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腊月二十九的黎明,灰蒙蒙的,带着刺骨的湿冷。粮仓巨大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嘎吱”声,惊飞了檐下几只瑟缩的麻雀。寒风卷着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着旋儿灌了进来,吹得人脸上生疼。

姜芸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积灰里。粮仓内部比昨天更显空旷和荒凉,昨夜匆忙清理出来的区域,只占了这个庞然大物的一角。几盏临时拉线的白炽灯泡悬在半空,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了中央一块铺着油布的空地。学员们陆续到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赵德顺被撤职的后续,眼神里混杂着幸灾乐祸、担忧和一丝对新环境的不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生石灰和一种压抑的沉默。

“芸姐!”小满的声音带着点喘,她抱着一大捆刚从家里拿来的干稻草,跑得脸颊通红,“俺娘让拿来的,说铺在地上,坐着能暖和点,也隔潮气。”她把稻草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凑近姜芸,压低声音,“昨儿夜里,俺听见村西头老王家的人说,赵德顺被带走的时候,哭天抢地的,嘴里好像还念叨着什么‘不能丢’‘不能丢’……丢啥呢?”

姜芸心头一跳,昨晚那颗冰冷的假牙似乎又在掌心硌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小满递来的稻草,一边帮忙铺开,一边轻声道:“不管丢什么,粮仓现在是我们的了。抓紧时间收拾,把绣绷架起来,今天得把那批‘福’字绣完,赶在年前交出去。”她的声音平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熟悉的、细密的刺痛感,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在每一次呼吸时都扎一下。她抬手,不着痕迹地捋了捋鬓角,指尖触到几根新生的、比昨天更粗硬的白发,像冬日枯草,扎得她指尖发麻。灵泉的消耗,比她预想的更快。

“对!收拾!”小满立刻振作精神,招呼其他学员,“都动起来!把那边堆着的破木板挪开,腾地方!”

学员们开始忙碌起来,搬东西,扫地,铺稻草。粮仓里渐渐有了些生气,缝纫机的嗒嗒声也零星地响了起来。姜芸走到自己昨天清理出的角落,那里放着她最宝贝的几幅半成品苏绣。她拿起一幅即将完成的“百福图”,针脚细密,色彩雅致,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才赶出来的。阳光透过高窗的缝隙,斜斜地打在绣面上,金丝银线流转着温润的光泽,美得令人屏息。她拿起针,屏息凝神,准备开始今天的活计。

然而,针尖刚触碰到绣布,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眩晕猛地攫住了她!眼前的光线瞬间扭曲、旋转,金丝银线化作刺目的光斑,耳边学员们的说话声、缝纫机声也变得遥远而模糊。心口那熟悉的刺痛骤然加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拧了一圈!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啊——!”小满眼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芸姐!”几个离得近的学员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冲过来扶住她。

姜芸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手中的绣针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大腿外侧!剧痛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浓重的黑暗,让她混沌的意识猛地一清。她闷哼一声,身体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混着那几根刺眼的白发,黏在冰冷的皮肤上。鲜血迅速浸透了棉裤,在深色的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芸姐!你流血了!”小满扑到她身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想按住她的腿,又不敢用力。

姜芸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心口的剧痛。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声音虚弱得像风中的残烛:“没……没事,扎到手了……不碍事……”她不敢说真话,不能让学员们知道她身体的状况,不能动摇这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军心。她咬着牙,忍着腿上的剧痛和心口的绞痛,慢慢直起身子,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强撑着坐回铺着稻草的油布上。鲜血还在缓缓渗出,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只是紧紧攥着那根染血的绣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都……都别看了,干活!”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广交会的样品……赶时间……”

学员们面面相觑,看着姜芸惨白的脸和腿上刺目的血迹,又看看她手中那根染血的绣针,再看看那幅价值不菲的“百福图”,心中五味杂陈。恐惧、担忧、敬佩……最终都化作了沉默。她们低下头,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手中的针线活里。粮仓里只剩下缝纫机沉闷的嗒嗒声和针线穿过布帛的细微摩擦声,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姜芸坐在冰冷的油布上,腿上的伤口一阵阵抽痛,心口的刺痛也并未减轻。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根染血的绣针,针尖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这根针,刚刚救了她,也让她付出了血的代价。她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深处那股被灵泉过度透支后的枯竭感,像一块被烈日暴晒后龟裂的土地。白发,刺痛,鲜血……这些都是她为了传承苏绣、为了抓住广交会这根救命稻草而付出的代价。值得吗?她问自己。睁开眼,目光扫过周围埋头苦绣的学员们,扫过那幅在尘埃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百福图”,扫过这空旷却承载着希望的粮仓。值得。只要针还在手,路就在脚下。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再次拿起针,针尖微微颤抖,却无比坚定地落回了绣布上。

