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小朋友请谨慎观看!)
赛场中央,刺鼻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硫磺气息,在空中扭曲升腾。赵雪捏碎逃生符箓遁走的空间涟漪还在微微荡漾,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只留下一件被撕裂、沾染着暗红血污的劲装,孤零零地落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诉说着方才的惨烈。她那句“踏平青木门”的怨毒嘶吼,仿佛还缠绕在每一缕风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久久不散。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张长老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须根根翘起,布满皱纹的脸庞因暴怒而涨红。他猛地一掌拍在裁判席坚硬的石桌上,“嘭”的一声闷响,石桌表面瞬间蔓延开几道细微的裂纹,桌上茶杯里的灵茶剧烈晃动,溅出大半,浸湿了他的袖口。“都聋了吗?!”他猛地扭头,对着身后两名同样被变故惊得呆住的筑基期弟子怒吼,声音如同炸雷,“传我命令!全宗通缉叛徒赵雪!即刻起,关闭所有山门,启动外围预警阵法!凡进出弟子,必须严加核验身份,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若有弟子发现其踪迹,立刻以传讯符上报,严禁任何人擅自出手,违令者宗规处置!”
那两名筑基弟子被吼得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脸上血色尽褪,慌忙躬身应道:“是!长老!” 话音未落,两人已化作两道迅疾的剑光,“嗖”地破空而去,直射山门方向,衣袂翻飞间带起凌厉的风声。
观众席上,此刻早已炸开了锅。数千名弟子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如同席卷而来的潮水,将赛场中央残留的那点硫磺味彻底淹没。
“可惜了,竟然让那叛徒跑了!”
“刚才那毒粉太吓人了,幸好林默师兄反应快!”
“赵雪师姐……她怎么会……”
“嘘!什么师姐,那是叛徒!”
嘈杂的声浪中,苏清颜独自站在观众席的边缘角落,娇躯微微倚靠着冰凉的栏杆,刚想为林默安然无恙松一口气,小腹处却骤然传来一阵熟悉而又剧烈的坠胀绞痛。
“唔……”她闷哼一声,光洁的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刚才赵雪撒出那蓬诡异血毒粉时,林默虽在千钧一发之际撑开了灵力护盾挡下了大部分,却仍有几缕极其细微的猩红色粉尘,借着紊乱的气流,如同拥有生命般,刁钻地穿透防御,精准地钻入了她的鼻息。当时情况危急,她全部心神都系在林默的安危上,并未在意这细微的不适。紧接着,自己为了反击而撒出的清肠散,也有少许粉末残屑在风中回旋,被她不小心吸入。
此刻,这两种性质迥异、却都带着强烈刺激性的药力,竟在她本就敏感的肠胃之中相互冲撞、纠缠在一起,骤然引爆了她潜伏的先天顽疾——先天肠胃炎!
她下意识地伸出微凉的手,死死按住了小腹。隔着薄薄的淡青色衣裙布料,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正传来一阵紧过一阵、极不规律的“咕噜噜……咕噜……”的肠鸣,仿佛有数只不安分的小灵鼠在她温软滑腻的腹腔内疯狂窜动、撕挠,带起一阵阵令人尴尬的温热气流,并且这股气流正不受控制地、急切地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苏清颜心中大窘,慌忙屏住呼吸,拼命调动起体内微弱的灵力,试图将那难以启齿的冲动强行压制回去——周围还有那么多外门弟子,不少人的目光正若有若无地扫过这边,若是此时当众……那她以后在青木门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她本能地、怯生生地朝着身前那道挺拔如山岳的背影后面缩了缩,试图借助林默的身形遮挡自己此刻的狼狈。纤细白皙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将裙摆攥得皱成一团,连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清颜,你怎么了?”林默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到了身后女孩的异常。他迅速转身,温暖有力的大手精准地扶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胳膊,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一紧。他低头看去,只见苏清颜那张原本清丽绝伦的小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饱满的唇瓣也被贝齿咬得失去了血色。“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刚才吸入了血毒粉?别怕,我这就带你去陈雨那里看看!”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关切。
