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缓慢和沉重,每一次轻颤都像是在他灵魂上刻下屈辱的烙印。,却驱不散那深海般的寒意,反而更像是在绝望中燃烧自己的最后一点余烬。
苏妩享受着他身体的每一分僵硬,每一丝颤抖,眼底熔金般的兴味几乎要流淌出来。
顾衡那原本空洞死寂的漆黑眼眸深处,倏地掠过一丝极快、极暗的光。如同濒死的火山核心,最后一点不甘的熔岩在沸腾。
不再是单纯的、机械的服从。
那触感不再是冰冷的屈辱,而是突然变得粘稠、滚烫,充满了某种被压抑到极致的侵略性。
他微微抬起了眼睫,那双被冷汗濡湿的眼眸,此刻像蒙尘的黑曜石被骤然擦亮,不再是死寂,而是沉淀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渊般的暗涌。他定定地看着苏妩近在咫尺的脸。
苏妩唇角的餍足笑意,第一次微微凝固了是多了一种陌生的、带着灼热气息的……撩拨?,都像是在她冰冷的神经上点燃了一簇微小的火苗。她深海般沉静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顾衡此刻的神情——不再是彻底的崩溃,而是一种带着毁灭欲和……某种危险诱惑的隐忍。
“债主大人……”顾衡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深处的闷雷,“味道……尚可。” 他的眼神锁着她,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恨意,而是交织着屈辱、杀意和一种近乎挑衅的……暧昧。
苏妩的心跳,漏了一拍。深海妖物的本能让她瞬间察觉到猎物状态的微妙转变。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比纯粹的屈服更让她……兴奋。
她强行压下指尖传来的异样酥麻,眼底的兴味更浓,却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指挥官大人学得很快。”她抽回手指,动作看似从容。
顾衡的喉结再次剧烈滚动,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深沉。他紧抿着唇。他强迫自己压下立刻将她撕碎的冲动,那“蚀骨”的寒意如同悬顶之剑。
苏妩站起身,深海甜香随着她的动作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又抽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那里、身体紧绷如铁的顾衡,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今日的利息,收得很满意。指挥官大人,好好休息,养好你的‘债主’的资产。我们……来日方长。” 她刻意加重了“资产”二字,目光扫过他强健却伤痕累累的身躯,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裙裾拂过地面,如同深海退潮,无声地消失在门外。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深海威压也随之缓缓散去。
小屋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顾衡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被冰封的雕像。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光线都暗淡了几分,他才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那只紧握到骨节发白、青筋暴起的手,此刻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他没有去擦唇上残留的触感和屈辱,而是伸向自己破烂衣襟的内侧。摸索片刻,他掏出了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形如玄鸟尾羽的金属薄片。那薄片触手冰凉,表面刻着极其繁复细密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见。
顾衡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所有的屈辱、愤怒、杀意都被压缩到了极致,沉淀成一种纯粹到可怕的冷静。他指尖灌注了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力量——那是他目前在不触发“蚀骨”的前提下,所能调动的极限。
“嗡……”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响起,那黑色薄片上的纹路瞬间亮起一丝极其暗淡的幽蓝光芒,如同星火一闪,随即彻底熄灭,恢复成不起眼的黑色。薄片本身也似乎变得更加冰冷。
信号,已发出。
做完这一切,顾衡的身体晃了晃,仿佛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闭上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汗水早已浸透衣衫,紧贴着伤痕,带来阵阵刺痛。但他毫不在意,脑海中只有苏妩那妖异冰冷的脸,和她指尖探入口腔时那令人灵魂战栗的触感。
屈辱如同毒藤,缠绕着心脏,却也点燃了沉寂已久的战火。
不知过了多久,小屋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个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瞬间反手关上门。来人全身包裹在紧身的黑色夜行衣中,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皮质面具,身形矫健如猎豹,气息收敛得近乎不存在。他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担忧:
“主上!玄影来迟!您……” 当他看清顾衡此刻的狼狈模样,尤其是脖颈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诡异黑纹时,瞳孔骤然收缩,剩下的话语哽在喉中,化为浓烈的杀意和心痛。
顾衡缓缓睁开眼。看到心腹玄影,他眼中的冰寒并未融化,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使落魄至此,他依旧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玄影,”顾衡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直接切断了玄影的情绪,“听令。”
“属下在!”玄影立刻收敛心神,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第一,”顾衡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自己的下唇,眼神幽暗,“动用所有暗线,不计代价,彻查北冥渊之战的所有细节。从情报来源、兵力部署、敌方动向,到……最后是谁,用什么方法‘救’了我。我要知道每一个环节的真相,尤其是与‘深海’、‘苏妩’这个名字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苏妩”两个字从他齿间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
“第二,”他目光扫过这间破败压抑的柴房,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在城郊,寻一处足够大、足够隐蔽的宅院。要开阔,有演武场,库房要坚固隐秘。按照最高防御等级布置,启用‘沉星’级储备。十天之内,我要能住进去。” 他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能让他积蓄力量、重新掌控局面的地方。
玄影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应道:“属下遵命!‘沉星别院’旧址尚在,地处幽静,防御工事基础犹存,只需启用秘钥和补充核心阵法,七日内即可恢复使用!”
“很好。”顾衡微微颔首,对这个效率很满意。沉星别院,那是他早年秘密置办的产业之一,连最核心的心腹也知之甚少,位置绝佳。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玄影身上,补充道:“准备宅院时……留一间最好的主卧,按……她的喜好布置。深海风格,冷色调,要一张足够大的……寒玉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顾衡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意味,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晦的占有欲。既然她是债主,是猎物,那么囚禁她的牢笼,自然也要由他亲手打造。
玄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立刻垂首:“是!属下明白!” 他虽不知“她”具体是谁,但能让主上在如此境地还特意吩咐布置房间,其身份和重要性不言而喻。
“去吧。小心行事,暂时不要暴露与我直接联系。”顾衡挥了挥手,疲惫地闭上眼。发送信号和下达指令似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精力。
“主上保重!属下必不负所托!”玄影深深看了顾衡一眼,将担忧压下,身影再次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小屋再次陷入寂静。顾衡靠在冰冷的墙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脖颈上那道冰冷的“蚀骨”烙印,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那深海甜香与屈辱交织的气息。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