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何雨水加重了语气,“这个家,从一开始就不是完全属于你的,你醒醒吧。
你以为你紧紧攥着房契,这个家就稳固了?
不,它只是维持着表面平静,真正的塌陷,可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就来了!
把房契转给我,房子还在老何家名下,你还有孩子给你养老,还有我和傻柱这最后的退路。
至于白寡妇那边,你不用告诉她,房契过户需要手续,我们可以悄悄办。
等办妥了,你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或者干脆就不明说,只告诉她房契你已经做了妥善处理。
房子以后肯定是留给四九城的亲儿女的,让她和她儿子早点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样一来,他们知道从你这里捞不到这处房产了,或许反而能认清现实,是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
还是另作打算,都由得他们。
总好过将来因为这张纸,闹得撕破脸,你晚年不得安宁要强。”
何大清缓缓抬起头,脸上是纵横交错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痛苦,还有一丝被说动后的茫然。
“雨水……我……我要是把房契给了你,你哥那边……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更恨我?我当年丢下你们……现在连房子……”
“傻柱那边,有我。”
何雨水语气坚定,“他现在是被秦淮茹迷了心窍,但房子是老何家的根,这个道理他骨子里是明白的,只是一时糊涂。
我会让他明白轻重。
至于恨不恨的,爸,你现在做决定,是为了保住老何家的产业,是为了不让你晚年陷入绝境。
比起将来被外人霸占房子,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傻柱就算一时不理解,以后也会想通的。
难道你真要等到房子改了姓,我和傻柱被扫地出门,你在这边也被那母子三人嫌弃抛弃,那时候才后悔吗?
爸,选择权在你手里。
是相信那些靠利益维系、随时可能反噬的‘亲情’,还是相信您血脉相连的亲女儿,保住何家最后的根基,你自己掂量。
我不是来逼您的,我是来救你的,也是来救我们老何家的。
房契,你今天不给我,我这就回四九城。
以后你这边是福是祸,是安享晚年还是晚景凄凉,我都不会再过问。
毕竟,路是你自己选的。
但如果你信我这一次,把房契交给我,我向你保证,老何家的房子,永远姓何。
谁也夺不走,你老了,只要我还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流落街头。”
何大清呆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看看女儿坚定而清冽的眼神,好陌生。
许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你,再给写一封转让的信,你直接去街道办办了吧。
雨水,爸以后就靠你们了,你跟我先回去拿房契。”
说着,朝前走着。
何雨水在后面跟着,很快来到一个小院子,房子是两室一厅。
没出意外,何大清刚打开门,白寡妇就迎了上来询问道:“清哥,今天下班怎么那么早?活儿都忙完了?”
白寡妇的声音带着刻意掐出来的柔媚,可她脸上的笑容在瞥见何大清身后那个身影时,瞬间僵住。
“她…她是???”
白寡妇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何大清侧了侧身介绍道:“小白,这是我女儿,雨水。今天刚来的保定。”
“什么?何雨水?!”
白寡妇失声惊呼,眼珠子瞪得溜圆,上下打量着何雨水,“你……你没……”
她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何雨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上前半步打招呼道:“白寡妇,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跟傻哥来保定看爸。
你可是连门都没让我们进,直接就把我们轰走了,这热情招待,你不会这么快就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吧?”
“雨水,什么时候的事?”
何大清猛地扭头看向女儿,脸色骤变,“你们什么时候来过保定?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何雨水收起笑容:“就在你跟白寡妇离开四九城的第二天,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给我们凑钱买的火车票,告诉我们地址,让我们来找你。
你说巧不巧?
我们两个半大孩子,好不容易找到这儿,敲开门,白寡妇就说你没在这儿,让我们滚。
那时候我们年纪小,傻哥又是个倔脾气,跟她吵了几句,她直接抄起扫帚就把我们打出来了。
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几个钱,晚上只能找个桥洞蜷着。
那天晚上又冷,我和傻哥都冻得发烧了。
好不容易撑到天亮,回到四九城。
傻哥回去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差点就没挺过来。
就是从那次以后,我总觉得他脑子里有根筋好像搭错了,行事更加混不吝,更加钻牛角尖,对你……也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何大清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门框上才稳住身体。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死死盯住白寡妇,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颤抖:
“小白!雨水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他们赶出去,你想冻死我的孩子吗?
你安的什么心?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你非催着我去城南给那家人做席面,路那么远,给的钱也不多……你是不是故意支开我,就是不让我见到雨水和柱子?”
“清哥,我没有,真的没有。”
白寡妇一下子慌了神,带着哭腔道,“你听我解释,那天确实是有人找上门请你去帮厨,酒席又不是天天有的,有机会赚钱,我肯定为你想着啊。
谁能想到雨水和雨柱他们会突然跑来?
我们在一起时,你都不让我见两个孩子,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两个半大的孩子,突然跑来说是你的儿女。
我……我第一反应肯定是骗子啊,那年头刚解放没两年,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眨着眼睛,挤出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我就说让你回来再确认,可那个男孩子他不听啊,他性子那么冲,以为我是骗他的。
堵着门不让他见他爸,当场就炸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是……是狐狸精,拆散了你们的家……说的话可难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