“不……不用,林师兄,真的不用……”苏清颜慌忙摇头,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明显的颤抖,生怕被旁边竖着耳朵的弟子听了去,“我……我没事的,就是……就是有点胀气,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过一会儿……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她努力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却显得格外脆弱。话音刚落,她那不争气的肚子里又传来一阵更响亮的“咕噜——咕——”声,在这稍显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清晰。苏清颜羞得几乎要晕过去,赶紧再次催动灵力,死死压住小腹,硬生生将那股几乎要破关而出的温热气流逼退了回去,代价是脸颊瞬间爆红,如同熟透了的朱果,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张长老安排好通缉事宜,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正好听到了两人后半段的对话。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扫过苏清颜异常的脸色和按在小腹上的手,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清颜丫头,跟长老说实话,是不是那血毒粉的问题?陈雨那丫头跑哪儿去了?快让她来给你瞧瞧!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他的语气虽然严厉,却透着长辈独有的慈爱和担忧。
“真的没事的,张长老,”苏清颜强撑着站直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一边伸手理了理鬓边被冷汗濡湿的碎发,试图掩饰窘迫,“陈雨师姐她去追赵雪了。我就是……就是老毛病,肠胃有些不舒服,吃颗清味丹缓一缓就好。”她说着,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飞快地倒出一颗碧绿色、散发着清凉气息的丹药,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暂时压下了些许翻腾的胀意。
然而,还不等她将这口气彻底松下来,一股更加凶猛、更加急切的气流如同脱缰的野马,毫无预兆地顺着肠道猛烈下坠、冲撞!苏清颜心中猛地一咯噔,暗道不好!这股气来得太急太猛,根本不容她慢慢引导或强行压制!她再也顾不得许多,趁着张长老恰好转身,正对着几名心腹弟子详细交代通缉赵雪的具体细节时,飞快地、极其隐晦地微微撅起翘臀,身体紧绷——
“卟~”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颤音的排气声,还是不可抑制地从她那被淡青色衣裙紧紧包裹的翘臀间逸散了出来。声音细若微风拂过初生的灵草叶尖,若非仔细聆听几乎无法察觉。与此同时,一股极其淡薄、带着些许酸涩气息的异味悄然弥漫开来。苏清颜羞得无地自容,几乎是同时,她暗中掐动法诀,调动起周身微弱的灵力,卷起旁边花坛中几株正盛开着的、香气馥郁的宁神花,让那股浓郁的花香瞬间笼罩了自己,恰到好处地中和、掩盖了那丝令人尴尬的味道。
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林默,就站在她身侧不到半尺的距离,自然是将那声细微的响动和瞬间出现的异样气味听得、闻得一清二楚。但他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反而非常自然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将苏清颜更严实地挡在自己身后,同时面向张长老,语气沉稳地开口道:“长老,清颜可能是刚才精神高度紧张,又站得太久了,有些体力不支。我先带她去旁边的凉亭歇息片刻,您这边安排好了,再唤我们便是。”
张长老闻言,回头看了眼神情确实有些萎靡的苏清颜,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去吧去吧,带清颜丫头好好休息一下。这丫头刚才提出的那个毒烟预警符文的想法很不错,等会儿老夫再与她细聊。”
“是,长老。”林默恭敬应道,随即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清颜,转身朝着位于赛场东侧那座被茂盛青纹草和紫灵花丛环绕的凉亭走去。
刚一脱离观众席最外围那些弟子的视线范围,苏清颜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一直被她强行压抑的肠胃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失去了控制!
“咕噜噜——咕噜——!!”
“卟~!噗!”
“咕噜——噗嗤!”
