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城,陈员外府邸。
高峰抵达时,府门外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府内更是乱作一团。京兆尹府的捕快和仵作正忙着勘验现场,但从他们脸上的倦怠来看,显然已认定是急病猝死。
“高峰评事,您来了。”京兆尹府的赵捕头迎了上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情愿,但碍于高峰如今的地位,不敢怠慢,“陈员外午时暴毙,七窍流血,死状惨烈。我等初步勘验,无外伤,无搏斗痕迹,应是突发急病。”
高峰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走向陈员外暴毙的卧室。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香料和药味。陈员外肥胖的身躯瘫倒在床榻旁,七窍流出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触目惊心。
“现场清理过了?”高峰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地面上,虽然大部分血迹已被仆人匆忙擦拭,但凭借“痕迹学精通”的敏锐,他仍察觉到一些不自然的痕迹——角落里,一小块地砖的缝隙中,残留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粉末,以及床榻底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湿痕。
“回高峰评事,王爷……哦不,陈员外家眷心急,怕冲撞了死者,便先清理了一番。”赵捕头解释道,语气透着一丝不以为然。
高峰没理会他,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巾,小心翼翼地沾取了那些粉末和湿痕。系统界面中,微型显微镜的模拟图立刻浮现,粉末的晶体结构和液体的分子构成在他脑海中纤毫毕现。
“死者面色灰白,眼底有细微的充血点,血色发暗。”高峰来到陈员外尸体旁,戴上简易的布手套,开始细致检查。他注意到,陈员外的身体虽然僵硬,但皮肤却没有急病常见的青紫色,反而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灰白。
他凑近尸体,嗅了嗅,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极淡的、难以形容的异味,若非他嗅觉异于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神级法医系统,对现场残留物和尸体进行初步‘证据分析’。”高峰在心中下达指令。
系统迅速响应:“检测到微量剧毒残留,成分极其复杂,非本世界已知毒素,无法直接识别。需进一步功勋值或更长时间模拟分析方可完全解析。”
高峰心中一凛,果然是中毒!而且是连系统都难以立即识别的剧毒。
他直起身,看向赵捕头和陈员外的家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陈员外并非急病猝死。”
此言一出,现场骤然安静。陈员外的几位姨太太和儿子们立刻变了脸色。
“高峰评事,您这是何意?”陈员外的大儿子陈文山抢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家父素来体弱,突发急病有何稀奇?您这般说,岂不是要污蔑我陈府?”
“污蔑?”高峰不为所动,他将手中的丝巾举起,指了指:“陈员外面色灰白,七窍流血,看似急病,实则中毒。他体内有一种无形剧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发作缓慢,症状酷似急病。若非如此,又怎会在我到来之前,急着清理现场?”
他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陈府正堂。赵捕头等人面面相觑,陈家家眷更是大惊失色,有的甚至吓得瘫软在地。
“一派胡言!”陈文山脸色铁青,他上前一步,指着高峰,“你一个小小仵作,凭什么信口雌黄?我陈家在京城百年,岂容你这般污蔑!你若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陈家不客气!”
陈家在京城财势雄厚,与不少权贵都有交情。陈文山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京兆尹府的官员也趁机帮腔:“高峰评事,陈员外之死,京兆尹府已核实无误。您初来乍到,切莫因一己之言,便推翻定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高峰目光扫过他们,这些人想草草结案,无非是怕得罪陈家,或者干脆就是收了好处。
“风波?”高峰冷笑一声,“相比于一桩悬而未决的命案,区区风波又算得了什么?我大理寺办案,向来只认证据,不认权势!”
他看向陈文山,目光如炬:“陈员外是否死于中毒,真相自会大白。若你们陈家无鬼,又何惧我查清真相?若有鬼,我高峰定会将其揪出,绳之以法!”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回荡在陈府大堂。面对豪门施压和官员质疑,高峰态度坚决,没有丝毫退让。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底线。
陈文山被高峰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旁边的陈家其他人则面露凶光,显然被高峰的坚持激怒。
“好!好一个只认证据,不认权势!”陈文山咬牙切齿,“高峰,你等着!你若查不出什么,我陈家定会让你在大理寺待不下去!”
他拂袖而去,其余家眷也跟着离开,只剩下赵捕头和几名捕快,以及躺在地上的陈员外尸体。
赵捕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声说:“高峰评事,这陈家可不好惹……”
“好惹不好惹,与我无关。”高峰看向尸体,眼神专注,“我只管查清真相。”
他再次调出系统界面,凝视着那团复杂的毒素结构图。要完全分析出毒药成分,需要进一步的功勋值或更长时间的模拟分析。
“要彻底揭露这无形杀机,还需要更多时间。”高峰心中盘算着。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李云昭,似乎也察觉到了京城这股暗流涌动。她正在李府收集一些关于陈家的资料,眉头紧锁。她知道,高峰这次遇到的麻烦,可能比想象中更大。京城,又将迎来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