里,你说的“那对孩儿”,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也许,答案就在那些未曾注意的细节中。康熙决定,该去见见几位皇子了。
特别是......那对同年出生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