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包裹着我。
生命的暖意正随着喷涌的金色血液飞速流逝。
更冰冷、更绝望的……是悟饭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就在我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地方。他的小手,刚才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襟,此刻却无力地垂落……
悟饭……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我即将沉寂的意识。
愤怒?痛苦?绝望?
这些词汇都太苍白了!
那是整个宇宙的重量压碎了灵魂!是亿万颗星辰同时熄灭的虚无!是身为父亲,眼睁睁看着最爱的孩子在自己怀中、在自己拼尽一切守护之后,依旧被夺走两次的……彻底的、无法言喻的崩塌!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一个冰冷、疲惫、仿佛来自亘古深渊的声音在我意识最深处响起。那不是我的声音……或者说,那是我遗忘了太久太久的……孙悟空意识原体的声音。
‘你的愤怒……还不够。’
那个声音低语着,带着一种漠视生死的残酷平静。
‘你的悲伤……太过软弱。’
‘你的绝望……只是凡人的哀鸣。’
‘想要毁灭?想要复仇?想要碾碎一切伤害你至亲的蝼蚁?’
‘那就……拥抱它吧!’
‘拥抱这血脉深处……真正的力量!’
‘拥抱这……赛亚人……最原始的……愤怒!!!’
轰————!!!!
不再是超赛的气焰!
不再是界王拳的猩红!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生命最底层、最狂暴、最原始的金色洪流,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太古凶兽,在我濒死的躯壳内……彻底苏醒了!
它不是能量!它是……野性!是兽性!*是毁灭一切、吞噬一切、碾碎一切的绝对意志!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残破的躯体重重砸落在地,但发出的却不再是濒死的呻吟,而是……足以撕裂苍穹、震碎大地的恐怖咆哮!这咆哮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洪荒巨兽的怒吼!
嗡——!
以我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金色能量冲击波轰然炸开!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层层碎裂、塌陷!天空中的云层被瞬间吹散,露出后面扭曲的星空!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变形!
骨骼在疯狂生长、变粗、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肌肉如同吹气般贲张隆起,撕裂了残破的武道服!皮肤被撑裂,覆盖上浓密、粗硬、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金色毛发! 手指脚趾化为利爪,深深抠进岩石!头颅变形拉长,口鼻突出,锋利的獠牙刺破嘴唇!一条粗壮无比、覆盖着金色鬃毛的巨大尾巴,如同钢鞭般破体而出,狠狠抽打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吼——!!!!
伴随着更加震撼天地的咆哮,我的体型在数息之间,膨胀到了……超过百米!
一头顶天立地、浑身燃烧着实质化金色气焰、双眼猩红如血月、充满了纯粹毁灭气息的……黄金巨猿!降临于世!
意识?
属于“我”的理性、情感、记忆……在那无边无际的、足以焚毁星河的原始野性和毁灭冲动面前,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熄灭了!
只剩下……毁灭!
毁灭眼前的一切活物!毁灭这个伤害了“幼崽”(悟饭残留的气息)的世界!用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将一切……碾成齑粉!
“那……那是什么怪物?!”特兰克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惊呆了,看着那如同山岳般耸立、散发着比完美沙鲁还要恐怖亿万倍气息的黄金巨兽,声音都在颤抖。
“巨猿……赛亚人的巨猿变身?!”贝吉塔紫色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认出了那形态!但眼前这个……气息之狂暴、体型之巨大、金色毛发之纯粹……远超他认知中的任何巨猿!
“快阻止它!它没有理智了!”比克厉声嘶吼,试图凝聚最后的气,但他重伤的身体和眼前巨兽那毁灭性的气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他看向倒在巨猿脚边不远处、生死不知的悟饭,心急如焚!
“桀桀桀……有趣!太有趣了!”刚刚完成时间回溯、身体还处于破碎重组状态的沙鲁,看着眼前这头散发着让它灵魂都感到颤栗的恐怖巨兽,复眼中却闪烁着更加扭曲的兴奋光芒,“这才是……这才是赛亚人血脉真正的力量吗?!超越了‘完美’的……原始野性!太棒了!只要吸收了它……”
沙鲁的贪婪念头尚未转完!
那如同两轮巨大血月的猩红眼眸,猛地……锁定了它!
吼——————!!!!!!
黄金巨猿发出一声震碎空间的咆哮!它根本没有任何交流的意图!巨大的、覆盖着金色毛发的脚掌,带着碾碎山脉的力量,朝着沙鲁……狠狠踏下!
