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抬手拦住队伍，目光死死盯着那根松动的管道。它不该出现在那里，位置太正，像是故意摆出来的标记。
“退后。”他低声说，“绕路。”
林悦立刻转身，把苏晴往回带。小李跟在后面，脚步有点慌。
四人沿着设备残骸区边缘移动，贴着墙走。陈渊走在最后，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轻敲手腕上的旧通讯器。信号还是弱，但比刚才多了一格。
“你说这管子有问题？”小李压着嗓子问。
“不是管子的问题。”陈渊说，“是它旁边那块地板。颜色差了半度，说明刚换过。”
林悦回头看了眼：“你是说下面有陷阱？”
“可能是监控探头，也可能是炸弹。”他没停下脚步，“现在不重要了，我们已经离开原路线，他们如果真埋伏，应该会动。”
没人说话。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道锈蚀严重的金属门，上面印着褪色的警示标志：**燃料舱A7 - 禁止入内**。
“到了。”苏晴喘着气，“逃生船就在里面，我三年前偷偷修好的，一直没启用。”
陈渊靠近门边，伸手摸了摸锁扣。积灰很厚，但锁芯周围干净，最近有人动过。
“不止你来过。”他说。
苏晴脸色一变：“不可能！这地方只有我知道！”
“别紧张。”陈渊摇头，“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提醒——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小李咽了口唾沫：“那咱们还进吗？”
“进。”陈渊用力推门，“但小心点。”
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机油和金属氧化的味道。
陈渊先进去，护盾自动浮现一层微光，照亮周围。
舱室不大，中央停着一艘梭形小艇，外壳泛着暗银色，看起来保养得不错。角落里堆着几箱物资，标签写着“应急食品”和“氧气再生模块”。
“这船……比我想象的好。”林悦走进来，环顾四周。
“别高兴太早。”陈渊走向控制台，按下启动键。屏幕亮起，显示【系统自检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
“什么声音？”小李贴到门边往外看。
“引擎。”陈渊抬头，“有飞船靠港了。”
林悦立刻拔出工具刀：“不会是他们追来了吧？”
“不一定。”陈渊快速检查系统日志，“如果是海盗或神秘势力，动静不会这么小。这艘船落地很稳，像是专业驾驶员。”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三下敲击声——两短一长。
陈渊眯眼。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接头暗号。
他示意林悦戒备，自己走到门前，拉开一条缝。
外面站着一个人，穿着深灰色战术服，脸上带着防毒面具，手里拎着一个金属箱。
“是我。”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张宇。”
“你还真敢来。”林悦收起刀，“不怕被当成叛徒抓回去？”
张宇走进来，顺手关上门：“联盟现在乱成一锅粥，谁还顾得上我这个‘失踪人员’。”
小李凑上去：“你们认识啊？”
“老交情了。”张宇放下箱子，“我在赛博都市的时候就跟他们一起干过几票大的。”
陈渊点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晴上传了一份加密坐标。”张宇打开箱子，里面是几套伪装服和新型通讯装置，“她逃走前黑进了内部网络，虽然只发出去一条消息，但我截到了。”
苏晴愣住：“我……我没记得发过。”
“你昏迷前按了紧急发送键。”张宇看着她，“手指还留在按钮上。”
气氛安静了一瞬。
陈渊开口：“其他人呢？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张宇指了指外面，“两艘运输舰停在背面，二十个可靠的人等着接应。但我让他们先别动，等确认安全再说。”
“明智。”陈渊走到小艇旁，“我现在不能暴露行踪。刚完成融合，整个空间站的能量网都在同步我的状态，只要我联网，就会被追踪。”
张宇挑眉：“所以你现在等于是个活体信号塔？”
“差不多。”陈渊苦笑，“想低调都难。”
林悦坐上椅子：“那你刚才一路是怎么躲过来的？”
陈渊靠着墙，开始讲。
从飞升程序卡在99.8%说起，说到系统自动重连、外部信号接入，再到发现军方协议的监控痕迹。他讲了如何利用安全漏洞制造假泄漏，如何识破苏晴的真假，又如何察觉高能源接近。
“所以你们是一路骗系统、躲埋伏、被人追着跑，最后还救了个技术员？”张宇听完，语气有点不敢信。
“听起来像编的吧？”小李嘿嘿笑，“但我们真就这么干了。”
苏晴低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张宇沉默几秒，打开通讯器调出一份星图：“我带来个坏消息。神秘势力已经开始调动舰队，封锁第七星域的所有跃迁点。他们不是冲你一个人来的，是要切断所有可能的逃逸路线。”
“目的是什么？”林悦问。
“要么抓你回去研究，要么当场销毁。”张宇看向陈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们怕你成为先例。一旦有人成功飞升，其他反抗者就会效仿，整个权力结构就崩了。”
陈渊点头：“所以我不能藏，得动。”
“可你现在去哪儿都不安全。”小李挠头，“海盗要你，联盟盯你，神秘势力派舰队围你，咱是不是该想想怎么保命？”
“保命不是躲。”陈渊直起身，“是掌握主动权。”
张宇从箱子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反抗组织最新获取的情报。北线有个废弃观测站，曾是早期飞升实验基地。如果我们能进去，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融合机制的数据。”
“还能升级？”小李眼睛亮了。
“不一定。”张宇补充，“但也可能是个陷阱。那个站点十年前就被注销了，没人知道里面还剩什么。”
陈渊接过U盘，握在手里。
“那就去一趟。”他说，“总比被人堵在这里强。”
林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反正我也闲不住。”
小李嘀咕：“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猛，我只能负责喊666了。”
张宇忽然皱眉：“等等。”
他低头看通讯器，屏幕上跳出血红色警告：【侦测到远程扫描波】。
“他们找到这里了。”他迅速关闭信号，“最多十分钟，第一批人就会赶到。”
舱内气氛瞬间紧绷。
“船能启动吗？”张宇问。
陈渊走向驾驶位，按下全系统检测。
屏幕滚动数据，最后停在一行字上：【动力核心准备就绪，导航目标未设定】。
“可以走。”他说，“但只能手动操控，没法自动跃迁。”
“够了。”张宇收起装备，“我们现在就出发。”
林悦扶着苏晴往船边走：“伤员优先上船。”
小李最后一个进舱，顺手把门关死。
陈渊坐在主控位，手指放在起飞按钮上。
张宇递来一张纸质星图：“观测站在G9区，避开主航道的话，需要绕行三个小行星带。”
“我知道路。”陈渊点头，“小时候玩星际模拟游戏，最爱走这条偷渡线。”
小李惊讶：“你还玩游戏？”
“地球的时候。”陈渊嘴角微扬，“打机甲对战，段位还挺高。”
林悦笑出声：“原来大神是从虚拟战场杀出来的。”
张宇系好安全带：“别聊了，扫描波越来越近。”
陈渊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
引擎轰鸣，地面轻微震颤。
船体缓缓离地，舱顶通风口开始排出废气。
突然，控制台闪出红灯：【外部锁定警报】。
“靠！”小李叫起来，“还没起飞就被锁定了？”
“是导弹预警。”张宇盯着屏幕，“来自空间站顶层发射井，三十秒内到达。”
陈渊双手放在操纵杆上，眼神冷静。
“护盾最大输出。”他说，“所有人抓好固定物。”
林悦一把拉下头顶的安全带。
张宇猛地抬头看向舱顶。
一道阴影正从上方通风管道缓慢滑出，手中握着某种装置，指尖已经按在引爆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