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地下室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张磊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盯着面前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白大褂男人,喉咙发紧,握着锈钥匙的手渗出了冷汗。
\"你...你是谁?\"张磊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白大褂男人没有回答,他用手捂着眼睛,似乎还在承受金色光芒带来的刺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露出和张磊完全相同的面孔,但眼神中却透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
\"我是张守仁。\"白大褂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1949年的张守仁。\"
张磊的心跳猛地加速。1949年?那是他祖父的名字和出生年份!
\"你说什么?\"张磊向前迈出一步,手电筒的光束直射在白大褂男人的脸上,\"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白大褂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时间线已经混乱到这种程度了。\"他转身走向地下室的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前。
\"看这里。\"白大褂男人用手指着照片角落里一个年轻的身影,\"这是1949年的我,也就是你的祖父。我们当时在进行一项代号为'齿轮'的实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后来实验失败了,释放出了...某种东西。\"
张磊凑近照片,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年轻人,他的胸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徽章上刻着一个齿轮图案。
\"那是什么实验?\"张磊追问,\"和现在的规则有什么关系?\"
白大褂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齿轮实验日志》。
\"1949年7月13日,我们在这个位置——当时这里还不是小区,是第七中学的地下实验室——启动了'规则翻译器'。\"白大褂男人翻到其中一页,\"我们想通过这个装置,和'界外'进行沟通。但没想到...\"他的手指在页面上微微颤抖,\"我们打开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张磊突然想起第54章结尾时,他在下落过程中看到的那个刻着复杂符号的金属门。那扇门,难道就是当年实验失败后被封印的'规则翻译器'?
\"后来发生了什么?\"张磊急切地问道,\"为什么现在小区会变成这样?\"
白大褂男人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实验失败后,'界外生物'开始渗透进来。为了阻止它们扩散,我们不得不启动了'紧急协议'——用人类的规则意识,构建一个隔离带。这就是幸福小区的由来。\"
张磊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奶奶说过的话:\"小区是人类与界外生物签订共存协议的缓冲区。\"原来这一切的起源,竟然是1949年的一场实验事故!
\"那物业主管...\"张磊刚想问,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小林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张磊!\"小林的脸上满是惊恐,\"李奶奶说...李奶奶说紧急协议要结束了!\"
白大褂男人的脸色骤变:\"这么快?按照时间线,应该还有三天才会...\"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张磊脖子上的锈钥匙,\"是钥匙!你的钥匙改变了规则的运行轨迹!\"
张磊刚要说话,地下室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墙上的照片和实验设备开始扭曲变形。白大褂男人一把抓住张磊的胳膊:\"快跟我来!紧急协议结束后,这里会被'消毒',所有不属于当前时间线的东西都会被抹除!\"
白大褂男人带着张磊和小林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扇金属门前。门上刻着复杂的符号,中间有一个钥匙孔,形状正好和张磊的锈钥匙匹配。
\"这是通往地面的安全通道。\"白大褂男人催促道,\"用你的钥匙打开它!\"
张磊将锈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一拧。金属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打开。门后并不是通往地面的楼梯,而是一片被黑色雪花覆盖的空间——他们回到了小区!
\"这...这是哪里?\"小林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惊讶地问道。
\"这是3栋。\"张磊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现在...\"
现在的3栋已经面目全非。每一层的窗户都被黑色雪花覆盖,墙壁上布满了不规则的裂痕,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内部啃噬过一样。最让张磊震惊的是,3栋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警示牌,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
【消毒区 危险 禁止进入】
\"紧急协议已经结束了。\"白大褂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哀,\"现在,这里变成了'消毒区'。\"
就在这时,李奶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张磊!小林!你们没事吧?\"
张磊抬头望去,看见李奶奶正从2栋的方向跑过来,她的衣服上沾着黑色雪花,但手里依然紧握着那串佛珠。
\"李奶奶!\"张磊迎上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奶奶气喘吁吁地说:\"紧急协议结束后,物业发布了新公约。所有住户都收到了短信...\"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信:
【亲爱的住户,紧急协议已结束。根据新公约第14条,3栋已被划为消毒区,所有住户不得进入。违反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物业】
白大褂男人突然抓住李奶奶的手:\"你是李淑芬?1949年的李淑芬?\"
李奶奶愣住了,她仔细打量着白大褂男人,突然脸色大变:\"你...你是守仁?你不是在实验事故中...\"
\"死了?\"白大褂男人苦笑着说,\"我确实死了,但我的意识被'规则翻译器'困在了时间缝隙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试图找到修复时间线的方法...\"
李奶奶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和孩子们是怎么过的吗?\"
白大褂男人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张磊,你的钥匙...\"他看向张磊脖子上的锈钥匙,\"它是修复一切的关键。\"
张磊刚要说话,小区里突然响起了广播声:
\"亲爱的住户们,消毒区已经划定。请大家遵守新公约,不要靠近消毒区。物业将24小时监控,确保大家的安全。\"
广播声还没结束,张磊就看见3栋的窗户里闪过几道黑色的影子。他的锈钥匙突然发烫,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李奶奶,小林,我们先离开这里。\"张磊拽了拽李奶奶的袖子,\"这里不安全。\"
白大褂男人却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走。我的时间线已经结束了,留在这个时代只会加速规则的崩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徽章,正是照片里他别在胸口的那枚,\"张磊,这个给你。它能帮你找到剩下的规则钥匙。\"
张磊接过徽章,徽章上的齿轮突然转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白大褂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像第54章中被抓住的小林一样。
\"记住...\"白大褂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第13条的真相...在钟楼的核心...\"
话音未落,白大褂男人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
李奶奶擦了擦眼泪,对张磊和小林说:\"我们先回我家。现在情况复杂,我们需要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三人刚要离开,张磊突然停下脚步。他的锈钥匙正在剧烈发烫,指引着他看向3栋的某个窗户。他眯起眼睛,看见窗户后面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小林!
不,不对。那个身影虽然和小林长得一模一样,但穿着的是物业的灰色西装。更让张磊震惊的是,那个\"小林\"的眼睛,是纯黑色的!
\"张磊,怎么了?\"李奶奶发现张磊没有跟上来,回头问道。
张磊赶紧收回目光,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才看到的一切。也许是幻觉?或者...是另一个时间线的小林?
\"没什么。\"张磊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三人离开3栋消毒区,向2栋走去。张磊偷偷看了眼手里的银色徽章,徽章上的齿轮还在缓缓转动,似乎在提醒他——
这场关于规则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