快!纯粹物理力量的极致快!
空间在这一脚下都发生了扭曲!
沙鲁脸色剧变!它试图瞬移躲避,但它刚刚完成时间回溯的身体极其不稳定,能量运转迟滞!
轰隆——!!!!
大地如同遭受了陨星撞击!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恐怖深坑瞬间形成!冲击波将远处的贝吉塔、特兰克斯和比克如同落叶般狠狠掀飞!
沙鲁的身影在巨掌落下的瞬间勉强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数千米外的高空。但它的半边身体,依旧被那恐怖的力量擦中!勉强凝聚的暗绿甲壳如同纸糊般碎裂!绿色的血液和能量碎片四溅!
“该死的畜生!”沙鲁又惊又怒,试图凝聚能量反击!
但黄金巨猿的下一击……已经到了!
不是能量波!是最原始、最狂暴的物理攻击!
巨大的金色利爪撕裂长空,带着毁灭性的风压,狠狠抓向空中的沙鲁!速度快到沙鲁的复眼都几乎无法捕捉!
撕拉——!!!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沙鲁试图格挡的手臂,连同小半边肩膀,被那巨大的金色利爪……如同撕纸般硬生生扯了下来!
“呃啊——!”沙鲁发出痛苦的嘶鸣!再生能力在如此狂暴的物理撕裂下,也变得极其缓慢!
黄金巨猿根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另一只巨大的爪子紧随而至,如同拍苍蝇般,狠狠将沙鲁从空中拍向地面!
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沙鲁的身体如同炮弹般砸进地壳深处!
“还不够!碾碎它!”贝吉塔捂着剧痛的胸口,看着沙鲁被如此蹂躏,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更多的是对那失控巨兽的恐惧。
黄金巨猿似乎听到了贝吉塔的心声,或者说,它纯粹的毁灭意志就是要将目标彻底碾碎!它巨大的头颅低下,猩红的眼眸锁定深坑中试图爬起的沙鲁,布满獠牙的巨口张开!
嗡——!!!
不再是咆哮!
一道纯粹由毁灭性物理冲击波构成的、肉眼可见的金色震荡波,如同实质化的巨炮,从它口中……轰然喷出!
这道震荡波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大地被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边缘光滑如镜的恐怖深渊!深渊底部,正是刚刚爬起一半的沙鲁!
“不——!!!”沙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它额头上那颗布满裂痕的幽绿宝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试图发动时间回溯!
但……太迟了!
那纯粹物理层面的、超越能量层面的毁灭震荡波,瞬间……将它吞没!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
只有……湮灭!
在超越想象的物理震荡下,沙鲁那勉强凝聚的身体,如同沙堡般……从分子层面被彻底震碎、分解!连带着那颗试图发动时间之力的幽绿宝石,也在这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力量面前……无声地化为了最细微的尘埃!
完美沙鲁……这个来自未来、吞噬了无数生命、玩弄时间的恶魔……被这头失控的黄金巨猿,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彻底从物理层面抹杀了!
然而……杀戮……并未停止!
黄金巨猿猩红的眼眸,缓缓转向了……贝吉塔、特兰克斯和比克所在的方向!它那毁灭性的气息,毫无差别地锁定了在场的……所有生命!
“糟了!”比克脸色剧变!
“它失去理智了!把我们也当成敌人了!”特兰克斯惊恐地喊道。
“混账卡卡罗特!”贝吉塔怒吼,紫色的气焰再次爆发,但面对那如同天灾般的巨兽,他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吼——!!!!
黄金巨猿发出震碎灵魂的咆哮!它巨大的脚掌抬起,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朝着贝吉塔他们……狠狠踩下!
绝望!真正的、无差别的绝望降临!
刚刚逃过沙鲁的魔爪,转眼又要死在失控的同伴脚下!
比克爆发出全部力量,试图张开防护罩!特兰克斯凝聚出终极闪光!贝吉塔怒吼着轰出加力炮!
但……他们的力量在这头代表着赛亚人最原始毁灭意志的黄金巨猿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们!
毁灭的脚掌……轰然落下!
轰隆————————!!!!!!
毁灭的震荡席卷了目所能及的一切!
队友……沙鲁……废墟……大地……天空……
在这头彻底暴走的黄金巨猿无差别的毁灭力量面前……一切都化为了虚无的尘埃!
猩红的眼眸中,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