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公司楼下的公交站早已没了人影,最后一班车也开走了。她叹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决定抄近路回家。
这条近路要穿过一片城中村,平时她是不愿意走的。那里路灯昏暗,道路狭窄,偶尔还会有醉汉在巷子里游荡。但今晚实在太累了,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温暖的床上。
\"应该不会有事吧,就走这一次。\"李小芳自言自语着,拐进了那条通往城中村的小路。
夜风微凉,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城中村的入口处还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但往里走,光线就越来越暗。两侧是密密麻麻的自建楼房,有些窗户亮着灯,但大多数都黑漆漆的,像是无数双闭上的眼睛。
李小芳加快了脚步,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一阵剧烈的便意袭来,她皱起眉头,停下脚步。该死,一定是晚上那杯过期的酸奶。
她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个便利店或者快餐店借用厕所,但周围只有紧闭的商铺和居民楼。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建筑上——那是一个公共厕所。
那厕所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历史了,外墙的瓷砖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水泥。门口的铁门半开着,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女厕\"两个字,漆已经剥落得几乎看不清了。
李小芳犹豫了。这厕所看起来脏乱不堪,但现在她别无选择。便意越来越强烈,她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尿骚味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扑面而来,李小芳差点吐出来。她捂住鼻子,借着门口微弱的光线打量着厕所内部。
厕所里比想象中还要破败。地面湿滑,墙壁上满是涂鸦和可疑的污渍。六个隔间的门有三扇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也歪歪斜斜地挂在铰链上。最里面的洗手池有一个水龙头在滴水,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李小芳选了看起来最完整的一个隔间,推开门时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隔间里还算干净,至少没有明显的污物。她迅速锁上门,开始解决生理需求。
就在她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咔嚓\"声从隔壁传来,像是相机快门的声音。
李小芳浑身一僵。\"有人吗?\"她试探着问道。
没有回应,只有滴水声在空旷的厕所里回响。
\"可能是老鼠吧。\"她安慰自己,继续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隔板的缝隙盯着她。
又一声\"咔嚓\",这次更近了,似乎就在她头顶上方。李小芳猛地抬头,看到隔板上方有一个小孔,直径大约一厘米,看起来像是被刻意钻出来的。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那个孔的位置,正好可以俯视整个马桶。
\"谁在那里?\"她的声音颤抖着,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站起来推开门冲了出去。
厕所里空无一人。她检查了所有隔间,甚至那些没有门的,确认确实没有人。但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见鬼了...\"李小芳嘟囔着,走到洗手池前想洗个手冷静一下。水龙头流出的水竟然是锈红色的,还带着一股铁锈味。她赶紧关上,水却自己又打开了,而且水流变得更大,喷溅在她的白衬衫上,留下暗红色的斑点。
\"这不可能...\"李小芳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自动开关的水龙头。就在这时,她身后的一个隔间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吓得她尖叫出声。
她转身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厕所的灯光开始闪烁,在明暗交替中,她看到最后一个隔间的门下缝隙处,有一双惨白的手正缓缓伸出来。
那不是活人的手——皮肤青白,指甲发黑,手指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李小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冲向出口。她撞开铁门,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直到跑出城中村,来到明亮的主干道上才停下来喘气。
回到家后,李小芳立刻冲进浴室,用热水冲洗了将近半小时。但无论怎么洗,那种被玷污的感觉都无法消除。她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李小芳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栏输入了\"城中村 公厕 偷拍\"几个关键词。
搜索结果让她毛骨悚然。一年前的今天,就在那个公厕,警方抓获了一个长期偷拍女性的变态。报道称,该男子在厕所隔板上钻孔,用微型相机偷拍女性如厕。被发现后,他在逃跑过程中被一辆货车撞倒,当场死亡。
最恐怖的是,新闻配图中那个男子的手——惨白、扭曲,指甲发黑——和她今晚在厕所隔间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李小芳猛地扔开手机,蜷缩成一团。窗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极了那晚厕所里的脚步声。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走那条近路了,甚至再也不敢独自去任何公共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