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剑的金光裹着太初钥,在阵眼玉盘上剧烈震颤。玄曦额角渗出冷汗,道力顺着指尖涌入骨钥的瞬间,咒印的幽蓝符纹突然暴起,像无数根冰针扎进她的经脉——烛幽离的寒焰咒印竟能反向吞噬灵力,顺着她的手臂往心口爬去。
“小心!咒印在吸你的道力!”雪岑的声音骤然响起,玉拂尘的银丝瞬间缠上玄曦的手腕,雪魄之力化作冰盾挡在她经脉外。可寒焰咒印带着浊息的邪性,冰盾刚触到符纹便泛起白霜,竟一点点被冻裂。
玄清子立刻将清玄拂尘横在玄曦身前,金色道力凝成太极图压向太初钥:“集中道心!别被咒印的邪念干扰!”太极图与咒印碰撞的刹那,星衍台的结界突然“嗡”地一声闷响,穹顶的星纹竟泛起一层墨色——冥罗的浊息潮到了。
“哈哈哈!玄曦,你的死期到了!”冥罗的咆哮穿透结界,镇瘴骨杖的瘴妖头颅喷出浓黑浊息,化作一只巨手拍向星衍台。白泽猛地跃起,金色音波如利刃般斩向浊手,可浊息瞬间再生,反而缠住了白泽的四肢,将它往浊息潮里拖去。
“白泽!”凌玄洲立刻挥出星衍扇,银辉凝成星链缠住白泽的腰,试图将它拉回来。可浊息里突然窜出无数魂影,咬向星链,银辉在魂影的啃噬下迅速黯淡,凌玄洲的嘴角溢出鲜血——本命星力的消耗远比他预想的更甚。
玄曦眼角的余光瞥见白泽挣扎的模样,心尖猛地一紧。可咒印还在反噬,她若分心,不仅自己会被寒焰灼伤道心,太初钥的咒印还会引爆地脉。她咬着牙闭上眼,将所有心神沉入曦和剑:“羲和之火,焚尽邪祟!”
剑身上的羲和纹突然爆发出赤红火焰,金色灵力混着火焰顺着太初钥的纹路蔓延,咒印的幽蓝符纹终于开始退缩。可就在这时,阵眼侧方的阴影里,一道蓝光突然射向太初钥——烛幽离竟在此时出手了。
“玄曦,你的道心倒是坚定,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烛幽离的身影落在玉盘旁,寒焰长枪直指玄曦心口,“太初钥的咒印,本就是为引你动用曦和之火——现在,封印核心的重黎火种,该归我了。”
玄曦猛地睁眼,曦和剑横挡在身前,火焰与寒焰碰撞的瞬间,她突然察觉到烛幽离长枪的破绽——枪尖的寒焰虽盛,却在避开羲和之火的位置留了一丝空隙。是烛幽离在忌惮曦和之火?还是故意露的破绽?
没等她细想,冥罗的浊息巨手已冲破结界,拍向阵眼。玄清子转身挡在玉盘前,太极图瞬间扩大,可浊息带着共工的灭世之力,太极图的金光竟开始扭曲。“雪岑兄,帮我撑住结界!”玄清子的道袍被浊息吹得猎猎作响,“凌玄洲,带白泽退到安全地带!”
雪岑立刻将雪魄之力注入太极图,冰蓝色与金色交织,勉强挡住了浊息的冲击。可冥罗见状,竟将镇瘴骨杖往地上一插,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芒冲进浊息潮:“共工浊息·噬魂阵!”无数魂影从浊息中升起,在星衍台上空凝成黑色阵纹,阵纹落下的瞬间,玄曦等人的道力竟开始紊乱。
“不好!这阵能吸道力!”凌玄洲扶着白泽退到墙角,星衍扇的银辉越来越弱,“玄曦姑娘,快想办法破阵!再拖下去,我们的道力会被吸光的!”
玄曦握着曦和剑,只觉得经脉里的灵力越来越滞涩。她看向太初钥,咒印的幽蓝符纹虽被羲和之火压制,却在噬魂阵的影响下重新蠕动——烛幽离和冥罗,一个要抢重黎火种,一个要毁封印,竟在无形中形成了夹击之势。
“烛幽离!你若再帮冥罗,重黎火种也会被浊息污染!”玄曦突然开口,声音穿透混战的嘈杂。她赌烛幽离在意的是重黎火种,而非与冥罗联手——从汤谷到星衍台,他的每一步都在算计,绝不会让自己的目标被浊息毁掉。
烛幽离的长枪顿了顿,寒焰微微闪烁。他看向上空的噬魂阵,浊息正顺着阵纹往封印核心渗去,若真让冥罗得逞,封印核心被毁,重黎火种也会随之消散。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突然转身挥枪刺向噬魂阵:“冥罗,别坏我的事!”
寒焰穿透魂影,阵纹瞬间出现一道缺口。冥罗见状又惊又怒:“烛幽离,你疯了!我们联手先杀了他们,火种和封印还不是任由我们分!”
“你想要的是灭世,我要的是火种——我们本就不同路。”烛幽离的声音冷得像冰,寒焰再次暴涨,竟将噬魂阵的缺口撕得更大。玄曦抓住这个机会,曦和剑的火焰顺着缺口冲上阵纹,赤红火焰烧过魂影,发出滋滋的声响。
“多谢。”玄曦对烛幽离颔首,虽知对方只是为了火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击解了燃眉之急。她随即转向太初钥,羲和之火与河图洛书的金光同时涌入骨钥,咒印的幽蓝符纹终于开始消融,化作一缕黑烟散在空气中。
可就在咒印即将彻底消失时,太初钥突然剧烈震动,骨钥内侧竟又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黑纹——这道纹路比之前的咒印更隐蔽,且带着与封印核心同源的波动,玄曦刚触到它,便觉得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痛。
“这是……”玄曦瞳孔骤缩,突然想起凌玄洲之前说的“地脉有同源波动”——原来烛幽离在太初钥里埋了两道后手,一道是能引爆的咒印,另一道,竟是能连接封印核心的“引脉纹”!
