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姐姐...”云笙突然翻身抱住她的腿,眼泪说来就来,“姐姐,我也不想的,都是...都是沈若水逼我的!”
云翩翩面无表情地揪住她胳膊内侧的软肉,现在知道她是她姐姐了?为何害原主的时候不知道是她姐姐。
最后,云翩翩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她悔过了,而是云笙怕死。
“嗷——!”凄厉的惨叫惊起飞鸟。
“玉牌。”云翩翩摊开掌心,灵力在指尖流转。
当看到云笙死死护住腰间的模样,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云笙想起半年前,自己被这位姐姐和那个叫流萤的侍女混合双打。
“咔吧”一声脆响,云笙的腕骨错了位。传送玉牌落入掌心的刹那,云翩翩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告诉你爹,这笔账我回去再算。”
“拿来吧你。”
“啪嗒——”
传送玉牌落入掌心的瞬间,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格外刺耳。云笙的腰带应声而断,衣襟顿时散开大半。
“啊!”云笙尖叫着蜷缩成一团,哪还顾得上什么玉牌。
云翩翩皱眉——她本意并非如此。随手扯过一根坚韧的藤蔓甩过去:“接着,别说姐姐不疼你。”
藤蔓刚落在云笙脚边,一声怒喝突然炸响:
“云翩翩你住手!”
云翩翩翻了个白眼,这熟悉的戏码又来了。她慢悠悠转身,甚至还有闲心掏了掏耳朵——哦,是明神教那群跟屁虫。
“你的白马王子来了。”她用脚尖轻踢云笙,语气戏谑。
云笙如获大赦,攥着衣衫跌跌撞撞扑向慕风。二皇子下意识接住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却在看清云笙衣衫不整的模样后瞬间涨红了脸。
“她可是你亲妹妹!”慕风剑指云翩翩,声音却莫名发虚,“你竟敢...”
“我竟敢什么?你烦不烦啊,知道事情的经过吗就在这里哔哔?”云翩翩打断他,怀里还稳稳抱着昏迷的沈卿,“行,慕风倒是说说看?”
慕风喉结滚动。他本该义正言辞地斥责,可眼前人六灵脉的威压隔着数丈都让他掌心冒汗。
更别说...那日退婚书上鲜红的指印,此刻想来仍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
“既然你没话说,懒得奉陪。”
云翩翩转身就走,月白裙摆掠过染血的草丛。
慕风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远去,突然想起父皇的咆哮:“五百万灵石买不来一个六灵脉的儿媳!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是慕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云翩翩的背影,心底那股扭曲的占有欲愈发灼烧——这个曾经像影子般追随他的少女,如今竟敢用这般轻蔑的眼神看他?
“跪下来道歉,”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许你王妃之位。”
空气突然凝固。
哈?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认知?真以为自己的香饽饽,认为全天下女子都喜欢他?
云翩翩缓缓转身,眉梢挑起的弧度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你...”她忽然笑了,那笑声让慕风后背发凉,“是修炼走火入魔,把脑子炼坏了吗?”
现在云翩翩脑子里对慕风就一个词形容,神经病吧?
“在我还没打算宰了你之前,”她单手抱着沈卿,月灵剑“铮”地出鞘三寸,“带着你的狗腿子,滚。”
慕风脸色铁青,正要发作,身旁的谋士急忙拉住他衣袖:“殿下!殿下息怒,她可是能斩杀西琨的六灵脉!杀不得杀不得啊!”修士压低的声音都在发颤,“殿下,从长计议啊...”
“哼!”慕风狠狠甩袖,却在转身时忍不住幻想——待他夺得四宗魁首,这个嚣张的女人还不是要跪着求他宠幸?到时候...
他嘴角扬起狰狞的弧度,仿佛已经看见云翩翩匍匐在他脚下的模样。
云翩翩被慕风脸上那抹淫邪的笑意激得浑身发冷,仿佛有黏腻的毒蛇爬过后背。她毫不犹豫地催动菡萏荷腾空而起,只在风中留下一声嗤笑:
“痴人说梦。”
慕风还在对着天空叫嚣:“云翩翩!你迟早——”
“轰——!”
地动山摇的巨响骤然炸裂,他的狠话被生生震碎在喉咙里。整个断月山都在颤抖,岩石崩裂,古木倾颓,明神教弟子像麦子般成片倒下。
“是...是火元兽!”有人撕心裂肺地惨叫。
远处山脊上,赤红如血的鳞甲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那对灯笼般的兽瞳里,倒映着满地蝼蚁般的身影。
慕风脸色煞白,颤抖的手摸向腰间:“传送玉牌!快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猛然扭头看向青云宗弟子,“你们的玉牌呢?”
回答他的只有绝望的沉默。
“笙儿!”慕风一把抓住云笙的肩膀,“你的玉牌——”
云笙泪眼婆娑地摇头,破碎的衣襟下空空如也。直到此刻,慕风才终于明白云翩翩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菡萏荷上,云翩翩轻轻捂住沈卿的耳朵。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太过刺耳,会吵到伤员休息。
断月山顶的罡风猎猎作响,云翩翩的衣袂翻飞如旗。她冷眼俯瞰着山下混乱的场景——慕风正抓着云笙的肩膀疯狂摇晃,明神教弟子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
“被云翩翩拿走了...”云笙带着哭腔的声音被山风撕碎。
指尖轻抚腰间悬挂的十二枚玉牌,云翩翩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这些保命符此刻正静静躺在乱石丛中,距离青云宗弟子不过百步之遥。
可惜——
“轰!”
火元兽的巨爪轰然落下,碎石飞溅间,那些莹白的玉牌化作粉末。云翩翩眨了眨眼,语气轻快:“这下可怨不得我了。”
“翩翩...”怀中传来虚弱的呼唤。沈卿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她挣扎着坐起身:“情况如何?”
“无碍,我诶,你还不知道吗?”云翩翩收起眼底的冷意,为她拢了拢散乱的鬓发,“我们该去寻侯师兄了。”
菡萏荷划破云层,秘境的风掠过两人发梢。
云翩翩有些疑惑——为何不见其他弟子御器飞行?她不知道,这等灵器在寻常修士眼中,可是连宗门长老都眼红的珍宝。
忽然,一股奇异的牵引自心底升起。就像深海中的鲛人歌声,若有若无地指引着方向。正当她凝神感应时,菡萏荷突然剧烈震颤——灵力即将耗尽。
“师姐,”她轻按荷瓣减速,“我们得着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