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为何从不善待女子!
可他们却将女子视为工具,当作可以随意赏玩、利用、丢弃的物件!
她恨这个扭曲的世界,更恨那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
她恨恨地走着,一抬眼,正遇上一队换值下来的御前侍卫列队走来。
队伍末尾,正是讷亲。
他显然也看到了她,目光触及她苍白而阴郁的脸色,知她近来心情不佳。
队伍行礼后便继续前行,讷亲也低头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讷亲讶然回头,对上一双眼眶通红的眼睛。
安陵容胸腔剧烈起伏,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懑与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冲动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直视着讷亲,不管不顾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斩钉截铁道:
“今晚,来我宫里。”
讷亲明显愣住了,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亮起一种近乎野性的光芒,他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
“好。”
他答应得太快,反而让安陵容有些措手不及。
她心头一慌,下意识地补充道,试图找回一点主导权:
“……本宫说的是宫门落钥后,亥时。”
讷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变得直白而灼热,紧紧锁住她,再次清晰应道:
“好。”
安陵容彻底懵了。
这个少年侍卫……
他到底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是单纯的服从,还是……?
她缓缓松开了手,讷亲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追上了远去的队伍。
回到杏花春馆。
进门便看见殿内桌上,堆满了崭新的绫罗绸缎、珠玉首饰。
寒玉上前禀报,说是苏培盛刚带人送来的,是皇上嘉奖娘娘操持固伦公主出嫁事宜辛劳的赏赐。
若是从前,这些赏赐会让她暗自欣喜,觉着辛苦没有白费。
可此刻,这些华丽的东西在她眼里,无比刺眼。
它们不再是对她“功劳”的肯定,而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是上位者随手抛出的、用以安抚和驱使的饵食。
“都出去。”安陵容声音冰冷。
待宫人尽数退下,殿门合拢,她看着那堆流光溢彩的“恩赏”,越看越气,猛地伸手,狠狠地将整个桌面掀翻。
“哗啦——”
华丽的绸缎委顿在地,精致的木盒摔开,珍珠、宝石滚落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她心中万分之一的怒火。
.
到了夜间,她愈发心绪不宁。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轻纱寝衣,歪在临窗的软榻上。
窗户开着一条缝,夜风微凉。
她时不时瞥向那扇窗,心里乱成一团麻。
讷亲会来吗?
他下午那反应是什么意思?
自己下午真是疯了,怎会如此冒失!
若是他不来,或是来了却……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索性起身,想去把那扇惹人胡思乱想的窗户关上。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窗棂时,一个黑影敏捷地从窗外探身而入,带着夜风的凉意,险些撞到她,吓了她一大跳!
室内只余角落一盏守夜的小灯,光线昏昧,只能看清来人的轮廓。
正是讷亲。
“你……你怎么……”安陵容惊魂未定,话未说完,却猛地被一股力量扑倒,重新摔回软榻之上。
周围一片黑暗,她感受到讷亲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压着她,隔着薄薄的寝衣,传来灼人的温度。
这厮怎的如此鲁莽!
他身上有股清爽的、沐浴后的淡淡皂角香气,与他御前侍卫的凛冽形象有些不同。
他温热的呼吸急促地扑在她的脸上、颈间。
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安陵容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把她的理智震碎。
她下意识地想要斥责,找回主子的威严:
“大……大胆!你……”
然而,一双带着夜凉却异常柔软的唇,精准地堵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安陵容猛地睁大了眼睛,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竟然……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却也在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点燃了安陵容骨子里的反叛。
她最初的僵硬渐渐融化,化作一种同样激烈的回应。
仿佛要将多余的不甘与愤怒倾注其中。
黑暗里,喘息声交织。
不知谁先踉跄了一步,两人一同从榻上滚到地上。
跌落在不久前才被安陵容掀翻在地的那堆绫罗绸缎里。
华丽的织物成了他们身下凌乱的温床,冰凉丝滑的质感与肌肤的灼热形成奇异对比。
一颗滚落的珍珠恰好硌在安陵容的后腰处,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几分。
讷亲的气息灼热,动作带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急切和试图掌控的力道。
他的手箍着她的手腕,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你……”安陵容在间隙中喘息,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的恼意。
身下那颗珍珠硌得她生疼,也硌醒了她被情绪冲昏的头脑。
她岂能甘心就这样被压制。
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来,她猛地屈膝顶开他的钳制,借着他的失衡,用尽力气一个翻身。
天旋地转间,上下易位。
这回,轮到讷亲陷落在那些象征着皇恩浩荡的绸缎与珠宝之中。
他发出一声闷哼,眼中闪过诧异,随即那诧异化为了带着欣赏和挑衅的火焰。
安陵容单薄的寝衣早已散乱,墨发披垂。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暗中只能看清他灼亮的眼眸。
她伸手扯开他身上的宫装,任由它滑落一旁。
“这恩赏……可还满意?”她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种戏谑。
讷亲喉结滚动,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低低地笑了,声音沙哑:
“娘娘赏的……自然是极好的。”
他话中的顺从与眼底翻腾的野性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安陵容不再说话,只是俯下身去,用指尖,用唇齿,用一种近乎摧残的方式。
在那片由皇权赏赐铺就的“战场”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珍珠在讷亲身下被碾磨,发出细微的脆响,如同某种秩序正在破裂。
在这一刻,她彷佛真的将那份令人作呕的恩赐,连同这个代表皇权的年轻侍卫,一同践踏在了身下。
尽管这个胜利如此虚幻,却让她感到一种近乎疼痛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