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和前男友周明分手两年多了,但一直记恨于心。突然有一天,她在同学那听说离城300多公里外有一个神秘村庄叫大旧村,那里的夜晚公路会有灵异事件发生,出过好几起车祸,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
周明把玩着手中的相机,镜头对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连续三天的阴雨让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潮湿中,他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发霉。工作室已经两周没有接到像样的单子了,银行账户的数字每天都在减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手指一僵——刘兰。他们已经分手两年三个月零十七天了,这个号码他一直没有删除,却也从未期待它会再次亮起。
\"喂?\"周明按下接听键,声音比想象中更加干涩。
\"周明,是我。\"刘兰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依然那么熟悉,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结痂的伤口。\"有个活儿,不知道你接不接。\"
\"什么活儿?\"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相机被随手放在桌上。
\"大旧村,离你这儿大概三百公里。有个老宅子要拆,需要拍些照片存档。\"刘兰的语调平静得近乎冷漠,\"报酬不错,够你撑两个月。\"
周明皱起眉头:\"为什么找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因为只有你能拍出那种感觉。\"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你知道的,那种...灵魂的感觉。\"
这个理由太过熟悉,让周明胸口发紧。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刘兰总是这样评价他的作品——\"你拍的不是风景,是风景的灵魂\"。那时他们挤在十平米的地下室,他拍照片,她写诗,穷得只能分吃一碗泡面,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我考虑考虑。\"周明最终说道,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明天必须到,拆迁队后天进场。\"刘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干脆利落得像他们分手那天。
周明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直觉告诉他应该拒绝的,刘兰的出现从来都伴随着麻烦,上次是,上上次也是。但工作室的房租通知单就压在键盘下面,数字刺眼得让他无法忽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周明点开,是刘兰发来的地址和定金——比他预期的多出百分之三十。短信最后还有一行字:
\"工作完成后,我可以再陪你一晚,像以前那样。\"
周明的喉咙突然发干。他想起刘兰修长的腿缠绕在他腰间的触感,想起她在他耳边压抑的喘息,想起那些疯狂而热烈的夜晚。理智告诉他这是个糟糕的主意,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回复:\"明天到。\"然后立刻删除了短信,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自己的软弱。
当晚,周明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开车,后视镜里有个模糊的红影始终跟着他。他想加速甩开,油门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醒来时,他浑身冷汗,闹钟显示凌晨四点十八分。
天还没亮,周明就收拾好器材出发了。他的吉普车是二手的,但性能不错,三百公里最多五个小时就能到。输入导航地址时,系统显示大旧村位于山区,最后一段是土路。
\"预计到达时间:上午11:42\"机械女声报出时间,周明踩下油门。
开出城区后,雨停了,但雾气开始弥漫。周明打开除雾器,顺手调高了收音机音量。电台正在播放一首老歌,女歌手沙哑地唱着关于离别和后悔的词句。他伸手想换台,却发现所有按钮都失灵了,那首歌就这么循环播放着,直到他忍无可忍关掉了收音机。
第一个异常出现在加油站。周明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导航却显示距离起点只有二百二十公里。更奇怪的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穿着过时的制服,收钱时递给他的是一张早已停止流通的旧版纸币。
\"这...\"周明皱眉看着手中的纸币。
\"有问题吗?\"工作人员咧嘴一笑,牙齿黄得发黑。
周明摇摇头,把纸币塞进钱包。可能是偏远地区还没更新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重新上路后,雾气更浓了。周明不得不放慢速度,打开雾灯。导航屏幕时不时闪烁,机械女声开始重复同一句提示:\"前方三百米右转。\"
但那里根本没有岔路。
\"系统故障了吧。\"周明嘟囔着,决定忽略导航继续直行。就在这时,一只黑猫突然从雾中窜出,径直撞向他的车轮。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寂静。周明心跳如鼓,急忙下车查看,路上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猫,没有血迹,甚至连刹车痕迹都没有。
回到车上,导航恢复了正常,但周明注意到油表显示只剩四分之一了,明明刚才才加满。他摇摇头,把这归咎于老车的电路问题。
接下来的路程像一场醒着的噩梦。周明不断经过同样的路标,看到同样的风景,甚至在同一家诡异的加油站停了三次。每次加油,那个牙齿发黄的员工都会递给他同样的旧版纸币,用同样诡异的笑容问他:\"有问题吗?\"
第三次停车时,天已经黑了。周明站在加油站惨白的灯光下,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掏出手机想给刘兰打电话,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而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00:00。
\"这不可能...\"周明记得自己上午七点出发,就算迷路也不可能开了十五个小时。他打开相册想查看照片的拍摄时间,却发现所有今天拍摄的照片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红色,像被血浸透了一样。
恐惧终于攫住了他的心脏。周明决定放弃这次拍摄,掉头回去。但当他启动车子时,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然后机械女声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扭曲的语调说:
\"错过转弯点...重新规划路线...建议...走小路...\"
屏幕上的地图闪烁了几下,然后显示出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土路,直通大旧村。
\"不,我要回去。\"周明坚决地说,调转车头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开了约莫半小时,周明看到了路边的加油站——同样的建筑,同样的灯光,同样的黄牙员工站在加油机旁对他微笑。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开,最终都会回到这个该死的加油站。
\"冷静,周明,冷静...\"他深呼吸着,试图理清思路。也许...也许他应该按照导航的指示,走那条土路?至少那是在向前,而不是在这段该死的公路上无限循环。
下定决心后,周明再次启动车子,这次他听从了导航的指示,在下一个转弯处——那个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岔路口——拐上了一条狭窄的土路。
土路两旁的树木高大茂密,枝丫交错形成一条幽暗的隧道。车灯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面,其余部分都沉浸在浓稠的黑暗中。周明开得很慢,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周明看到前方有灯光。随着距离拉近,他辨认出那是一辆停在路边的拖拉机,车头灯还亮着,但驾驶座上没有人。
\"有人吗?\"周明停下车,摇下车窗喊道。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回应他。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下车。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进时,拖拉机突然自己启动了,排气筒喷出一股黑烟,然后缓缓地、无声地朝他的方向驶来。
周明的血液瞬间变冷。拖拉机没有司机,方向盘自己在转动,而更恐怖的是——它行驶时完全没有声音,就像一部默片。
他猛踩油门,吉普车咆哮着冲了出去。后视镜里,拖拉机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距离始终保持不变。周明不断加速,直到拖拉机终于消失在视野中。
又开了不知多久,周明看到路边出现了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大旧村 2km\"。他本该感到庆幸,但心底的不安却越发强烈——这块路牌太新了,不像其他东西那样透着陈旧感,仿佛...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道路开始下坡,雾气再次聚拢。周明不得不把车速降到最低,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路边站着一个红色的人影。
他猛地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但当他转回前方时,那个人影赫然出现在道路中央——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背对着他,长发垂到腰际。
周明尖叫着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地冲向路边。在撞上树木的前一刻,他看清了后视镜——那个红衣女人正缓缓转身。那张脸惨白如纸,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笑容。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红。
\"砰!\"
撞击的巨响后,世界陷入黑暗。
四天后,当地农民在悬崖底部发现了一辆摔得粉碎的吉普车和驾驶员的残骸。警方调查后发现,这辆车根本没有行驶在通往大旧村的主干道上,而是走上了一条早已废弃二十年的土路。奇怪的是,那条路被茂密的植被覆盖,正常情况根本无法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