一连串响亮而急促的肠鸣声与排气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毫无章法地从她的小腹处接连爆响,在这条相对安静、只有风吹过灵草发出“沙沙”声的小路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那声音时而短促尖锐,时而沉闷悠长,还夹杂着气体不受控制地冲击衣物褶皱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啊……对、对不起……林师兄……我……我控制不住了……”苏清颜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羞窘和难堪,她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滚烫的脸都埋进自己的胸膛里,连那白皙修长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色。“肯定是……是那血毒粉刺激到了我的肠胃……还有我之前用的清肠散……两种药性混在一起……呜……胀气变得更严重了……”她断断续续地解释着,每说几个字,就伴随着一声或轻或重的“噗”声,让她几乎崩溃。
林默看着她这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可怜模样,非但没有半分嫌弃,眼底反而掠过一丝心疼的笑意。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柔软顺滑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这里没有外人,放出来身体才能舒服,总好过硬憋着伤了自己。”说着,他动作利落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质地柔软、颜色淡雅的月蓝色男性外袍,轻柔地披在了苏清颜微微颤抖的肩上。外袍很是宽大,下摆直接垂到了她的小腿处,将她整个下半身,尤其是那不断发出尴尬声响的翘臀部位,严严实实地笼罩了起来。
“来,披着,山风凉。”他温声说道,同时故意放慢了脚步,高大挺拔的身躯巧妙地挡在苏清颜与远处可能存在的视线之间,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凉亭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弟子靠近后,才继续搀扶着她,以一种近乎环抱的守护姿态,慢慢地向前走。
被林默还带着体温的宽大外袍包裹着,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如同雪后青松般的干净气息,苏清颜狂跳而羞窘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一点点。然而,她肚子里那股造反的气流却丝毫没有平息的意思,反而因为她的放松而变本加厉。
每向前走一步,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温热的气流在肠道内横冲直撞,然后不受控制地寻找缝隙突围。
“噗!”
“咕噜——卟!”
“噗嗤……!”
声音虽然大部分被厚实的外袍布料阻隔,变得沉闷了许多,但那接连不断的频率,以及行走时肌肉挤压带来的独特震动感,却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正在不断漏气的皮囊。胀气带来的鼓胀感让她腰肢酸软,小腹坠痛,根本无法挺直身体,只能半弯着腰,几乎将大半个体重都倚靠在林默坚实有力的臂膀上,借助他的搀扶,一步一挪,步履蹒跚。
“咕噜噜噜——噗!噗噗!”又是一阵响亮得如同抗议般的肠鸣连环屁。苏清颜终于忍不住,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她泛红的眼眶中滚落下来,滴落在林默扶着她手臂的手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林师兄……太丢人了……我……我从来没有这么……这么失态过……呜呜……”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一点都不丢人。”林默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来,这个动作让他几乎与苏清颜平视。他伸出手,仔细地帮她整理好那件月蓝色外袍有些凌乱的下摆,确保每一寸可能“泄密”的部位都被遮挡得密不透风。“这是药物引起的正常反应,并非你自身所愿,何错之有?”他抬手指向路边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叶片碰撞发出持续“沙沙”声响的青纹草丛,语气认真,“你听,这青纹草被风吹动的声音,是不是比你的动静大多了?你的声音啊,比这草叶声还要轻上几分,除了我,谁也听不见的。”
苏清颜泪眼婆娑地顺着林默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着那一片如同绿色波浪般起伏、发出连绵不绝“沙沙”声的青纹草,再感受着身边林默那专注而毫无戏谑的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冲散了不少那蚀骨的窘迫感。然而,生理上的不适却并不会因为心情的稍许放松而立刻消失。
两人互相搀扶着,好不容易终于挪到了凉亭里。苏清颜几乎是脱力般地跌坐在冰凉的玉石凳上,就在臀部接触凳面的瞬间——
“噗呜————!!!!”
一声异常响亮、悠长、甚至带着几分回荡音效的响屁,如同压抑许久后的总爆发,毫无预兆地从她身下炸响!声音在凉亭这个相对封闭的小小空间里被放大、回荡,显得格外惊天动地!
苏清颜整个人瞬间彻底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她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滚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脸颊,纤细的肩膀因为极度的羞耻而剧烈颤抖起来,恨不得当场化身为一缕青烟,或者直接钻进这凉亭石凳底下的缝隙里去!太丢人了!这简直是她人生中最最社死的一刻!
林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弄得愣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几乎是声音落下的瞬间,他一个箭步冲到凉亭角落,那里摆放着几个内门弟子平日里打理灵草用的工具篮,里面恰好放着一些刚采摘下来、还带着泥土芬芳的宁神花和几颗用来补充灵力的低阶灵果。他迅速拿起一个篮子,假装在里面翻找整理,同时朝着凉亭外不远处的灵草田方向,用一种略带责备和提醒的语气,朗声喊道:“喂!是哪位师弟刚才在这凉亭附近翻动灵土施肥了?这亭子底下的灵田土层里积攒的浊气还没散尽呢!刚才是不是不小心又把陈年沼气给翻上来了?气味冲人,大家都先离远点儿,别被熏着了,等气味散尽了再过来采摘灵草!”