就在这时,粮仓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股更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吹得人打了个哆嗦。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呢子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与这破败的粮仓和里面灰头土脸的人们格格不入。他脸上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整个粮仓,最终精准地落在姜芸身上,以及她腿上那片刺眼的血迹上。

“姜芸同志?”来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缝纫机的噪音,“我是县外贸局的,姓李。听说你们这里在搞苏绣,而且林县长很重视?”他缓步走进来,皮鞋踩在积灰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他的目光在姜芸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她手中的绣品,最后落在了她鬓角那几根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显眼的白发上,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粮仓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学员们停下手里的活计,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体面人”。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只剩下寒风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呜咽声。

姜芸的心猛地一沉。赵德顺被撤职了,可他背后的人,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而且,比她预想的更快,更直接。她握着绣针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针尖深深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让她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她抬起头,迎向那道审视的目光,脸上尽力维持着平静,但苍白的脸色和腿上的血迹,却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李同志,你好。”姜芸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努力挺直了脊背,“我是姜芸。有什么事吗?”

姓李的男人微微一笑,笑容得体,却未达眼底:“林县长对你们的苏绣很感兴趣,尤其是听说你们要参加广交会。局里也很重视,特意派我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什么需要局里支持的。”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姜芸腿上的血迹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哎呀,姜同志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要紧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姜芸淡淡地回答,不动声色地将受伤的腿往稻草堆里缩了缩,遮住了那片血迹。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里“林县长很感兴趣”和“局里也很重视”这两个信息点。这听起来像是支持,但结合赵德顺的事情,这突如其来的“重视”,更像是一种监视和试探。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单纯来确认赵德顺倒台后这边的动向,还是另有所图?那颗假牙背后,是否就站着眼前这个“体面人”?

“那就好,那就好。”李同志点点头,目光却像粘在了姜芸的绣品上,尤其是那幅“百福图”,他看得格外仔细,手指几乎要碰到绣面,“这手艺,确实不一般。难怪林县长都赞不绝口。广交会是个好机会啊,不过,竞争也很激烈,样品的质量、数量,还有……背后的保障,都很关键。”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转向姜芸,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姜同志年轻有为,担子不轻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要保重。”他的视线,又一次若有若无地扫过姜芸鬓角的白发。

姜芸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得更紧了。对方的话语看似关心,字字句句却都像带着钩子,试探着她的底线,暗示着她的“脆弱”。他提到了“保障”,提到了“身体”,这绝不是随口一说。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仅仅在观察?那白发,是灵泉消耗的代价,也是她此刻最大的软肋。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比腊月的寒风更刺骨。

“谢谢李同志关心。”姜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悸痛和翻涌的思绪,脸上露出一个疲惫却坚定的笑容,“针在手里,路就在脚下。我们这些绣娘,别的没有,就是一双手,一根针,还有这点手艺。广交会,我们尽力去拼,对得起林县长的支持,对得起这门老手艺就行。”她的话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决心,也巧妙地回避了对方关于“保障”和“身体”的试探。

李同志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他点点头:“好,有这股劲头就好。局里会关注你们的进展。姜同志,好好养伤,样品的事,不着急。”他最后又深深地看了姜芸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有欣赏,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然后,他转身,皮鞋踩着积灰,发出规律的“沙沙”声,一步步走出了粮仓。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也仿佛将一股无形的压力留在了这空旷的空间里。

粮仓里死一般的寂静。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学员们才长长地、集体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才一直屏着呼吸。

小满凑到姜芸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芸姐……这人……好吓人……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姜芸没有立刻回答。她依旧坐在冰冷的油布上,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口的刺痛也未曾消散。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根染血的绣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冰冷而倔强的微光。然后,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鬓角那几根新生的白发,触感冰凉而粗糙。

粮仓外,寒风呜咽,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着旋儿。粮仓内,昏黄的灯光下,姜芸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她握着针,沉默着。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虽然暂时平息,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久久不散。李同志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他口中的“支持”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暗流?赵德顺的假牙,是否真的与这个“体面人”有关?而她身体里那日渐枯竭的灵泉,和不断滋生的白发,又还能支撑她走多远?

广交会的曙光在前方,但通往光明的路上,阴影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浓重,也更加逼近。姜芸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深处那股透支的疲惫和寒意,然后,再次睁开。她的目光,落在那幅“百福图”上,落在学员们重新低头忙碌的身影上,最后,落回自己手中那根染血的绣针上。