“看来你发现了。”烛幽离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收起长枪,一步步往后退,“引脉纹已与封印核心相连,只要我催动寒焰,就能引浊息进核心——玄曦,三日之后,我在封印核心等你。”话音未落,他已化作蓝光遁入阴影,只留下一道冰冷的回音。
冥罗见烛幽离遁走,噬魂阵又被玄曦破了大半,知道再斗下去讨不到好处。他狠狠瞪了玄曦一眼,浊息潮渐渐退去:“三日之后,本座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星衍台的结界终于恢复平静,可所有人都没松口气。玄曦握着太初钥,指尖抚过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引脉纹,心口的灼痛感越来越清晰——这道纹路像一根引线,一头连着太初钥,一头连着封印核心,只要烛幽离动手,封印核心就会被浊息污染。
“引脉纹……”玄清子凑过来,看着太初钥上的纹路,眉头皱得紧紧的,“烛幽离竟能将重黎氏的符纹改造成引邪的纹路,此人的道心,已彻底偏了。”
雪岑帮白泽解开身上残留的浊息,看着玄曦苍白的脸色,轻声道:“你刚逼退咒印,又破了噬魂阵,道力消耗太大,先歇歇吧。引脉纹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玄曦摇了摇头,走到监测室的星衍图前。凌玄洲正用星力探查地脉,图上代表封印核心的红点旁,果然有一道淡蓝纹路与太初钥的位置相连——那就是引脉纹的轨迹。
“引脉纹的另一端,正好在封印核心的‘火种穴’。”凌玄洲指着红点旁的位置,声音凝重,“火种穴是重黎火种的源头,一旦被浊息侵入,火种就会熄灭,到时候,封印就彻底完了。”
白泽趴在玄曦脚边,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它用脑袋蹭了蹭玄曦的手,通心音里传来青禾寨的声音——是寨子里的老药农在说,今日清晨,汤谷的草木又枯萎了一片,像是被什么力量吸走了生机。
玄曦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烛幽离的引脉纹不仅能引浊息进封印核心,还在偷偷吸收汤谷的生机来增强寒焰——三日之后,若他们找不到破解引脉纹的办法,不仅封印会毁,汤谷的生机也会被耗尽。
“我们还有三天时间。”玄曦握紧曦和剑,剑身上的羲和纹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心,“河图洛书里一定有破解引脉纹的方法,重黎氏既然能布下封印,就不会没留下后手。”
玄清子点头,从怀里取出河图洛书,两道光芒在他掌心流转:“我会彻夜研究河图洛书的星纹,或许能找到与引脉纹对应的‘镇脉符’。”
雪岑也站起身,玉拂尘上的雪魄之力重新凝聚:“我去汤谷采集灵草,老药农说过,有些灵草能暂时阻断邪力的流转,或许能用来压制引脉纹。”
凌玄洲擦去嘴角的血迹,星衍扇重新亮起银辉:“我会盯着地脉的引脉纹,一旦有异动,立刻通知你们。”
白泽也站起身,金色鬃毛竖起,通心音里满是坚定——它会守在星衍台外,感知归墟和烛幽离的动向。
夜色再次笼罩星衍台,可这一次,没有人再休息。玄曦坐在阵眼旁,太初钥放在膝头,曦和剑的光芒轻轻裹着骨钥,试图压制引脉纹的波动;玄清子在观星台铺开河图洛书,指尖顺着星纹一点点摸索,偶尔停下记录符纹;雪岑提着药篓,在汤谷的夜色里寻找灵草,雪魄之力护住周身,避开残留的浊息;凌玄洲在监测室里,眼睛死死盯着星衍图,不敢有丝毫懈怠。
玄曦摸着太初钥上的引脉纹,忽然想起烛幽离之前说的话——“你的曦和剑,落在了一个太执着于‘守护’的人手里”。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指尖的道力轻轻注入太初钥:“执着于守护,从来不是错。”
她想起汤谷里那些刚冒芽就枯萎的草木,想起青禾寨族人期待的眼神,想起白泽坚定的通心音,想起雪岑、玄清子、凌玄洲并肩作战的模样——这些,都是她必须守护的东西,也是她能对抗烛幽离和冥罗的底气。
天快亮时,雪岑提着药篓回来了,药篓里装满了泛着微光的灵草;玄清子也从观星台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画满符纹的纸,上面是他找到的镇脉符;凌玄洲终于松了口气,星衍图上的引脉纹暂时没有异动。
玄曦看着眼前的三人一兽,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她拿起太初钥,又看了看玄清子手里的镇脉符:“三日之后,我们一起去封印核心。”
没有人反对,只是轻轻点头——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封印,更是为了三界的生机。
而在封印核心的深处,烛幽离正站在火种穴旁,指尖的寒焰轻轻触碰穴口的重黎火种。火种的红光与寒焰碰撞,竟泛起一层诡异的蓝红交织的光——引脉纹的力量,正在一点点侵蚀火种。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满是志在必得:“玄曦,三日之后,我倒要看看,你的守护,能不能挡住灭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