远处,两名正在灵田里弯腰忙碌的外门弟子闻声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些许茫然,但看到是林默师兄发话,立刻恭敬地应声道:“知道了,林师兄!我们这就往东边去采!”说着,两人便麻利地收拾好工具,朝着更远的方向走开了,丝毫没有怀疑林默这番话的真实性。
苏清颜透过紧紧捂着脸的指缝,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看着林默为了维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而如此面不改色、急中生智地编造借口,支开旁人……一股汹涌澎湃的感动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顺着指缝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袖。
她缓缓地、慢慢地放下了捂着脸的双手,抬起那双被泪水洗涤得愈发清澈明亮的眼眸,怔怔地望着林默为了她而“说谎”后依旧挺拔可靠的背影,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哽咽:“林师兄……谢……谢谢你……”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道谢,林默这才转过身来。看到她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他走到她身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傻丫头,这有什么好谢的。”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别胡思乱想,先把身体调理好才是正事。”说着,他又像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灵气盎然的凝神果,果子表面萦绕着淡淡的白色光晕,“来,先吃颗果子,补充点体力,稳定一下心神。”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个更为精致的紫檀木小盒,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数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苦涩药香和温肠草清香的淡棕色丹药。“这是我之前特意拜托陈雨为你炼制的温肠丹,药性温和,专门针对你的先天肠胃敏感,顺气效果比清味丹要好上许多,应该能快速缓解你现在的胀气。”他取出一颗,递到苏清颜面前。
苏清颜顺从地接过那颗温肠丹,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醇厚的药力如同暖流般迅速扩散开来,顺着喉管滑入,所过之处,那原本如同被无形之手揪紧、翻江倒海般的肠胃,仿佛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平,躁动不安的“咕噜”声和那股横冲直撞的气流,终于开始有了平息的迹象。她又接过那颗凝神果,小口小口地咬着,清甜微凉的汁液在口腔中爆开,顺着喉咙滑下,极大地舒缓了她方才因极度紧张和羞窘而几乎虚脱的身体。
“感觉……好多了……”她长长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抬起依旧泛着红晕但却恢复了些许神采的小脸,对着林默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却真心实意的笑容,“林师兄,这温肠丹……真的很管用。”
“有效就好。”林默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帮她拂去落在肩头和发梢上的几片细小灵草叶,“陈雨早就料到你的肠胃容易出状况,特意多准备了一些让我随身带着。刚才张长老交代,关于毒烟预警符文的布置事宜,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了。需要哪些材料?列个单子给我,我直接去宗门库房替你取来,你就不用再奔波劳累,免得刚舒服点的肠胃又受折腾。”
听到正事,苏清颜立刻振作了精神,那双漂亮的杏眼中闪烁起专注而明亮的光芒,暂时驱散了之前的尴尬和柔弱。“需要的材料不算太稀缺,主要是青纹玉、凝神草的汁液,还有毒蜥胆作为感应媒介。”她扳着纤细的手指,一样样数着,“青纹玉和凝神草我储物袋里还有一些存货,应该够用。毒蜥胆可能需要去库房领取一些。”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速稍快了些,带着一丝献策的意味,“对了,林师兄,你负责统筹外门防御,要不要考虑在现有的防御大阵几个关键节点上,额外嵌入一道‘地听符’?这种符文对灵力波动异常敏感,若能成功布置,理论上可以监测到百里之内是否有大规模修士集结或异常灵力涌动。若是血煞宗的人想要暗中靠近,我们或许能提前数个时辰有所察觉,也好早做应对。”
林默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地听符……这个想法非常不错!清颜,你在阵法符文上的造诣和敏锐,总是能给人惊喜。”他看着她因为得到肯定而微微发亮的脸庞,语气更加温和,“既然如此,防御阵法相关的改良和加强,就多多倚仗你了。我主要负责调配弟子巡逻、设置明暗哨卡以及应对可能的正面冲突。我们分工合作,定能将宗门的防御打造得固若金汤。”
“嗯!”苏清颜用力地点了点头,感受到自己被需要、被重视的价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干劲。两人就着夕阳的余晖,开始详细商讨起防御部署的各种细节,从符文镶嵌的最佳位置,到巡逻队交接的时间间隔,再到应急传讯的方式……
在这样专注的讨论中,苏清颜腹内的胀气在温肠丹的药力作用下,进一步得到了缓解。虽然偶尔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逸出一两声极其轻微、被外袍和石凳阻隔后几乎微不可闻的“噗”声,但她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慌失措、羞愤欲绝了。她甚至会在那细微的声响过后,偷偷地、快速地抬起眼帘,瞟一眼身旁的林默,见他依旧神色如常、专注地在地面上用灵力勾勒着防御节点示意图,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便会悄悄地、真正地松一口气,然后更加投入地参与到讨论之中。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如血的残阳将大半边天空渲染成壮丽的橘红色,绚丽的晚霞如同打翻的调色盘,铺满了天际。灵草叶片上凝结起的夜露,在霞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千万点细碎的金色光芒,宛如撒了一地的璀璨碎金,美得令人心醉。
