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路突然变得陡峭起来,而且全是碎石。
地龙指着那些碎石:“前面就是‘碎石坡’了,大家小心点,这里的石头很松,容易滚下来。”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上走,脚踩在碎石上,“哗啦哗啦”响。老烟枪走得最慢,每走一步都要稳住身形,二踢脚和马老六在旁边扶着他:“慢点,别着急。”
走到碎石坡中间,突然,上面的石头“哗啦”一声滚了下来,地龙大喊:“大家赶紧躲开!”
我们赶紧往旁边的岩石后躲,石头“轰隆隆”地滚了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幸好我们躲得快,不然肯定要被砸到。
等石头滚完了,我们才敢出来,猴子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碎石坡也太危险了。”
老斑鸠皱了皱眉:“大家都小心点,尽量靠边走,别踩中间的碎石。”
我们继续往上走,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碎石坡,脚下又变成了土路。又走了十多分钟,地龙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说:“前面就是黑冰窟了!”
我们顺着地龙指的方向往前走,越走心里越犯嘀咕。这地方哪有半点“窟”的样子,更别说“黑冰”了——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碎石子,踩上去硌得慌,碎石缝里还长着半人高的杂草,疯了似的往石缝外钻,有的草叶上还挂着露珠,被太阳一照亮晶晶的。时而微风吹过,吹得杂草“沙沙”响,远处倒是有几面光秃秃的岩壁,颜色灰扑扑的,上面还有不少藤蔓缠着,跟山里常见的石头没啥两样,别说结冰了,连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
猴子率先停下脚,挠着后脑勺吐槽:“我说地龙哥,你是不是带错路了?这地方叫黑冰窟?我看叫‘碎石坡二号’还差不多,连个冰碴子都没有!”
他踢飞一块碎石:“黑倒是挺黑,全是破石头和草。”
地龙捏了捏下巴,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没错啊,地图上标着就是这儿,我上次来也是这个地方,当时还以为走错了,核对了好几次坐标,就是这儿。”
老斑鸠也皱着眉,从背包里掏出地图展开,借着阳光指给我们看:“错不了,就是这儿。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我们前前后后来过不下七次,最近一次是半年前,每次都在这附近打转,可就是没找到古墓的影子。”
他指了指地图上面的标记:“你们看,这红点就是咱们现在站的位置,旁边写着‘黑冰窟’。”
把头蹲下身,手指在地图边缘摸了摸,又对着太阳看了看纸张的纹理:“这地图是老物件,纸质和墨迹都不假,年份也对得上,不可能是假的。”
他捻起地上的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皱了皱眉:“你们下过洛阳铲没?这周围的土都探过?”
“探过!”老斑鸠点点头:“附近五十米内几乎都下过铲,最深挖到二十米,带上来的土都是普通的黄土和碎石土,连点白膏泥、五花土的影子都没有,跟正常山体的土质没啥两样。”
二踢脚摸了摸下巴:“那会不会是地图标错了?或者这‘黑冰窟’根本就不是指具体的地方,是个代号?”
把头没吭声,他从怀里掏出个罗盘,刚放在石头上,罗盘的指针就“嗡嗡”转个不停,跟没头苍蝇似的,半天定不下来。
把头眉头一挑:“有意思,这里磁场乱得离谱,一般只有地下有大型金属或者空腔的时候才会干扰磁场,古墓肯定在这附近,就是入口藏得深。”
他站起身,朝着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指了指:“烟枪,下铲试试,从这儿开始,每隔三米打一个孔,看看土质。”
老烟枪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洛阳铲——铲头是月牙形的,边缘磨得锋利,后面带着一根空心钢管。
地龙也赶紧递过来几捆钢管:“这些够不够?不够我这儿还有。”
我注意到这洛阳铲的钢管都是可拆卸的,一节一米长,用螺纹拧在一起,挖得越深,接的钢管越多。
“先拿十根,不够再添。”
老烟枪蹲下身,把洛阳铲的铲头和第一根钢管接好,对准地面,双脚分开站稳,双手握住钢管,用力往下压。钢管慢慢插进土里,他一边压一边转动,遇到硬土就停下来,用工兵铲先挖掉表层。
等第一根钢管快全插进去时,他喊地龙帮忙:“搭把手,接管子!”
地龙赶紧递过第二根钢管,对准接口拧上,老烟枪从包里取出小铁锤对准了钢管就往下敲,“咚咚”的敲击声在山里回荡。
“再来!”老烟枪喊了一声,地龙赶紧递过另一根钢管,对准接口跟之前的管子拧紧。
老烟枪继续用铁锤对着钢管顶端轻轻敲,每敲一下就会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钢管就往下陷一点,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敲进去一根,就再接一根,就这么一根接一根,钢管越接越长,从最初的一米多长,慢慢变成了五米、八米。老烟枪额头上全是汗,每敲一下都得卯足劲,地龙在旁边扶着钢管,防止歪掉。
“十米了!”地龙喊了一声,老烟枪停下动作,慢慢往上拔钢管。钢管带着铲头被拉出来,铲头里裹着一团黄褐色的泥土,湿漉漉的,还带着点草根。
马老六赶紧凑过去,捏起一点土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眉头皱得更紧:“就是普通的黄土,没白膏泥,也没木炭层,一点古墓土的味儿都没有,连点腐烂的木屑、陶片都没有。”
“换个地方,再探!这次直接全部接完!下三十米!”把头指着旁边三米远的地方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在周围换了十几个地方下铲,太阳慢慢爬到头顶,晒得人身上发烫,老烟枪额头上全是汗,衣服都湿透了,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蹲在旁边等着,时不时给老烟枪和地龙递水。小黑则是趴在应雪脚边,时不时对着岩壁叫两声。
期间铲头最深挖到三十米,带上来的土不是黄土就是碎石土,偶尔有几块腐殖土,也是山上落叶烂掉形成的,跟古墓一点关系都没有。猴子蹲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这到底藏哪儿了?总不能在石头缝里吧?”
应雪抱着小黑,也跟着着急:“会不会入口在岩壁上?咱们光在地上找,没看墙上啊。”
这话提醒了我们,大家赶紧分散开,围着周围的岩壁查看。这些岩壁看着都差不多,表面光秃秃的,长着青苔和杂草,有的地方还往下掉碎石。哑巴用手敲了敲岩壁,声音“咚咚”的,都是实心的,不像有空洞。
冷锋走到一块相对光滑的岩壁前,用匕首刮了刮表面的青苔,露出里面的灰色石头,摇摇头:“就是普通的石灰岩,没异样。”
猴子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我说把头,会不会这古墓根本就不在这儿啊?或者早就被人挖空了,所以才没留下痕迹?”
应雪也抱着小黑走过来:“是啊,都挖了这么多地方了,要是有古墓,早该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