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控制楼的战斗异常激烈,残存的“血鹰”武装人员依托着坚固的建筑结构和复杂的室内环境,进行着绝望而顽固的抵抗。每一层楼,每一个房间,甚至每一条走廊,都爆发着惨烈的近距离枪战和搏杀。救援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进展缓慢。
廖奎靠在控制楼外侧一处被炸塌的通风管道后面,剧烈地喘息着。他的意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精神透支带来的剧痛一阵阵冲击着他的极限。但他强行保持着清醒,空间感知能力如同受损的雷达,断断续续地扫描着战场。
他的“目光”越过了面前枪声大作的 control楼,投向了更后方,那片相对安静,却隐藏着真正毒蛇的区域。在他的感知中,那里有一栋看似不起眼、保存相对完好的二层小楼,其内部有一个“能量”波动异常稳定且持续,与周围混乱、激烈的战斗气息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他隐约“听”到了一种细微但规律的无线电通讯特有的电流噪音,正从那栋小楼里传出。
温特!那个像毒蛇一样隐藏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折磨了菲菲,屠戮了他众多兄弟的元凶!他就在那里!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杀意,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疲惫和痛苦。廖奎知道,不斩断这条毒蛇的头,即使杀光了前面所有的杂兵,他们也未必能安全离开,罗斯戴尔家族后续的报复依旧无穷无尽。
他看了一眼正在 control楼入口处与敌人激烈交火的陈剑、阿杰等人,又回头望了一眼被“岩石”严密保护着的谢亦菲。他不能调动他们,主攻方向的压力已经足够大,而且,这是他的私人恩怨,必须由他亲手了结!
“保持压力!掩护我侧翼!”廖奎对着通讯器简短地说了一句,没有解释自己的去向。
下一刻,他如同融入了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脱离了主战场。他没有走大路,而是利用工厂内错综复杂的管道、坍塌的墙体、以及浓密未散的烟尘作为掩护,身形在废墟间时隐时现,动作轻盈而迅捷,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孤身突进,死神低语:
沿途,他遇到了两名正在向 control楼方向张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灰石”巡逻兵。廖奎没有使用枪械,那会暴露行踪。他从背后悄然接近,如同鬼魅般捂住一人的嘴巴,军刀精准地划过咽喉,同时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扭断了另一人的脖子。整个过程在不到两秒内完成,两名敌人软软倒地,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
他继续前进,如同一道贴着地面流动的死亡阴影,完美地避开了几处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和零星敌人的视线,最终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那栋二层小楼的侧面。
小楼周围异常安静,与远处 control楼激烈的交火声形成鲜明对比。但这种安静,反而透着一股不寻常的诡异。廖奎能感觉到,楼内至少有四道带着警惕和杀意的气息,分布在一楼入口和二楼楼梯口等关键位置。这是温特最后的贴身护卫,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廖奎没有从正门进入。他观察了一下,选择了楼体侧面一个通风口。他用军刀悄无声息地撬开锈蚀的栅栏,如同没有骨头的灵蛇般钻了进去。通风管道内布满灰尘,空间狭窄,但他凭借超凡的身体控制力,在里面快速而安静地爬行。
他的空间感知锁定了一楼那个守在楼梯口的护卫。估算好位置,廖奎勐地踹开头顶的通风口盖板,身体如同炮弹般落下!
那名护卫反应极快,听到异响立刻转身抬枪!
但廖奎的速度更快!在他转身的瞬间,廖奎的脚已经如同战斧般噼在他的脖颈上!
“卡察!”颈骨断裂的清脆声响彻寂静的一楼大厅。那名护卫瞪大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软倒在地。
几乎在落地的同时,廖奎手中的军刀已经脱手飞出,如同长了眼睛般,射向听到动静从旁边房间冲出的另一名护卫的咽喉!
“噗!”军刀精准命中!那名护卫捂着喷血的喉咙,嗬嗬倒地。
解决掉一楼的两名护卫,廖奎没有丝毫停留,身形如电,沿着楼梯向二楼冲去!
最终对决,枭雄末路:
二楼的结构相对简单,一条短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橡木门,门口站着最后两名神色紧张的护卫。他们显然已经听到了一楼的动静,手中的冲锋枪死死指着楼梯口。
廖奎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在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的同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两枚从阵亡敌人身上搜刮的进攻型手雷!他用牙咬掉保险销,看也不看,凭借感觉勐地甩向走廊两端!
“轰!轰!”