林默抬起头,看了看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身旁女孩脸上依旧残留的一丝疲惫,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山里夜风寒凉,你刚刚缓过来,身子还虚,若是再吹了风,肠胃怕是又要不舒服了。”
“好。”苏清颜顺从地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无力,但比起之前那几乎无法行走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两人并肩,踏着铺满霞光的青石小径,朝着内门弟子居住的区域走去。
路上,偶尔会遇到三三两两结束了一天劳作或修炼、正往回走的外门弟子。每当此时,苏清颜还是会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本能地朝着林默的身后躲藏,试图借助他宽阔的肩背挡住自己。而林默则总是非常配合地停下脚步,面带温和笑容,主动与那些弟子打招呼,同时巧妙地用身体遮挡住他们的视线,并自然地解释道:“苏师妹方才协助布置预警符文,耗费了不少心神,有些疲累,我送她回去休息。” 那些弟子闻言,无不露出敬佩和了然的神色,纷纷恭敬地行礼让路,看向苏清颜的目光中充满了友善,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走到一片生长得极为茂密、灵气氤氲的灵木林深处时,四周变得格外幽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和不知名灵虫的鸣叫。苏清颜突然停下了脚步,轻轻拉住了林默的衣袖。
“林师兄……等一下……”她小声说道,脸颊微红。
林默立刻停下,投来询问的目光。
只见苏清颜微微蹙起秀眉,似乎在仔细感受着什么。紧接着,她的小腹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咕噜噜……”的肠鸣,随后——
“噗~!噗嗤!”
两声连贯的、带着些许水汽声响的排气,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这一次,苏清颜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羞涩的红晕,但眼神中却少了许多之前的窘迫,反而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好像……还有最后一点点残留的气……放出来……应该就彻底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声音细软。
林默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低笑出声,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亲昵自然:“嗯,那就放心地放出来,这里很安全,只有我和你。”
得到他的许可和安抚,苏清颜仿佛终于卸下了最后一点心理负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彻底放松了身体,不再做任何压制——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急促而响亮、如同鞭炮炸响般的连环屁,如同开闸泄洪般,酣畅淋漓地从她身下爆发出来!声音在茂密的树林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夜行灵鸟,“扑棱棱”地飞走了。这阵仗,持续了足足有七八秒之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呼————” 苏清颜随着最后一声排气的结束,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的浊气,一直微微佝偻着的腰肢也终于能够完全挺直了。她伸手轻轻拍着自己终于恢复平坦柔软的小腹,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疲惫、轻松和些许残留羞赧的复杂笑容,但眼神却是亮晶晶的:“终于……终于舒服了!林师兄,你是不知道,刚才胀得我……小腹又硬又痛,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难受得真想哭……”
“现在感觉如何?”林默关切地问,目光落在她重新恢复血色的脸颊上。
“嗯!好多了!浑身都轻松了!”苏清颜用力地点着头,动作间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看着她恢复活力,林默眼中笑意更深。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用柔软的天蚕丝布精心缝制而成的小巧布袋,递到她手中。“这个你收好。里面是我特意准备的、用特殊手法烘制的上等温肠草干,还混合了一些宁神草的粉末。你每日取少许,用温水冲泡饮用,可以温养肠胃,缓解敏感。下次……若是再不小心吸入类似的毒粉浊气,也能起到一定的预防和缓冲作用,不至于像今天这般难受。”
苏清颜接过那个还带着林默体温和淡淡药草香的布袋,紧紧地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股汹涌的暖流从心底最深处涌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让她鼻尖微微发酸。“谢谢你,林师兄……”她抬起水润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他,“你总是……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对你好对谁好?”林默看着她,语气自然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句话如同最醇厚的蜜糖,瞬间甜透了苏清颜的整颗心。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耳根却诚实地再次红透。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苏清颜居住的那间小巧精致的竹屋前。竹屋被几丛翠绿的灵竹环绕,门口的空地上,整齐地种植着几株她亲手照料、长势喜人的温肠草,细长的叶片在晚霞的余晖中泛着莹润的淡绿色光泽,散发着安神定气的清香。
