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把破浊者2型往肩上一扛，枪管还带着刚测试完的余温。他没说话，只是朝林悦点了点头。林悦立刻会意，收起终端，猫着腰贴到岩壁边缘。
刚才那一声嗡鸣让守护兽警觉了一瞬，但现在它又低下了头，红眼半闭，像是在充能。它的爪子插进地面，鳞片缝隙里渗出暗光，矿脉的幽蓝映得四周忽明忽暗。
“别走正路。”陈渊压低声音，“绕左边那道斜坡，从背面接近。”
林悦点头，转身打手势。己方队员立刻散开，沿着岩缝低姿前进。另一伙人还在原地磨蹭，疤脸首领抱着臂站在队伍前头，眼神来回扫视。
“你们打算站到它醒过来？”林悦冲他们喊，“再不动，待会儿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疤脸冷哼一声：“谁听你指挥？”
“没人要你听话。”陈渊接话，“但你想活命，就得按我说的做。右翼交给你，牵制它的尾巴和侧扫动作。我们主攻眼睛和关节。听我口令，统一开火。”
“凭什么信你？”
“凭你的人还没死。”陈渊盯着他，“上回你们乱打一通，死了两个。这次还想试试？”
疤脸咬了下牙，终于抬手示意手下行动。
两队人分头推进。陈渊带头走最险的一段——一段塌陷的岩脊，底下是深沟，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他抓着凸出的金属条一点点挪，防护服蹭在石面上沙沙响。
林悦紧跟其后，手里攥着脉冲枪。她抬头看了眼前方，守护兽的背影越来越大，像堵墙似的挡在矿脉入口。
“它屁股真大。”她小声嘀咕。
“少废话。”陈渊回头瞪她一眼，“等会儿它要是回头，你就知道怕了。”
距离拉近到一百五十米，再往前就是开阔地，没遮没拦。陈渊停下，蹲在一块倾斜的钢板后，把破浊者2型架好。
“左眼，左膝，顺序不能乱。”他低声说，“第一波打瞎它一边视线，第二波让它瘸。等它晃的时候，所有人往后撤十米，留出反应空间。”
林悦检查弹药：“信号怎么发？”
“我吼‘打’就打。”
“就这么原始？”
“战场上哪来那么多高科技。”
另一边，疤脸的人也到位了。三人卡在断裂的输气管后面，枪口对准守护兽右翼。一人举起信号灯，朝这边晃了一下。
陈渊抬起手，五指张开，然后慢慢握拳。
所有人屏住呼吸。
守护兽的头微微动了下，鼻子抽了抽。
陈渊的手猛地挥下！
“打！”
他第一个开火。破浊者2型发出低沉的嗡鸣，震荡波直奔左眼。其他队员紧跟着射击，七八道能量束同时命中。
守护兽猛然抬头，左眼护罩炸开一道裂痕，晶体内部出现蛛网状纹路。它发出一声闷吼，尾巴横扫而出，砸塌了半边岩壁。
“撤！”陈渊一把拽倒林悦，两人滚进凹坑。碎石噼里啪啦砸下来，尘土扬了满脸。
“左眼废了！”林悦咳着说，“但它还能动！”
“等它调整重心。”陈渊盯着屏幕，“右膝要承重。”
果然，守护兽甩头时身体向右偏移，右腿膝盖微微弯曲。就在那一瞬间，陈渊按下第二轮发射键。
高频震荡波穿透鳞甲缝隙，直击关节密封层。咔的一声轻响，右膝外侧的装甲崩开一条缝，黑血顺着裂缝流下。
“中了！”林悦喊。
守护兽踉跄一步，右腿明显不稳，整个身子歪了一下。它怒吼着想转身，但动作变得迟缓。
“节奏对了！”陈渊嘴角一扬，“再来一次就能让它跪下。”
可就在这时，疤脸那边突然有人提前开火。一颗高能弹划过空中，打在守护兽胸口，爆出一团火光。
“谁干的？！”陈渊扭头怒吼。
那人缩了缩脖子，没说话。但这一枪彻底激怒了守护兽。它四爪蹬地，全身鳞片炸起，一股音波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空气震颤，地面碎石跳起半米高。
“趴下！”陈渊扑过去把林悦按在地上。
冲击波扫过阵地，几块掩体直接被掀翻。一个队员被飞石砸中肩膀，惨叫一声。
音波持续了三秒，停下的瞬间，守护兽又要发起冲锋。
“不行，这样会被它逐个击破！”林悦喘着气说。
陈渊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几块废弃的金属板上。那些是之前探测站拆下来的隔热层，斜插在土里，像破伞一样歪着。
“把它们立起来！”他跳起来大喊，“斜着插进地里，围成半圈！快！”
队员们反应过来，赶紧搬动金属板。疤脸也下令手下配合。七块大板很快组成一道不规则的屏障。
音波再次袭来时，大部分被金属板反射分散，威力减弱了一半。虽然仍有震动，但至少没人被掀飞。
“这招行！”林悦咧嘴笑了。
“不止。”陈渊抓起破浊者2型，“它现在视线受阻，右边又被牵制，只剩左边弱点暴露。”
他一挥手：“跟我绕后！林悦，你带人在正面继续骚扰，吸引注意力！”
五个人迅速从侧后方包抄。守护兽正对着前方的金属阵列咆哮，没注意到背后有人逼近。
陈渊瞄准颈部拼接缝，那里有一圈细小的螺栓连接点。他调高震荡频率，准备集中一点突破。
“三……二……”他手指扣在扳机上。
林悦在前方开了一枪，脉冲弹擦过守护兽鼻尖。它猛地转头，正好把脖颈完全暴露出来。
“打！”
破浊者2型连射三发。高频震荡波钻进缝隙，引发内部共振。只听“嘣”的一声脆响，三颗螺栓当场崩断，大片鳞甲翘起，黑血喷了出来。
守护兽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嘶吼，前肢离地，整个身体摇晃不止。
“它撑不住了！”林悦激动地喊。
疤脸的人也看傻了。原本还抱着观望态度的几个队员，现在主动端起枪，对准守护兽其他关节补射。
陈渊站在高处，破浊者2型枪口微颤。他看着那庞然大物一步步失去平衡，终于有了种“这次能赢”的踏实感。
“还没完。”他对林悦说，“它倒下之前，谁都别松劲。”
林悦点头，重新装弹。其他人也都盯紧目标，等待下一波指令。
守护兽单膝跪地，右腿完全无法支撑，左眼流出黏液，呼吸粗重如风箱。但它仍死死守着矿脉入口，爪子抠进岩石，不肯后退半步。
陈渊深吸一口气，抬起枪。
“准备最后一轮。”他说，“打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