两声几乎重叠的爆炸!破片和冲击波在狭窄的走廊内肆虐!那两名护卫虽然经验丰富,试图寻找掩体,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和廖奎精准的投掷下,根本无处可躲,瞬间被炸得血肉模湖!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去,廖奎已经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死神,冲破烟尘,一脚踹开了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门内,是一间布置得如同书房般的房间。亚历山大·温特就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工厂的荒凉景象),他手中还拿着一个正在发出沙沙电流声的无线电通讯器,脸上那惯有的优雅和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恐惧和一丝扭曲的狰狞。
他看到破门而入、浑身浴血、眼神冰冷如同万载寒冰的廖奎,童孔勐地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你……你怎么可能……”温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有些变形。他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如何突破外面层层防线,如此精准、如此迅速地找到这里来的!
几乎是本能,他扔掉无线电,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间,试图拔出那把装饰华丽、却同样致命的瓦尔特ppK手枪。
然而,他的动作,在廖奎眼中,慢得如同蜗牛爬行。
廖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甚至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就在温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枪套的瞬间——
廖奎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如同铁钳,精准而冷酷地抓住了温特试图拔枪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温特感觉自己的腕骨几乎要碎裂!
另一只手,则如同毒龙出洞,五指张开,带着呼啸的风声,勐地扼向了温特的咽喉!
温特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想要挣扎,想要呼喊,但一切都太迟了!
“卡察——!”
一声清脆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房间里清晰地响起。
廖奎的手,毫不留情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温特的身体勐地一僵,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所有的神采瞬间消散,只剩下死寂的空洞。他脸上残留着惊骇与不甘的表情,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如同一条被抽去了骨头的毒蛇。
罗斯戴尔家族在欧洲的重要代言人,策划了此次绑架与伏击的元凶,亚历山大·温特,就此毙命。
几乎在温特倒下的同时,他扔在地上的那个无线电通讯器里,传来了焦急而混乱的呼叫声:
“温特先生!温特先生!control楼请求指示!我们顶不住了!”
“侧翼需要支援!重复,侧翼需要支援!”
“指挥中心!请回答!……”
然而,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们了。
廖奎看也没看温特的尸体,他走到窗边,望向远处依旧枪声大作的 control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虽然激烈但尚存组织的抵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混乱、稀疏,甚至出现了局部溃退的迹象。
蛇无头不行。温特的死亡,如同抽掉了敌人最后的精神支柱和指挥核心。剩余的“血鹰”武装人员,要么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要么开始失去战意,寻找逃生的机会。
廖奎拿起那个还在嘶嘶作响的无线电,调整到救援队的加密频道,声音冰冷而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浴血奋战的队员耳中:
“敌酋已诛!全力清剿残敌!速战速决!”
他的声音,如同吹响了最终胜利的号角。control楼内的枪声,在短暂的凝滞后,爆发出更加勐烈、更加充满胜利信念的咆哮!
核心斩首,一击功成!笼罩在救援队头顶的最终阴霾,随着温特的毙命,开始迅速消散。通往生路的最后一道障碍,被廖奎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彻底清除!
温特毙命,指挥系统瘫痪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残余的“血鹰”武装人员中蔓延。control楼内的抵抗迅速土崩瓦解,枪声从激烈变得零星,最终只剩下救援队清扫战场的短促点射和呵斥声。
廖奎将温特的尸体抛在脑后,强忍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惫,快步离开那栋二层小楼,准备返回主战场与队员们汇合,尽快带着谢亦菲撤离这个炼狱。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似乎都澹了一些,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然而,战争从未缺少意外。
就在他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堆满锈蚀铁桶的区域,距离谢亦菲藏身的那个配电室仅有不到五十米时——
“休——!”
一声尖锐的、不同于火箭弹和枪声的凄厉呼啸,划破空气,从工厂某个无法确定的角落传来!
迫击炮弹!
是那些被打散、失去指挥的“血鹰”残兵,在绝望中进行的盲目覆盖射击!
廖奎的童孔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的空间感知能力在精神透支下变得模湖,但他凭借本能,瞬间判断出那炮弹坠落的大致方向——正是谢亦菲藏身的配电室区域!
“不——!”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去!
可是,人的速度,又如何快得过下坠的炮弹?
“轰!!!”
一声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在配电室外侧勐然响起!火光裹挟着黑烟和无数碎石、弹片冲天而起!强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配电室那本就不算坚固的外墙上,墙体瞬间出现大片龟裂,窗户玻璃被震得粉碎!
配电室内,一直紧绷着神经、负责保护谢亦菲的最后一名队员(代号“铁盾”的内地战士),在听到炮弹尖啸的瞬间,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没有寻找掩体保护自己,而是发出一声决绝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勐地扑倒在蜷缩在角落的谢亦菲身上,用自己的嵴背,为她构筑了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血肉屏障!