苏清颜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林默。霞光为她清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林师兄,外门防御中枢那边事务繁忙,你赶紧过去吧,别为了送我耽误了正事。”她语气轻柔却坚定,“你放心,毒烟预警符文我回去就开始绘制,明天一早就能给你送去,绝不会耽搁防御部署的进度。”
“好,我相信你。”林默点点头,看着她认真承诺的模样,忍不住又叮嘱道,“不过也别太勉强自己,晚上若是觉得累了,就早些休息,明天再画也是一样的。你的肠胃刚刚经历了一番折腾,需要好好休养,万不可再过度劳神。”
“我知道的,师兄放心。”苏清颜乖巧地应下,对着林默展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笑容。她站在竹屋门口,纤细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她目送着林默转身,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蜿蜒小径的尽头,融入了青木门夜晚渐起的薄雾之中。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苏清颜才轻轻推开竹屋的门。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弥漫着淡淡的灵草清香和她身上特有的幽兰气息。她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回想起今天赛场上的惊心动魄,以及之后自己那番难以启齿的窘迫……脸颊又忍不住开始发烫。但林默那双沉稳包容的眼眸,他为自己披上外袍的温柔,他面不改色为自己遮掩的急智……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将那些羞耻和难堪一点点转化为难以言喻的甜蜜和悸动。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那个还残留着林默体温的温肠草香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靠窗的竹制书桌前坐下,点亮了桌角的萤石灯。柔和的光晕洒落,照亮了她认真的脸庞。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低声自语,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旖旎的心思暂时抛开,“得尽快把预警符文绘制出来,帮林师兄分担压力。”
她先从储物袋中取出之前提到的材料:几块品质上乘、泛着柔和青光的青纹玉胚,一小瓶萃取好的凝神草汁液,还有一颗用特殊药液浸泡着、散发着微弱腥甜气息的毒蜥胆。她将东西一一摆放整齐,动作熟练而专注。接着,她又拿出林默刚刚给她的那个小巧储物袋,神识探入,里面果然整齐地码放着足量的青纹玉、凝神草和好几颗处理好的毒蜥胆,分量远超她所需。
“林师兄真是……”她心里又是一暖,知道他总是怕她不够用。
收敛心神,苏清颜屏息凝神,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灵力,如同最纤细的画笔,蘸取了少许凝神草汁液。她俯下身,全神贯注地开始在第一块切割整齐的青纹玉片上勾勒起来。笔尖(灵力)划过温润的玉面,留下纤细而玄奥的淡青色纹路,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纹路缓慢流淌、汇聚,逐渐形成一个复杂而精致的符文雏形,隐约间,仿佛有一只振翅欲飞的青鸾虚影在符文中心若隐若现。
绘制符文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尤其是这种需要高度精准和灵力持续稳定输出的预警类符文。时间在笔尖的细微移动中悄然流逝,窗外的月色愈发皎洁明亮。不知过了多久,苏清颜光洁的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脖颈有些僵硬,她忍不住停下笔,轻轻揉了揉后颈。
肚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声,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尴尬的胀气,而是灵力消耗过度带来的轻微空虚感。她想起林默的叮嘱,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微凉的温肠草水,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带着安抚性的药力滑入肠胃,那股轻微的躁动立刻平复了下去。
她不敢休息太久,生怕耽误了进度,便又立刻埋首于绘制工作之中。萤石灯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那玄妙的符文世界里。
与此同时,青木门外门防御中枢。
这里灯火通明,气氛严肃而紧张。巨大的青木门全景地图悬浮在半空中,上面用醒目的红色朱砂标注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防御节点和巡逻路线。几名负责核心防御事务的内外门弟子肃立两旁,目光紧随着正在地图前部署安排的林默。
林默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蓝色劲装,更显得肩宽腰窄,身形挺拔利落。他脸上没有了在苏清颜面前时的温和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冷峻、令人信服的领导者气质。他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山门的位置,声音清晰而有力:
“赵雪叛逃,血煞宗得知消息后,极有可能趁机前来报复,甚至里应外合。山门是宗门第一道屏障,也是最重要的门户,必须严防死守。”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弟子,“从即刻起,山门处的常规防御阵法强度提升一倍!巡逻弟子由原来的两人一组,增加至四人一组,两组交叉巡逻,巡逻间隔缩短至每半个时辰一次!发现任何异常,允许先启动预警阵法困敌,同时立刻发射最高级别的红色传讯符箓,不得有误!”
