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灵廷的午后，阳光透过庭树，在廊下投下光影。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演武场隐约的呼喝声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一番队队舍旁的一间僻静茶室，拉门敞开，正对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枯山水庭院。室内，茶香袅袅。
京乐春水依旧是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披着绣有粉色花瓣的羽织，慢悠悠地斟茶。他对面，五条悟盘腿坐着，小圆墨镜推至额顶，难得没有嬉皮笑脸，而是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打量着手中白瓷茶杯上流转的微弱灵子光华。
“尸魂界的茶，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五条悟晃了晃茶杯，“灵子浸润过的茶叶？”
“哦呀，五条先生很敏锐嘛。”京乐春水笑了笑，“现世的食物蕴含‘器子’，而我们这里更多的是‘灵子’。长久居住于此的魂魄，自然更适应灵子之食。像黑崎一护那样能随意穿梭两界、兼容器子与灵子的体质，才是特例中的特例。”
“器子…灵子…”五条悟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六眼微微闪烁，似乎在解析着这最基础的构成差异，“有意思的世界基础规则。那流魂街的居民，以及你们死神，本质上都是灵子构成的聚合体？那所谓的‘斩魄刀’…”
“斩魄刀啊，”京乐春水抿了口茶，眼神略显悠远，“那是我们灵魂的延伸，是心象的具现，是规则力量的凝聚。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伙伴’更贴切。唤醒它，理解它，与它对话，直至完全掌控它，是每个死神毕生的修行。”他轻轻抚过靠在身旁的“花天狂骨”，刀鞘上古朴的花纹似乎流转过一丝微光。
五条悟若有所思：“心象的具现，规则的凝聚…听起来和我们的‘术式’有点像。”
“可以这么说吧。”京乐春水没有深入比较，话锋一转，“说起来，那位井上小姑娘的力量，才真是让老夫开了眼界。并非简单的治愈，更像是直接触及了某种‘拒绝’的规则本质。温柔，却强大。在她身上，我甚至看到了一点卯之花队长当年的影子…当然，是指治疗方面。”他呵呵笑了两声。
“井上确实是个好孩子。”五条悟嘴角勾起，“心思纯粹，信念坚定。有时候，这种纯粹反而能穿透最复杂的屏障。”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四番队的方向。
“是啊…”京乐春水叹了口气，笑容淡了些，“正因为有这些愿意相信‘温柔’、并为之坚持的孩子在，这个世界才没那么糟糕，不是吗？”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剩下茶水注入杯中的细微声响。
“关于‘虚噬终焉’…”五条悟忽然开口，语气随意，“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那老古董总队长不会还在纠结流程和权限吧？”
京乐春水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山老头自然有他的考量。静灵廷的运转，离不开规矩。不过，八番队的情报网确实查到一些零碎的东西。”他压低了声音，“虚圈深处，几个大虚之森的边缘区域，近百年间，有数个虚群异常消失，不是互相吞噬，而是连同整片区域的环境一起，彻底‘湮灭’，不留丝毫痕迹。现场残留的灵子波动极其诡异，带着强烈的‘排斥’和‘吞噬’特性，与你们描述的‘虚空暗影’有相似之处。”
五条悟的墨镜不知何时又戴了回去，遮住了眼神：“看来，那东西胃口不小，而且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以前吃得比较小心，没闹出这么大动静。”
“或许吧。”京乐春水抬眼看向庭院，“也有可能是它们正在变得更强，或者找到了更美味的‘食粮’。”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庭院，望向了虚圈的方向。
“需要帮忙吗？”五条悟歪了歪头。
京乐春水闻言失笑：“五条先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尸魂界有尸魂界的规矩。贸然让现世的强大力量介入虚圈，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连锁反应。目前还在初步侦查阶段，由擅长潜行和侦查的番队负责。若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行吧。”五条悟耸耸肩，“反正我家那两个麻烦小鬼还得在你们这儿叨扰一阵子。对了，那个总队长叫什么来着？山本老头？他对我这几个学生没什么意见吧？”
“山本总队长…”京乐春水斟酌着用词，“他更关心的是‘虚噬终焉’可能对三界平衡造成的威胁。只要你的学生们安分守己，不触犯静灵廷的律法，他暂时不会过问。毕竟，眼下有更大的麻烦。”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前提是涅茧利队长别总打着他那些实验的主意。”
五条悟嗤笑一声：“那个科学怪人？他敢伸爪子，我就把他那些瓶瓶罐罐全塞他嘴里。”
京乐春水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扶额苦笑：“还请务必不要，技术开发局重建起来很麻烦的。”
这时，茶室外的廊道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少女的哼歌声。很快，草鹿八千流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粉色的头发格外显眼。
“小春水！有看到小剑吗？他说好陪我吃金平糖的！”她眨着大眼睛问。
“更木队长啊…”京乐春水想了想，“刚才好像看到他去十番队找日番谷队长了，大概又是去切磋了吧？”
“啊！又打架！”八千流嘟起嘴，风风火火地跑了，“我去看看！”
五条悟看着小女孩跑远的背影，挑眉：“那个更木剑八，就是灵压像野兽一样的那个？他好像对我挺感兴趣的？”他记得前几天在街上遇到，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战斗欲望。
京乐春水无奈一笑：“更木队长他，比较纯粹。遇到强者就想打一架。五条先生无视就好，日番谷队长会拦住他的。”虽然他也不确定冬狮郎能不能每次都拦住。
五条悟却露出了一个颇感兴趣的笑容：“纯粹好啊，打起来不用想太多。有机会可以陪他玩玩。”
京乐春水：“……”
夕阳开始西斜，将茶室染上暖色。
“差不多该去看看井上今天的成果了。”五条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谢啦，京乐队长。茶不错，情报也很有用。”
“随时欢迎。”京乐春水举了举茶杯。
五条悟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京乐春水独自坐在茶室中，看着庭院中的沙砾纹路，脸上的慵懒渐渐褪去，变得深沉起来。
“虚噬终焉…星穹之光…异界的来客…”他低声自语，“多事之秋啊。山老头，你的刀，这次还能斩断这席卷而来的暗潮吗？”
他端起微凉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