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把何雨水在宣传科安顿好,又特意跟谢科长交代了几句。
重点强调了何雨水近期要参与接待苏联专家的重要任务,工作时间可以灵活安排。
看着谢科长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李怀德这才满意地离开宣传科,背着手,心情愉悦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次可谓是大获全胜。
不仅顺利平息了苏联专家的怒火,还将何雨水这个福将牢牢地笼络到了自己麾下。
给了她实打实的好处,顺便还清理了杨厂长在宣传科安插的人。
一想到杨厂长此刻可能正在革委会接受审查,李怀德就感觉浑身舒坦,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然而,他这好心情在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顿时消散了大半。
只见他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傻柱正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旁边还跟着一脸温顺、眼神却不时闪烁的秦淮茹。
两人正低着头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一看李怀德过来,立刻停止了交谈。
傻柱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忿和急切,而秦淮茹则轻轻推了他一下,递给他一个“快说”的眼神。
李怀德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这是来找他讨要好处来了,可你也有脸来要?
他脸上那点笑意淡了下去,恢复了平时副厂长的威严神态,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
“李副厂长!”
傻柱见李怀德要进门,赶紧上前一步,拦在了门前,声音粗声粗气地开口。
李怀德停下动作,微微皱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何雨柱同志?有事?”
傻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李副厂长,我就是想问问,我那六级工提干的事儿,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他这话问得理直气壮,仿佛李怀德欠他的一样。
旁边的秦淮茹也适时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帮腔道:“李厂长,柱子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着急,你们昨天不是答应了吗,只要招待好专家就……”
李怀德心里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转向傻柱,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何雨柱同志,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提干的事儿?”
傻柱一愣:“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
李怀德声音提高了一些,“今天中午的招待宴,你做的菜是什么水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要不是你发挥‘失常’,能让苏联专家吃得不满?
能闹出后来那么大的风波?
差点影响了国家技术引进的大局,我没追究你工作失职的责任,已经算是看在何雨……看在某些情况的面子上了。
你倒好,还敢来跟我提条件?你有什么逼脸在这儿的?”
傻柱脸涨得通红,想要辩解:“我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李怀德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逼视着他,“因为家庭矛盾?就可以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就可以敷衍了事,差点酿成大错?
何雨柱,你也是一个老工人了,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厂里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呢?你是怎么回报厂里的信任的?”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自己理亏,今天那菜确实没用心做,但他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何雨水气得他心神不宁。
秦淮茹见状,赶紧打圆场,柔声细语地说道:“李副厂长,你消消气。
柱子他今天确实是状态不好,主要是早上跟雨水妹妹闹了点误会,心里憋着火,影响了发挥。
他平时的手艺您是知道的,那绝对是这个,这次就是个意外。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提干的事儿,毕竟您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这要是不算数,柱子在食堂也不好开展工作呀……”
李怀德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答应过的事,我李怀德自然不会忘,但是,提干提拔,要看的是真才实学和实际贡献,不是靠耍脾气、闹情绪就能行的。
何雨柱,你想提六级工,可以,拿出你的本事来,你觉得你有这本事吗?
接下来这段时间,苏联专家还在厂里,食堂的接待任务还很重。
你要是能踏踏实实、稳稳当当地把后续的伙食搞好,让专家们满意,让厂里放心。
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的价值和觉悟,到时候不用你说,该你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但如果还是像今天这样,因为点家长里短就撂挑子、掉链子,那就别怪厂里按规矩办事了。
厂里的规章制度,不是摆设,你这次已经犯了大过,没把你开了都是网开一面,你还想着提干?
等你将功赎罪了再说,你不会以为和何雨水闹掰了,她的功劳能算给你吧?”
傻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秦淮茹在背后悄悄拉了他一下。
傻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瓮声瓮气地说:“知道了,李副厂长,我会好好干的,将功赎罪。”
“嗯,”
李怀德这才点点头,“回去好好想想吧,把心思多用在工作上。”
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走廊里,只剩下傻柱和秦淮茹。
傻柱愤愤地朝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啐了一口唾沫,低骂道:“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秦淮茹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拉着傻柱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
“柱子,别说了,李怀德这话虽然难听,但也没把路堵死。
接下来你可真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能再出错了,只要把专家伺候好,还是挽救的机会。”
傻柱烦躁地挠挠头:“我知道,可我心里这口气不顺。凭什么雨水那丫头就能……”
“别提她!”
秦淮茹打断他,眼神阴沉,“她现在风头正劲,有李怀德撑腰,咱们暂时惹不起。
你先忍一忍,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等你提了干,工资涨了,咱们的日子才好过。”
傻柱叹了口气,虽然不甘,但也知道秦淮茹说得在理。
他现在就像被捏住了七寸,只能暂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