“是!林师兄!”负责山门防卫的两名筑基初期弟子立刻抱拳领命,神色凛然。
林默的手指又移向外门区域几处关键地点:“灵田乃宗门资源重地,关乎低阶弟子修炼和宗门日常用度,不容有失。派两名练气后期、心思缜密、擅长侦查和隐匿的弟子轮流值守,配备示警阵盘。”
“功法阁内存放着我青木门诸多基础与核心功法,是宗门传承根基。派一名筑基中期弟子坐镇,同时,立刻在功法阁外围布置一道‘金锁磐石阵’,此阵防御力极强,足以抵挡筑基后期修士的猛攻一段时间。”
“炼器坊、炼丹房等区域,增派巡逻频次,尤其是夜间。”
他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地传达下去,弟子们纷纷领命,有人立刻拿出玉简记录,有人转身出去安排人手,中枢内一片忙碌却井然有序。
这时,一名面容精干、眼神锐利的内门弟子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林师兄,那赵雪在宗门内经营多年,虽其核心党羽已被张长老下令控制,但难免还有一些隐藏颇深、或受其裹挟的残余势力。这些人如同毒蛇潜伏在暗处,若在防御关键时刻突然发难,恐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此事该如何处理?”
林默眼中寒光一闪,这个问题他早已考虑过。他沉声道:“此事我已有计较。你立刻带一队绝对信得过的执法堂弟子,拿着张长老的手令,暗中排查与赵雪过往甚密、或有异常动向的弟子名单。记住,是暗中排查,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得打草惊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一旦锁定目标,先秘密监控起来,若他们有任何异动……”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允许你们行使执法堂权限,先行控制,若遇抵抗,可酌情处置!”
“是!属下明白!”那名弟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躬身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林默又看向众人,补充道:“另外,传令所有外门及内门弟子,即日起,若无必要任务,夜晚尽量减少单独外出。若发现任何形迹可疑之人,或听到、看到任何异常动静,不得擅自行动,需立即通过身份玉牌或传讯符箓向各区域负责人或直接向我禀报!”
“是!”众弟子齐声应诺,声震屋瓦,显示出极高的执行力和凝聚力。
看着弟子们迅速而有效率地行动起来,林默走到窗边,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山峦模糊的轮廓。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赵雪逃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已经扩散,更大的风浪可能还在后面。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守护宗门的坚定决心。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储物袋,那里放着苏清颜还没送来的预警符文,以及……他特意为她准备的温肠糕。
“清颜……”他心中默念,冷峻的眉眼间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瞬,“希望你没又熬夜逞强。”
而在远离青木门数百里之外的一片荒芜阴森的密林之中。
月光艰难地穿透浓密交错的、形态扭曲怪异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更添几分诡谲之气。赵雪靠在一棵布满苔藓、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古树背后,剧烈地喘息着。她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污和暗红的血渍,原本艳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头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上,看上去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昔日青木门内门精英弟子的风采。
之前为了逃脱追捕,她不惜动用了一种损伤元气的血遁秘术,此刻体内气血翻腾,灵力紊乱。更糟糕的是,苏清颜那清肠散的药效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顽固一些,加上一路奔逃的紧张和身体受损,肠胃一直处于极度不适的状态。
“咕噜噜——咕——”
一阵清晰的肠鸣从她腹部传来,伴随着隐隐的绞痛。
赵雪死死咬住下唇,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和狰狞。她强忍着不适,试图调息压制。
“噗——”
一声轻微的、带着湿气的响屁还是不受控制地漏了出来,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该死!苏清颜!林默!”她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如同破锣,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的鲜血混合着泥土,一片狼藉。“都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让我如此狼狈!如此……不堪!”
