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7，时间跳到05:18。
陈渊的手指从群呼键上收回，没再说话。他把耳机塞进战术腰包，抓起靠在墙边的多功能扳手，转身推开检修室后方的暗格门。通道狭窄，头顶管道滴着冷凝水，一滴一滴落在肩甲上，冰得他抖了下肩膀。
他没停，弯腰往前走。
三步后，手腕上的量子链路震动了一下。绿色信号灯闪两下——林悦那边已经进入灰线管道，安全通过第一段塌陷区。五秒后，又震一次，张宇带队的蓝线运输车也点火启动，正沿着废弃磁轨缓缓前移。
“都动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讲，又像在确认节奏。
走到b-7岔路口，他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手掌大的信号转发器，贴在通风井内壁。这玩意儿是他昨晚用运输车残骸拼出来的，能模拟机甲行走时的能量波动。他按下开关，三台虚拟目标立刻出现在敌方探测雷达上，朝着红线廊桥方向移动。
“走吧，演戏开始了。”
他关掉头盔照明，只留夜视仪的微光扫过前方。远处传来引擎轰鸣，紧接着是电磁炮充能的嗡鸣声。敌人果然调兵去了高空廊桥，连巡逻频率都变了。
他嘴角扯了下，贴着墙根往磁轨隧道方向绕。
十分钟后，他蹲在一处断裂的高架桥墩后，看着张宇那辆改装运输车正缓慢通过检查站。门禁系统被远程破解，红灯转绿，车轮碾过锈蚀的轨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突然，前方隧道口亮起强光。
三辆黑色装甲车横在出口，车顶的炮管缓缓转动。追踪无人机像蜂群一样从两侧飞出，在空中盘旋搜寻。
“来得真快。”陈渊皱眉。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道封锁线。神秘势力不会放任他们离开赛博都市，尤其现在，资料已经被转移，反抗组织的核心成员也在撤离名单里。
不能硬冲。
他快速翻开机甲控制面板，找到动力核心的紧急释放按钮。这是昨天刚装上去的新模块，还没测试过极限输出。一旦启动，能量会瞬间爆发，但只能维持三十秒。
“拼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把机甲切换到低辐射模式，然后顺着桥墩滑下，钻进旁边的通风井。爬了十几米，他在一处检修口停下，对准下方隧道出口。
装甲车还在扫描，无人机来回穿梭。
他等了几秒，忽然用扳手猛砸通风井金属框。声音不大，但在封闭空间里传得很远。
果然，几架无人机立刻转向声音来源。
就是现在！
他按下动力核心按钮。
机甲背部喷口猛然喷出蓝色火焰，整个人如炮弹般从通风井跃下，直扑第一辆装甲车。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肩部切割刃已经插进引擎舱。
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
第二辆车急忙调转炮口，但陈渊借着冲击力翻滚到侧翼，一拳砸碎驾驶室玻璃，将一枚电磁干扰弹扔了进去。车内警报狂响，控制系统瞬间瘫痪。
第三辆车开始倒车，同时释放Emp脉冲。
但他早有准备。昨天升级的神经反馈模块自动识别出电磁波频率，机甲外壳立刻调整电荷分布，形成短暂防护层。干扰无效。
“你们慢了。”
他冷笑，抬手射出钩索，缠住第三辆车的炮管，用力一拉，整个人腾空而起，膝盖狠狠撞向操控台。屏幕炸裂，驾驶员当场昏迷。
三辆车全废。
他站在废墟中间，喘了口气。机甲能源还剩67%，神经模块运行正常，动力系统也没有过载。
“升级……是真的有用。”
他回头看了眼运输车，张宇他们已经顺利通过。通讯频道里传来简短的确认音：“安全，继续前进。”
他没回话，收起钩索，沿着原路返回。必须赶在敌人增援到来前离开城市边缘。
半小时后，他脱离城区，进入一片荒废的太空港。这里停着几艘报废的补给船，其中一艘还能密封。他钻进去，关掉所有外部接口，开始最后的系统调试。
控制面板展开，三大子系统逐一自检。
武器模块：等离子切割刃、电磁狙击枪、微型导弹舱全部激活，校准完成。
防御模块：能量护盾充能效率提升180%，抗Emp涂层稳定运行。
智能辅助：多目标锁定算法加载成功，神经同步率稳定在92%以上。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
【机甲升级完成】
他靠在座椅上，终于松了口气。这一路太紧了，每一步都不能错。要是昨晚没把那些资料吃透，今天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干翻三辆重型拦截车。
他伸手摸了摸机甲外壳。原本斑驳的装甲换了新材料，泛着哑光蓝。这不是以前那台勉强能打的破机器了，这是能正面刚战舰的狠角色。
“接下来……”他打开星图，设定航线，“该去找下一个据点了。”
飞船缓缓启动，脱离太空港残骸，驶入漆黑的星际航道。
身后，赛博都市的轮廓渐渐模糊，最后一丝火光也熄灭了。
他没回头。
通讯器忽然响了一下。是张宇发来的加密消息：“全员抵达接应点，无伤亡。”
他看完，删掉记录，把机甲切换到巡航模式。
星海寂静，只有推进器低沉的嗡鸣陪伴着他。
他喝了口营养剂，有点凉。肚子叫了一声，才想起来一天没正经吃饭。
“等到了地方再说吧。”他嘀咕，“现在最怕的就是睡着。”
他盯着前方星空，手指无意识敲着扶手。
突然，控制台闪出一条异常信号。
不是敌袭警报，也不是导航错误，而是一串陌生编码，来自某个未注册的中继站。内容只有一行字：
“你拿到的资料，不完整。”
他眉头一皱，正要追查源头，信号却消失了。
他试着重启量子链路，重新扫描频段，什么都没找到。
“搞什么鬼？”
他盯着屏幕空白处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
昨天拆解资料库的时候，确实有一块芯片读不出来，像是被物理锁死。当时以为是损坏，就没管它。
难道……
他打开储物舱，翻出那块黑色芯片。表面有烧痕，接口也被腐蚀了一半。他试着插进读取器，屏幕只显示一行字：
【权限不足】
“权限？”他冷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科技门槛。”
他拔出芯片，顺手塞进主控系统的备用槽。反正现在机甲算力够强，让它后台慢慢破解。
“要是真有什么大秘密，总会露头的。”
他重新看向航路图。蒸汽朋克城邦的位置还在闪烁，预计航行时间四小时。
时间刚好够他眯一会儿。
他调低座椅角度，闭上眼。
机甲安静地漂浮在星海中，像一块沉默的铁。
不知过了多久，控制台突然轻响一声。
他睁开眼。
屏幕亮着，那块黑色芯片竟然自己激活了。进度条走到100%，弹出一个新文件夹，名字只有一个字：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