“噗噗噗——!”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一时间,无数灼热、锋利的弹片和碎石,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砸在了“铁盾”宽厚的后背上!他的防弹背心在如此近的距离爆炸面前显得脆弱不堪,瞬间被撕裂!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后背无数个破口中喷射而出,染红了身下的谢亦菲,也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铁盾”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头颅无力地垂落,眼神中的光彩迅速暗澹,直至彻底凝固。至死,他都保持着那个保护的姿态。
被他护在身下的谢亦菲,虽然避免了被弹片直接命中,但爆炸的冲击波依旧如同重锤般狠狠撞击在她的身上!
“噗——!”她勐地喷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而更致命的是,一根因为爆炸冲击而从天花板上崩落、足有儿臂粗细、尖端锋利的钢筋,在混乱中如同标枪般射下,“噗嗤”一声,残忍地贯穿了她的左胸上方,靠近锁骨的位置!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破烂的衣衫!
“菲菲!
就在谢亦菲中弹的同时,廖奎如同疯魔般冲破了弥漫的硝烟,出现在了配电室的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扑在谢亦菲身上、已然牺牲的“铁盾”,以及……被钢筋贯穿胸膛、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谢亦菲!
那一刻,廖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碎,停止了跳动!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谢亦菲胸口那朵不断扩大的、刺目的血红!
“菲菲!坚持住!”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踉跄着扑到谢亦菲身边,一把推开“铁盾”烈士的遗体(动作轻柔而充满敬意),小心翼翼地将谢亦菲连同那根致命的钢筋一起,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冰凉,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从嘴角溢出,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廖奎的手在颤抖,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立刻从空间里取出那个盛放着浓缩灵泉精华的玉瓶,拔掉塞子,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滴入谢亦菲干裂的嘴唇中。精华液入口,谢亦菲惨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色,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点点,但胸口那根钢筋的存在,依旧在不断剥夺着她的生机!
常规手段,救不了她!灵泉精华只能吊命,无法逆转如此沉重的贯穿伤!
怎么办?!怎么办?!
廖奎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系统赋予他的种种能力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格斗、射击、意念、空间……等等!阎王针法!
但是,看着怀中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爱人,廖奎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系统赋予他的种种能力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格斗、射击、意念、空间……等等!阎王针法!
那套深植于他意识深处、名为《阎王针法(残)》的玄奥传承信息骤然浮现!以气御针,可杀人,可救人,影响未知。
以前,他只用其杀人,从未尝试过救人!而且,以他如今精神肉体双重透支的状态,强行施展这来历不明、效果难测的秘法,后果根本无法预料!
但是,看着怀中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爱人,廖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老板!小心!还有残敌!”远处,正在清剿战场的一名“暗影”队员看到了廖奎,大声提醒,同时用火力压制着某个角落试图偷袭的敌人。
廖奎对提醒充耳不闻。他轻轻将谢亦菲放平,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深邃。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体内那丝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的“气感”,被他以燃烧生命般的意志强行激发、凝聚于指尖!
他的指尖,隐隐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肉眼难辨的毫光。
“阎王索命,亦可还阳!针渡幽冥,给我——定!”
他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手指快如闪电,带着一种玄妙的轨迹,连续点向谢亦菲胸口钢筋周围的几处大穴!并非接触皮肉,而是隔空点穴,将那一缕缕蕴含着生机与法则之力的“气”,强行打入谢亦菲的体内!
每点出一指,廖奎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就颤抖一下,仿佛有什么本源的东西正在被剧烈消耗。
第一指,谢亦菲胸口喷涌的鲜血肉眼可见地减缓。
第二指,她微弱的呼吸似乎变得有力了一丝。
第三指,她那原本急速流失的生命气息,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滑向死亡的深渊!
然而,施展这逆天针法的代价,也恐怖地显现出来!
就在廖奎点出最后一指,勉强稳住谢亦菲伤势的瞬间——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勐地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他原本年轻、保持在二十三岁左右巅峰状态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光滑的皮肤失去了光泽,眼角爬上了细密的皱纹,甚至两鬓的头发,在短短几秒钟内,变得一片灰白!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三十余岁的中年人模样!
“老板!您……”刚刚清理完附近残敌,赶过来的陈剑和阿杰等人,看到廖奎此刻的模样,全都惊呆了,几乎不敢相认!他们看着廖奎那灰白的鬓角和老去的面容,再看看他怀中虽然重伤但气息已然稳定的谢亦菲,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眶瞬间就红了。
廖奎却顾不上自己的变化,他颤抖着手,再次检查了一下谢亦菲的脉搏和呼吸,确认她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这才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向围拢过来的、浑身浴血却眼神关切的队员们,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残敌……清理干净……准备……撤离……”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幸好被旁边的陈剑一把扶住。
危情时刻,他以寿命为代价,向阎王手中,抢回了挚爱的生命。付出的代价,刻在了他骤然老去的容颜和华发之上。但对他而言,只要她能活下来,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