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块石头入手冰凉刺骨,像是捏着几块万年寒冰,激得凌尘伤口都跟着一抽。但奇怪的是,这股寒意并不像河水那样带着腐蚀性,反而异常精纯,隐隐还透着一丝…滋养魂灵的感觉?
错不了!这肯定就是忠伯提过一嘴、紫兽也有所感应的阴魄石!没想到居然在岸边浅水处就能捡到,真是走了狗屎运!
他顾不上腰侧火辣辣的疼,也顾不上浑身湿透的狼狈,手脚并用地在岸边淤泥里摸索起来。运气不错,又找到了四五块大小不一的阴魄石,最大的一块有鸡蛋那么大,幽光流转,看着就不凡。
他赶紧把石头塞进怀里,那透骨的凉意隔着衣服都让他打了个哆嗦。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刚才的打斗和血腥味,随时可能引来更多麻烦。
他重新背起湿漉漉、死沉死沉的阿星,抱起依旧昏迷但似乎因为靠近阴魄石而眉头舒展了一丝的紫兽,一头扎进了河对岸茂密的丛林里。
这一次,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咬着牙往林子深处钻,直到感觉离河岸足够远了,才找了个被雷劈倒的巨大枯树形成的天然树洞,勉强藏了进去。
树洞不大,勉强能容纳他们三个,但好歹能遮风,也相对隐蔽。
凌尘瘫坐在洞里,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腰侧的伤口因为河水的浸泡和后来的剧烈运动,边缘已经有些发白外翻,看着吓人。他拿出忠伯给的止血药粉,咬着牙撒上去,疼得眼前发黑,冷汗直流。
处理完自己的伤,他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紫兽身上。小家伙呼吸还是很弱,但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气若游丝了。他拿出那几块阴魄石,犹豫了一下,挑了一块最小的,尝试着放到紫兽的额头,靠近它那对黯淡玉角的位置。
奇迹发生了!
那阴魄石刚触碰到紫兽的皮肤,表面的幽光就仿佛活了过来,丝丝缕缕的精纯阴寒能量,如同受到吸引般,主动渗入了紫兽体内。紫兽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其舒坦的轻哼,身体微微放松,连带着呼吸都似乎有力了一点点。
有效!真的有效!
凌尘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另外几块阴魄石也摆在紫兽周围,形成一个简单的能量场。他看着能量缓缓被吸收,紫兽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甚至那对玉角的根部都似乎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泽。
虽然距离恢复战力还差得远,但至少命是暂时保住了,而且有了恢复的希望!
这让他沉重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点。他靠在树洞壁上,一边警惕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啃着被河水泡得发软的干粮,恢复着力气。
趁着这个空隙,他再次尝试内视,观察自己那破败的经脉。情况依旧糟糕,强行运转那水下法门让几条主要经脉都出现了新的裂纹,像是干旱土地上的龟裂。绝脉的淤塞依旧顽固,只是被之前王座的大地之力和星紫能量冲击得松动了一些,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他迫切地需要找到彻底打通绝脉的方法,或者找到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机缘。否则,别说保护阿星和紫兽,连自保都成问题。
流云坊市…苍云城…他默默念着这两个地名。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腰间的伤口也暂时被药力封住,不再流血。他看了看紫兽,周围的阴魄石光芒已经黯淡了大半,小家伙睡得安稳了许多。阿星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气息平稳。
不能久留。
他收拾好东西,将所剩不多的阴魄石小心包好贴身收藏,再次背起阿星,抱起紫兽(感觉小家伙似乎重了一点点?),钻出了树洞。
林间的光线更加昏暗,已是傍晚时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东面前进。按照他的估算,再走两天,应该就能走出黑风山脉的外围了。
然而,他没走多远,就猛地停下了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却绝非野兽所能发出的窸窣声!
有人!
而且,不止一个!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存在,灌木丛的响动停了下来,一种无形的杀气在林中弥漫开来。
凌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之前河对岸那些人的同伙?还是…另一波搜寻者?
他缓缓将阿星和紫兽放到一棵大树后面,自己则握紧了从凌泉那里得来的淬毒短剑,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那片晃动的灌木。
对方似乎也在观察他,没有立刻现身。
双方在这昏暗的林间无声地对峙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灌木丛向两边分开。
走出来的人,却让凌尘微微一愣。
不是想象中凶神恶煞的亡命徒,也不是凌家那些熟悉的护卫。
那是三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腰间佩剑的年轻人,两男一女。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约莫十七八岁,面容俊秀,气质不凡,眉宇间带着一股出身大势力的矜持与…审视。
他们的目光先是落在凌尘那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但当他们的视线扫过被凌尘护在树后的阿星时,尤其是看到她那即便昏迷也难掩绝色的容颜和眉心那奇异的星点印记时,三个人的眼神同时变了!
那是一种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瞬间爆发出的、比之前那些亡命徒更加炽烈和势在必得的贪婪!
为首的那个青年,死死盯着阿星,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星…星纹?!是星灵族的王血遗脉?!”
“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