她回想起之前在赛场上,林默是如何护着苏清颜,苏清颜又是如何用那该死的清肠散让她当众出丑,还有最后张长老那毫不留情的通缉令……无尽的恨意如同毒焰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你们给我等着!等着!”她眼神疯狂,望向苍玄大陆西部的方向,那里是血煞宗总舵所在的地域,“只要我到了血煞宗,禀明一切,凭借我对青木门防御、功法、弱点的了解,定能说动长老发兵!到时候,我必要亲手踏平青木门,将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百倍、千倍地奉还!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挣扎着站起身,忍着身体的不适和腹中隐隐的坠胀感,辨明方向,再次踉踉跄跄地朝着西方奔去。复仇的执念支撑着她,让她忽略了身体的预警,也让她选择性地遗忘了血煞宗那凶名在外的行事风格——与虎谋皮,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她此刻一心只想着借助血煞宗的力量复仇,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早已为她铺设好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青木门内,苏清颜的竹屋。
当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入室内时,苏清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灵纹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五枚已经绘制完成、表面流转着柔和青色光晕、符文结构完美无瑕的毒烟预警符文。每一枚符文中心的青鸾虚影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引颈长鸣。她仔细地将这些符文收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小心封好。
虽然一夜未眠,精神力消耗巨大,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完成任务的成就感和能为林默分忧的喜悦。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淡紫色衣裙,对着水镜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髻,便拿着玉盒,推门而出,迎着初升的朝阳,快步朝着外门防御中枢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青木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灵气。许多弟子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晨练或劳作,看到苏清颜走过,都友善地点头致意。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在宗门内的声望显然更高了。
当她走到防御中枢门口时,正好看到林默与几名弟子交代完最后的事项,从里面走出来。晨曦的金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边,那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气度,让苏清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林师兄。”她轻声唤道,快步走上前。
林默闻声转头,看到她,眼中立刻漾开一抹清晰可见的暖意,但随即又注意到她眼下的淡淡青黑,眉头微蹙:“清颜?你……一夜没睡?”
苏清颜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玉盒递过去,脸上带着些许倦意却更显明亮的笑容:“嗯,不过符文都绘制好了,一共五枚,我都测试过了,灵力感应非常敏锐,只要有毒烟或者类似的大范围秽气靠近,符文会立刻发出刺目的红光并发出高频蜂鸣示警。你快看看合不合格?”
林默接过玉盒,打开一看,感受到里面符文传来的稳定而精纯的灵力波动,再看苏清颜那明显是熬夜赶工的模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他合上玉盒,郑重地收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符文很好,辛苦你了。但现在,你的任务不是这个了。”
“啊?”苏清颜一愣。
只见林默像变戏法似的,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个熟悉的食盒,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块做得精致小巧、散发着温热气息和淡淡药草香的糕点。
“你的任务是,先把这盒还热着的温肠糕吃了,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林默将食盒塞到她手里,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防御部署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预警符文我会立刻让人去布置。你不许再操心,一切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捧着温热的食盒,看着林默眼中那不容错辨的关切和心疼,苏清颜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包裹了全身,连一夜未眠的疲惫似乎都减轻了许多。她鼻子微微发酸,低下头,小声道:“……谢谢师兄。”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默笑了笑,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被晨风吹到脸颊的一缕碎发,“快回去休息,我看着你走。”
“嗯。”苏清颜乖巧地点点头,捧着食盒,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自己的竹屋走去。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林默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靠山。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交织在一起,温暖而静谧。宗门之内,防御的力量在悄然增强,巡逻的弟子身影更加频繁,各处关键节点隐隐有阵法光华流转。虽然威胁的阴影依旧存在,但此刻,在这清晨的阳光下,看着前方女孩安心归去的背影,林默的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无论前路有何等风雨,他都要守护好这片宗门,守护好……这个悄悄占据了他心扉的女孩。
而在他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并未响起,或许,真正的“护花”之路,远不止是应对一时的不适,更是长久的陪伴与守护。这条路上,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也必将有更多的温暖与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