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时空阻隔，旧忆新痕
林霄与瑞麒的骤然消失，抽空了雨村小院的生气，只留下令人心悸的死寂和空气中灼人的空间涟漪。
黑瞎子脸色阴沉，猛地转身，指尖在虚空急速点划，进行着复杂的数据推演和能量轨迹回溯。“时空坐标紊乱…能量属性分析…妈的，这跃迁像是暴力破开了一个洞！”他停下，看向闭目凝神的张起灵，“哑巴！抓到什么没有？”
张起灵缓缓睁眼，眼底是冰冷沉凝的深渊。他摇头，声音低沉却肯定：“…模糊。是…我很早以前…的气息。”那记忆碎片残破，只能感知属于自己极其年轻、甚至可能还未遇到吴邪时的某段时空印记，具体成谜。但这感应，已是唯一线索。
“很早以前？”黑瞎子墨镜后的眉头紧锁，“那就是过去的节点。霄霄带着刚满月的崽掉到你那…”他甚至不敢细想林霄的娇气和孩子的脆弱，要如何面对一个可能更加冰冷、自身都身处险境的张起灵。
“必须找到他们。”张起灵语气不容置疑，开始迅速整理装备。
“你去找你的记忆碎片，”黑瞎子迅速决断，“我撬解雨臣的绝密档案和张家古楼的记载，双管齐下！”他立刻联系解雨臣，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调动所有资源。又联系杭州：“胖子！天真！守好小安安！家里出事了，霄霄和瑞麒暂时不在，等消息！”
安排妥当，黑瞎子也飞速收拾装备，表情恢复了邪气，却蒙上冰冷的锐利：“敢动老子的人和小崽子，管你什么规则，也得撬条缝出来！”
没有更多言语，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已成。身影闪动，迅速消失在雨村夜色之中，朝不同方向，为同一目标踏上寻踪之路。
——
另一边，剧烈的空间扭曲后，林霄重重摔落在冰冷粗糙的地面，怀中的瑞麒受惊，爆发出响亮啼哭。
“唔…”林霄被摔得生疼，强忍不适，第一时间慌乱安抚孩子：“麒麒不怕，爸爸在…”
好不容易让孩子哭声稍歇，他才喘着气，惊恐打量四周。阴暗潮湿，土腥味、霉味混杂着一丝血腥味。粗糙岩壁，光线微弱。像是个地下洞穴或墓道。
寒冷恐惧攫住他。他紧抱孩子，试图汲取温暖勇气。
就在这时，前方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沉稳、冷静，带着非人的韵律，不疾不徐地靠近。
林霄心脏骤紧，大气不敢出，无处可避。
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缓缓从黑暗走出。深色探险服，沾染尘土与干涸血迹。脸庞极其年轻，甚至带些少年青涩，但那双眼睛…冷静、淡漠如冰雪，锐利得能洞穿一切，只有纯粹的警惕与审视，毫无温度。
林霄呼吸一滞。
这张脸…是张起灵！却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这是一个更年轻、更冰冷、毫无烟火气的…陌生的张起灵。
年轻的张起灵也发现了他。目光如冰锥，先极快扫过啼哭婴儿，随即死死锁定林霄的脸，全是陌生与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戒备。他手中的黑金古刀微抬，刀锋流转寒芒。
“你是谁？”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林霄吓得一抖，脑中一片空白。就在他几乎要绝望之际，怀中瑞麒因为不安扭动，襁褓微散，露出了肩胛骨下方那片墨色麒麟踏火的胎记。
几乎同时，林霄因极度紧张和体内残存的天道能量流转，他脊背处的九天应龙纹身也隐隐发热，透过薄衣，散发出极淡却不容忽视的威压与金光。
年轻的张起灵目光骤然一凝！那双万年冰封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的视线猛地在那墨色麒麟胎记和林霄身上（对应应龙纹身位置）来回扫视。他自己身上的麒麟纹身也在瞬间灼热起来，产生强烈共鸣！
不仅如此…眼前这张精致却写满惊惶的脸…
一股极其模糊、破碎、几乎被漫长岁月遗忘的记忆碎片，猛地冲击着他冰冷的意识——
…一个突然出现、穿着奇怪、眼神干净又大胆的少年，在阴暗的张家古楼深处，替他挡开机关…递给他一颗糖… …阴暗囚室里，还是那个人，笨拙地想帮他处理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某个凶险墓穴，温暖的身体紧紧靠着他，颤抖却坚定…
那些短暂、突兀、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相遇片段，那个被他一度判定为幻觉或阴谋的身影…竟然…再次出现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带着一个拥有麒麟胎记的婴儿？！
年轻的张起灵周身戒备杀气未散，但眼中的冰冷审视已逐渐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困惑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握着刀的手依旧稳定，但力度似乎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是你？”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和…迟疑。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看一个纯粹的入侵者，而是在努力辨认一个本该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幻觉”般的故人。
林霄听到这声迟疑的“是你？”，再看到对方眼中那罕见的震动，原本绝望的心底猛地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抱紧孩子，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唤出了那个刻入灵魂的名字：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