针尖上的路,从来都不好走。但只要针还在,路,就还在。她深吸一口气,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咬着牙,将那根染血的绣针,再次,无比坚定地,刺向了绣布。粮仓里,缝纫机的嗒嗒声再次响起,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屈的、挣扎向前的节奏。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火影:我春野樱会算命!王爷太妖孽:腹黑世子妃重生穿越,渣男放养改造法医毒妃凤爷,您家小龙鲛又带崽出逃了失忆后我发现自己在柯学世界维京:北欧悍妇猎户家的神医小娘子病态!疯批!s级们都爱观察员青丘天狐执念之权谋与邪炁星穹铁道,开局直砸饮月君双绝皇后清妍传寻仙长春宫她总调戏我一些关于渡魂的诡异传说穿越符文之地找老婆从回94年代黑化鸣人的演技派人生四季无常偷窥发现高冷校草的另一面恶魂觉醒后,全宗门哭着求我原谅锦上添香撞鬼实录之灵异科穿书七十年代之我以我手绣我心快穿之我的复仇计划在惊悚世界努力还贷款原神:吹回起点的风林海边和陈心的爱情故事斗极品,勇摘金,重生八零不做娇妻规则怪谈:我本疯批,何惧诡异清纯男朋友,婚后竟然成了魅龙云海修仙家族传你们现代人精神还好吗?替身后她成了霸总白月光重生在末世堡垒里吃香喝辣盗墓之欠债还钱转生约:修仙徒弟家的神女师尊机械战士惜花芷护夏一世穿越之逆袭侯门千金快穿反派辅助系统竟然是恋爱番?打倒系统!亲吻我的小怪物奥特之星我欲修仙,奈何无灵根,点背!神医娇妻:摄政王的心尖宠快穿:抱歉男主,你老婆是我的了转生到仙界后,我创飞了大宗门细腰美人重生后,被禁欲太子狂宠重生后我靠创业征服校霸
天才小说搜藏榜:情陷女上司渣夫软饭硬吃,那就送他去归西末法我混成了茅山老祖黑化鸣人的演技派人生我竟是异界的大反派?征服王:塔尔塔洛斯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穿书七零,小作精嫁给男主他叔啦中元纪一个逗逼的成长历程贵族学院,少爷们吻了上来元素光魔法师重生末日后小撩精每天都在要贴贴重生之双面厨娘遇冷面秦王魔头郡主的摆烂日常工厂通古代,我暴富养出千古一帝血色京都坠入仙道从乱葬岗爬出,我嘎嘎杀疯了美强惨上神:娇妻大我两万岁B城爱情霸总前妻带球跑失败了梵极魔尊乱刀砍死!重生回宫嫁首辅,夫家悔哭了综影视景甜甜的穿越之旅侠岚:开局废物的我居然是双属性诸天抽奖:从一人开始光之国盘点之你那眼泪算什么1995,我终结乔丹兽世豆芽菜又强抢兽夫啦!天才的吃瓜修仙日常半个纸人也能干翻全场星辰之约:时光之舟的冒险糖炒年糕大叔溺宠小可怜妃来居上七零,我在城里吃瓜看戏一家三口带厨房穿越六零年代杂言诗集疯批霸总读我心后,被他按墙索吻苍碧大陆诡秘怪谈帝姬她又要暴走了第一邪师归港有雨八零沪市:和冷面军爷的风月官司神秘总裁的心尖宠末世何惧,看我浪翻全球娘要摆烂,娃却要改命精灵世界的德鲁伊一个书名咱这么难搞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迷茫的重力少女们与魅魔猫猫少女浮世绘道末求存:我在玄幻世界搞基建八零小保姆娇又欲,霍厂长抱着哄超级召唤师:灰鸦永远会在一起阿瑶,凤魂归位穿越到末世,强一点很正常吧从仕途开始长生不死擎神之全能女帝权力巅峰:凭亿近人,踏实进部垃圾回收王天官赐福:与君共赴烟火长他的掌心暖顿悟修仙!鬼灭:体质无上限肉身硬抗屑老板告白指令请签收开局换宗后,道侣他又争又抢巫师世界:我的神女马甲藏不住了靠拳脚降妖开局签到仰望U8,环球一路桃花废柴摸棺后,魔主劝我冷静变成马娘的我成为漆黑帝王送我固宠?我当皇后你哭什么?四合院:开局断亲,进城治禽娱乐:我吃天仙软饭,蜜蜜醋了!综武:武当山挂机,我陆地神仙神域仙尊:万神来潮空幻之星开局混沌机甲,我把自己上交国家重生仕途之开始新的起点死灵骷髅?不,这叫炼金生命影视:肆意人生大唐嫡子风云录与你共赴河山罗白交锋录:港城玫瑰云深剑影,夷陵笛潮唯一弟子:开局先偷萝莉师尊鞋子公子向北抉择之间,命运之钥每日情报,开局截杀戒指老爷爷选秀首首金曲,乐坛歌手都震麻了重生:从72年知青开始宫廷之殇甲面骑士之符咒次元录我在魔幻美利坚经营私立监狱岩王帝君:开局知天命,布局提瓦我靠空间灵泉富养病娇夫君盗墓,穿进了求生游戏怎么办柚见星光大力女子反差萌,军少把我狠狠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