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什么呢?”沈州白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乔声对他都有那么强烈的恶意。
他费解了很久。
“你抢走了我的初吻、扰乱了我平静的生活、故意拖延我审讯的时间、害我输掉了竞赛,失去了保送的资格,然后还反过来说讨厌我,不会放过我。乔声,你讲点道理行么?”
“不行!”乔声声音闷闷的,“不行……你欠我的,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得还给我……”
她哭得发抽。
沈州白半蹲在一边,看了乔声一会。然后他说:
“好,我还给你。”
他上前,一把捉住了乔声的肩膀,牢牢钳制住不让她乱动。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红润饱满,像熟透的水蜜桃。
他沿着轮廓舔食,像之前她教他的那样──
明明他没喝酒,可是他有点醉了。
在尝到她口中的红酒香甜的味道时,他想,就这么一起醉下去吧。
好过清醒的痛苦。
……
清明,天气晴朗,草木繁茂。
乔声提前回了家,与父亲一起去给母亲扫墓。
那天父亲在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他抚摸照片的手微微颤抖,看着照片里的人笑颜如花,依旧鲜活,他轻声说道:“十三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而我已经老了。”
乔声很快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个意思——他要续弦了。
准备续谁呢?
那个名字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乔声不由得恶心!
绝不可以!
让周莺进门,简直就是侮辱她的母亲!
一个佣人,怎么跟她的母亲坐上同一个位置?说出去,乔家的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最近馥城的上流圈子,有一件稀罕事在被人津津乐道——
乔家那位独女,在给自己挑后妈。
这事儿传出来时,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听过有爹给女儿指腹为婚、逼婚联姻的。还没听过哪个女儿给自己的爹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宴的。
太可笑。太荒唐了。
尤其这次的主角还是年近半百、声名显赫的乔氏集团掌舵人。
乔声对外界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
有人看笑话,便有人借她上青云架。
毕竟乔家的女主人———谁不想来坐一坐?
这不,眼前这位便是非常好的人选。
薛婉,以前父亲的秘书。后来做到了分公司主管的位置,这么些年,一直在京市为乔家效力。
去年她获得珠宝比赛特等奖的庆功宴,便是薛婉一手操办的。
她很满意。
“婉姨,我提的要求,你听懂了吗?”
乔声叫她一声婉姨,其实她也只比乔声大十来岁,今年不过三十五六,还是极其年轻漂亮的小姐姐!
据乔声所知,追她的人可不少。
薛婉点点头:“自然。”
契约婚姻,签婚前协议,事成之后,她会给她一大笔费用,还有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
百分之二的股份,以乔家目前的市值来说,那也是上亿的资产。
这种好事,谁会不同意?
“那……如果乔董真对我产生感情了怎么办?”薛婉玩笑似的说。
“那你就搭上一辈子,陪我爸。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你占便宜,不是吗?”
薛婉优雅的抿了口咖啡,一双桃花眼笑中带媚:“声声啊,你跟你妈妈真的一点也不像。”
“你见过我妈妈?”
薛婉放下咖啡杯,“当然。我大学实习时便进了乔氏,算起来大概有十四年了吧。
你知道吗,还是你妈妈选我进的秘书办。哪家公司的总裁夫人会选个年轻的女孩子进秘书办?只有你妈妈。
她还送了我一套化妆品和一双高跟鞋,跟我说秘书办是公司的门脸,小姑娘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确实,那时被她牵着的你,永远扎着各式各样的麻花辫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甚至还戴着精致的首饰,打扮得比橱窗里的洋娃娃还精致美丽。
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素颜出过门,家里最多的,便是各式各样的高跟鞋。”
徐清多美好,乔声无需他人多言。
可此时此刻,她却又希望薛婉能多说一些,好像穿过薛婉的话,她看到了一个高贵优雅、由内而外散发出美好品质的母亲,鲜活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所以,周莺那个女人,凭什么可以顶替母亲的位置?
甚至拿周莺来跟母亲相提并论,她都觉得侮辱了母亲。
四月底,乔声从父亲为自己设立的基金里划了一笔钱,正式开始筹备自己的珠宝品牌。
她给小叔乔远之打去了电话,将薛婉要了过来,帮她处理项目筹备工作。
于是薛婉开始频繁出现在乔家。
乔声也办了走读,没课的时候,都会待在家里。
乔璞仁虽然知道乔声打的什么主意,但她端得一副正经创业的架势,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她已经答应,不再帮他准备什么荒唐的相亲宴了。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当眼珠子般护着,只要她不做的过分,乔璞仁对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周莺那边,情绪明显低落。
是啊,她刚撕开个门缝想挤进门,门外却来了个镶金戴玉的,连门槛都跟着高了三分,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乔声就这么兴致勃勃的看着周莺每天红肿着眼在家里忙忙碌碌。
她是佣人,除非她不再踏进乔家的大门,否则自己在的一天,周莺都只能当个佣人。
徐莱二模成绩不错,数学开挂了一样考进了班级前十。
除了自己努力,还是要多谢沈州白那些知无不言倾囊相助的辅导。
川城那边来了消息,父亲的事快要结了,而自己也得回川城参加高考了。
走之前,她请沈州白吃饭。
“要不吃火锅吧,去你家,我来准备。正好我很久没见奶黄包了。”徐莱提议道。
沈州白点点头,同意了。
他们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了食材,徐莱见什么都想拿,最后买了满满两大提。
徐莱还开了两瓶气泡酒。
吃饭的时候,徐莱提到了乔声,她说乔声准备成立自己的珠宝品牌,从京市调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项目经理,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天都在家晃来晃去。
“哪里是来做项目经理的,分明像是来做乔家夫人的。”
对此,她不理解。
“表姐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后妈啊?我姑姑就她一个女儿,我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我姐,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姑姑都会替她摘下来……而现在,她要找一个女人去代替姑姑。将来,可能还会分走姑父的遗产……”
徐莱说:“她疯了。”
沈州白皱了眉。
乔声给自己找后妈?给自己找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这可能吗?
以她的性格,挡路的狗她都会踹得远远的,怎么可能找人来给自己添堵?
这事应该有什么蹊跷。
但这些,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高考在即,自己唯一的事便是安心备考。旁人的事,他不想了解。
奶黄包抽条似的长大了,但变成了一个黄条子,每天精力旺盛,完全闲不下来。
“不是说橘猫都是大卡车吗?它怎么长成黄鼠狼了?”徐莱抱着奶黄包,拿脸蹭它的,结果吃了它一记左勾拳。
沈州白接过来,笑笑:“个体差异化。说不定那晚你捡的就是个黄鼠狼呢?”
沈州白很少开玩笑。
徐莱看着少年愈发英俊的脸庞,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雾气缭绕里,只听徐莱说:“沈州白,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