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一份加急的奏章被送到了通政司,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呈递至养心殿御案之上。奏章的封皮上,赫然标注着“儿臣 赵干 谨奏”的字样。
皇帝正在用早膳,闻报,眉头微蹙,示意戴权呈上。他放下银箸,用帕子擦了擦手,缓缓展开奏章。
奏章的内容,洋洋洒洒数千言,字迹虽略显潦草,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疯狂。太子赵干在奏章中,罗列了数条“罪状”,矛头直指三皇子赵泓与其未来妹夫贾环:
其一,指控三皇子赵泓“表面恭顺,实则结党营私”,列举了王子腾、韩滔、周猛等武将与其“过从甚密”,又提及《文萃报》为其“鼓吹造势”,暗示其有“不臣之心”。
其二,指控贾环“恃宠而骄,目无法纪”,重提扬州盐案中“株连过甚,有伤天和”,又言其在江西“收养孤儿,名为慈幼,实有培养私兵、图谋不轨之嫌”,更指其“以平妻之说蛊惑圣听,紊乱纲常,其心可诛”!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完,将奏章轻轻放在案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殿内一片死寂,戴权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太子…倒是有心了。查得…如此‘详尽’。”
戴权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置?”
皇帝沉吟片刻,道:“太子既然上了奏章,言之凿凿,朕…身为人君,亦为人父,不能不查。传旨:将太子奏章所言之事,交内务府…会同宗人府,详加核查。务求…公正严明,以安人心。”
“老奴遵旨。”戴权心中明了,陛下这是要…走个过场了。
旨意传出,朝野微动。不少官员心中诧异,陛下竟然真的下令调查?难道…太子还有翻身之望?
然而,这道旨意下达不到半日,另一份奏章便紧跟着递了上来。是联名奏章,署名者:臣 赵泓、臣 贾环,谨奏。
这份奏章,措辞恭谨,条理清晰。针对太子的指控,一一予以驳斥:
关于结党,赵泓陈述自己“唯知闭门读书,恪守臣道”,与王子腾等武将“仅有公务往来,无私下结交”,《文萃报》乃“士林清议,非臣所能操控”。
关于贾环之罪,更是逐条辩白:扬州盐案“一切依律而行,有案可稽”;
收养孤儿“乃为陛下分忧,彰显仁政,皆有籍册可查,银钱往来透明”;
至于平妻之说,则言“此乃陛下天恩浩荡,体恤臣下私情,臣等唯有感激涕零,恪尽职守以报皇恩”。
奏章最后,二人齐声表示:“臣等一片丹心,可昭日月。然既蒙质疑,恳请陛下彻查!若查有实据,臣等甘受国法!若系诬陷,亦乞陛下…还臣等清白!”
皇帝览罢,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将两份奏章并排放置,对戴权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便…一并查吧。告诉内务府,仔细地查,慢慢地查。”
“是,陛下。”戴权躬身应道。
东宫之中。
太子赵干得知皇帝下令调查的消息,先是一愣,随即狂喜!他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得意。
“查了!父皇下令查了!哈哈!孤就知道!父皇…父皇还是信孤的!他还是看到了孤的能力!”他用力挥舞着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赵泓和贾环身败名裂的下场。
“殿下英明!”几个依旧追随他的心腹太监连忙奉承,“陛下此举,分明是对三皇子和贾环起了疑心!只要内务府详查,定能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
“没错!”赵干意气风发,“孤的那些安排…那些证据…哼!够他们喝一壶的!就算不能彻底扳倒,也能让他们焦头烂额,让父皇对他们心生芥蒂!”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全然忘了自己那些“证据”是多么的牵强附会、漏洞百出。
他甚至开始幻想,等赵泓和贾环失势后,他该如何重整旗鼓,如何让那些背叛他的朝臣们付出代价…
“吩咐下去!”赵干对心腹命令道,“让我们的人…继续!加大力度!搜集更多…更多的‘证据’!一定要趁这次机会,把他们…彻底踩下去!”
“是!殿下!”
东宫内,弥漫着一种虚假的、回光返照般的狂热。
而养心殿内的皇帝,只是淡淡地对戴权吩咐了一句:“看紧东宫。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一场看似公平的调查,即将开始。
【叮!关键剧情‘奏章交锋’完成!太子‘上奏发难’!三皇子与贾环‘联名自辩’)!皇帝‘下令调查’!太子‘误判形势’‘沾沾自喜’!调查成为‘废太子’的正式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