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踢脚从包里取出三根雷管捏在手上,他咬紧牙关:“他奶奶的,在老子的雷管包下,众生平等……”
他话音刚落,应雪背包里的小黑似乎被这极端危险和恐惧的气氛刺激到了极致,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凄厉至极的“汪汪!!”咆哮!
这声狗叫,在混乱的嗡嗡声和我们的喊叫声中,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
而就在狗叫声响起的瞬间,那汹涌扑来的虫群,动作猛地一滞!虽然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秒,但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了!
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墓室深处,那个我们刚刚冲出来的墓道口,传来一阵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的扑翼声!
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地从墓道口升了上来,堵住了那个出口。
众人的手电光颤抖着聚焦过去。
那是一只更大的飞虫!
它的身体足有西瓜那么大,通体漆黑发亮,覆盖着坚硬的甲壳,复眼是暗红色的,闪烁着残忍冰冷的光。它的翅膀振动频率不高,但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股腥臭的风,声音低沉有力,仿佛直接敲在人的心脏上。它的腹部硕大,末端还沾着粘稠的、未完全产下的虫卵。它的口器如同两把弯曲锋利的黑色镰刀,不断开合着。
虫母!
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怪叫,仿佛下达了命令。
顿时,整个墓室里所有的黑色飞虫,包括那些刚刚从卵里孵出来的,全都像发了疯一样,不再理会我们,而是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地涌向那只巨大的虫母,紧密地围绕在它身边,形成了一片更加庞大、更加凝实的虫团!
没错,就是虫团!它们拼凑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而那个虫母成为了这个虫人的心脏!
它那双暗红色的复眼,冰冷地扫过我们这群闯入者,巨大的口器开合着,发出“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
它,和它那成千上万的子嗣,将我们彻底困死在了这个充满恶臭和死亡的墓室里。
“我日他个先人板板!”老烟枪骂了一句娘,脸都白了,手里的手枪对着那庞大的虫人“砰砰”就是两枪。
子弹倒是打进去了,“噗噗”两声,打散了两小团黑虫,稀里哗啦掉下来一堆。可还没等我们高兴,缺口瞬间就被后面涌上来的飞虫给补上了,屁用没有!
“把头!炸吧!再不炸咱们全得喂虫子了!”二踢脚急眼了,手里紧紧攥着雷管吼道。
把头一边挥舞着捆尸绳,抽飞了一团扑向应雪的虫云,一边喘着粗气喊:“炸!但不能在这儿炸!这墓室太小,头顶也不结实,一炸塌了,咱们全都得活埋!退!退回刚才那条鬼打墙的墓道!那地方窄,它们铺不开!”
这话在理!那鬼打墙的墓道窄得坑爹,这么多虫子肯定不能一拥而上。
“退!快退!”冷锋低喝一声,剑光舞得密不透风,暂时清出一小片空地。
我们赶紧互相搀扶着,边打边退。除了被应雪塞进背包、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黑,几乎人人挂彩,身上都被那些飞虫锋利的口器划出了血口子,火辣辣地疼。
应雪吓得脸煞白,死死捂着背包口,生怕小黑窜出来误食了这些一看就有毒的飞虫。
我心里暗骂,日他哥的,整座山的飞虫加起来恐怕都没这里多!这魏老爷到底是养虫还是开虫族批发市场?
“快!这边!”扭头就看见老烟枪和胖坨已经退到了连接墓道的石门门口,正拼命挥手。
我们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哑巴断后,剑光犀利地劈碎最后一团追来的飞虫,一个闪身也钻了进来。
“关门!”把头大吼。
胖坨和老烟枪使出吃奶的劲儿,合力推动那扇沉重的石门。
“嘎吱——哐!”石门终于严丝合缝地关上了,暂时把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隔绝在外。
大伙儿背靠着冰凉的石门,全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一个个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猴子手撑着膝盖,骂骂咧咧:“不……不行了……这破墓到底是哪个龟孙儿修的?从进墓到现在都没停过,全是怪物和机关,一个接一个的,他妈这是在玩通关游戏啊?前面是不是还有小boss,大boss,终极boss?”
二踢脚被猴子这话逗得苦笑一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和血混在一起的污渍,一边打趣道:“说不定终极大boss就是变成干尸的魏老爷架着一挺加特林机枪在主墓室等着咱们呢。”
我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心里真是佩服这两个人心大到没边,都这节骨眼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还没笑两秒,身后的石门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猛烈撞击声!整个石门都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往下落。
把头脸色大变:“快退到墓道深处!这石门撑不了多久!”
我们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就往鬼打墙墓道里面冲。刚跑出去没十几米,就听见身后“轰隆——哗啦!”一声巨响!
扭头一看,那扇厚重的石门,竟然被硬生生撞碎了!碎石块四处飞溅,黑压压的虫云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那巨大的虫人重新凝聚,堵在墓道口,暗红色的复眼死死锁定我们。
“日你祖宗!”老烟枪看着被虫群硬生生撞碎的石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他娘的是什么阴间的鬼玩意儿?石头门都能给干碎了?!”
那黑压压的虫人撞破石门后,动作似乎顿了一下,那颗由巨大虫母构成的“心脏”在虫群中心搏动着,暗红色的复眼冰冷地扫视着我们这群退入狭窄墓道的猎物。
“退!往鬼打墙那段墓道退!”把头声嘶力竭地大喊,一边挥舞着捆尸绳抽飞了几只率先扑来的飞虫。
我们连滚带爬地沿着来路狂奔。这段窄道此刻反而成了我们的救命通道,虫人那庞大的体型一时半会儿没法完全挤进来,只能一边破坏着两侧石壁,一边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无数飞虫像是它的触手先一步涌来。
“妈的!太多了!打不完!”猴子端着射钉枪,砰砰几声,铁弹打散了几小团虫云,但瞬间就被更多的飞虫填补上空缺。
终于退到了之前遇到鬼打墙的那段弧形墓道。
“停!准备家伙!就在这儿跟它们干了!”
把头厉声喝道,一把扯下身上的背包:“二踢脚!胖坨!炸药准备好!听我命令!”
“好嘞!”两人赶紧掏出炸药包和雷管,开始估算用量和安放位置。
“开枪!打散它们!”把头吼道。
老烟枪、凤姐和老斑鸠纷纷开火,子弹呼啸着射入虫群,打落一片又一片飞虫,但更多的虫子立刻补上。
冷锋和哑巴守在最前面,剑光闪烁,形成一道暂时的屏障,不断有飞虫被斩落,发出“噼啪”的爆浆声,墨绿色的腥臭汁液溅得到处都是。地龙挥舞着开山斧,像劈柴一样砍着试图靠近的虫团。
但虫子太多了,杀不胜杀!我们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
“把头!炸吧!”二踢脚吼道。
“再等等!”把头眼睛死死盯着那虫人的核心部位:“炸散了也没用,它们马上又能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