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的剑势如狂风骤雨,每一剑都裹挟着刺骨杀意,根本不给西琨喘息的机会。
剑光纵横间,西琨节节败退,那张老脸因剧痛而扭曲——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命根子竟彻底失去了知觉!
“贱人!本宗主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怒吼着抬头,却见本该奄奄一息的少女竟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电光火石间,西琨突然明白了什么,浑浊的眼中迸发出贪婪的精光: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癫狂大笑,“那些蝼蚁般的祭品,哪里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至尊圣体!”
云翩翩浑身一僵,她发现西琨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敌人,而是像毒蛇盯上猎物般,充满令人作呕的垂涎。
“你抓那么多女子和孩子...究竟要做什么?!”她剑尖直指西琨咽喉。
西琨不慌不忙地将散乱的白发捋到耳后,露出阴森的笑:“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们啊...都是本宗主修炼的养料!”
“养料?!”
这两个字从云翩翩牙缝里挤出。水灵脉的养护之力...那些失踪的女子和孩子...原来都被这畜生活活炼化了!
“西琨——!!”
滔天杀意轰然爆发!云翩翩双目赤红,手中月灵剑发出凄厉铮鸣。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
用这老畜生的头颅,祭奠那些无辜亡魂!
“哼,垂死挣扎!”西琨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穹顶骤然化作浩瀚水幕。每一道水纹分裂,他周身气息就暴涨一分!
云翩翩根本来不及思考,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冲出!
“铛铛铛——!”
剑光与水幕激烈碰撞,两道身影快得只剩残影。整个大殿在灵压冲击下剧烈震颤,碎石簌簌坠落。
当张景终于突破完成时,看到的便是这骇人景象。
漫天水光中,无数虚影交错闪烁。剑光与黑芒撕扯的空间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有那令人窒息的灵压,证明着这场生死对决已到白热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张景的结界突然爆发出耀眼金光!一股磅礴的灵力波动席卷整个大殿,将西琨震退数步,而墙上的溟野,也重重落于地上。
“谁敢动我师妹?!”
张景的身影如惊雷般切入战局,突破后的剑势凌厉无匹,每一剑都直指西琨要害。清霜剑划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细碎冰晶。
“师妹小心左侧!”
云翩翩闻声而动,月灵剑横扫而出,精准挡下西琨偷袭的黑手。两人背靠背而立,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
就在西琨被张景逼得连连后退时,云翩翩突然瞥见他后颈处——一撮耀眼的金毛在黑袍间若隐若现!
“云翩翩!”小七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响,“那是他的本命金鬃,撕下来!”
没有半分犹豫,云翩翩剑锋一转:“师兄!看后颈!”
张景眸光骤亮,剑势陡然加快。清霜剑化作漫天冰凌,将西琨困在原地。西琨仓皇格挡,却还是露出了破绽——
太顺利了...
云翩翩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异样。这行云流水般的配合,这恰到好处的时机,仿佛...仿佛曾经演练过千百次。
“嚓——”
皮肉撕裂的声响格外清晰。张景指尖灵力缠绕,那撮金毛被连根拔起!
“啊啊啊!!”
西琨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浑身黑雾疯狂翻涌。那金毛的周围在张景手中化作点点金光消散,最终呈现出来的则是一缕彩色的毛发,而西琨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
“原来如此...”云翩翩恍然大悟,“你根本不是人类!”
怪不得西琨不反抗,也难怪他们能如此轻易。
西琨狰狞的面容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纹路:“本座...乃玄冥天蛇...你们...”
话未说完,他佝偻的身躯突然膨胀——
“小心!他要现原形!”张景一把拉过云翩翩急速后撤。
整座大殿开始剧烈震颤,砖石纷纷剥落。在漫天烟尘中,一只足有三层楼高的巨蛇破土而出!周身的鳞甲如同黑色的盔甲一般,蛇尾却在此刻有毒液滴落,地面瞬间被腐蚀出深坑!
云翩翩握紧月灵剑,与张景对视一眼。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云翩翩瞳孔骤缩,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
通天塔·奇闻异志·残卷第三百七十二页
“妖族有异种,名曰玄冥,通体如墨,善汲水灵。每食千人精血可蜕皮进化,为六界所不容。万年前仙妖联手诛之,其形灭于无涯海...”
那页泛黄的古卷插图,此刻正活生生矗立在眼前!
“师兄快退!”她声音几乎撕裂,“这是玄冥天蛇!”
张景闻言暴退,却见那蛇尾已横扫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云翩翩拽着他衣领猛然后跃。
“轰!”
原先站立的地面被抽得粉碎,碎石如雨般溅射。两人狼狈翻滚数圈才稳住身形,脸上都被碎石划出血痕。
“第二次进化...”云翩翩盯着那怪物额间新生的血色竖瞳,喉头发紧,“我们不是对手。”
西琨——不,现在该称它为玄冥天蛇了——正用新生的眼睛锁定二人。那双猩红的竖瞳里,倒映着他们苍白的面容。
“现在想逃?晚了!”蛇妖口吐人言,声如万蛇嘶鸣。它蝎钳一挥,整座大殿突然升起漆黑水幕,将出口彻底封死!
张景抹去嘴角血迹,清霜剑发出不甘的嗡鸣:“师妹,我拖住它,你找机会...”
“不行!”云翩翩死死按住张景执剑的手,指节都泛着青白,“玄冥天蛇的毒雾沾之即死,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空而来!西琨的蛇尾如钢鞭般将二人狠狠劈开,张景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师兄!”云翩翩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将丹药塞进他嘴里。她俯身在张景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听我说,等会你先走,去找宗门救援...我知道他的弱点...”
一只染血的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张景嘴角还在溢血,却说不出话,只能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目光中的决绝胜过千言万语。
“师妹...”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酷刑,“紫微宫弟子...没有逃兵...只有...战死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