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杀气如霜!
四名血楼银牌杀手组成的“血屠杀阵”已然发动!四人气息相连,步伐诡谲,如同四道血色鬼影,从不同方向朝着凌辰渊绞杀而来!为首的血屠首领巨刃劈空,带起一道撕裂夜幕的血色刀罡,势大力沉,足以开山裂石!另外三人则如同毒蛇出洞,短刃、铁爪、锁链,招式阴狠刁钻,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枷锁,死死禁锢着凌辰渊周身空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凌师兄!”黄飞飞在远处看得目眦欲裂,想要冲上来帮忙,却被那凌厉的杀气逼得无法靠近!
凌辰渊身处绝境,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不死经》运转到极致,混沌玄力如同火山般在体内爆发!他深知,面对这等杀阵,绝不能被动防御,唯有以攻对攻,搏出一线生机!
“不死印法·翻天!”
他怒吼一声,双掌齐出,掌心混沌光芒大盛,如同托起一片苍穹,悍然迎向那劈落的血色巨刃!
轰——!!!
掌刃相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街道两旁的房屋震得簌簌发抖,碎石飞溅!
凌辰渊身形剧震,脚下青石地面寸寸龟裂,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硬撼武宗四重天的全力一击,让他内腑受创!但他竟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刀,身形半步未退!
“什么?!”血屠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没想到对方竟能正面挡住自己的攻击!
而就在这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另外三名杀手的攻击已然临身!
左侧,铁爪带着腥风抓向他的咽喉!右侧,短刃直刺肋下!身后,冰冷的锁链如同毒蟒般缠向他的双腿!
避无可避!
“滚开!”
凌辰渊眼中厉色一闪,竟不理会左右攻击,身体猛地一个旋转,右脚如同钢鞭般向后狠狠扫出,精准地踢在锁链之上!
铛!
锁链被踢得偏移,但另外两道攻击已然及体!
噗!噗!
铁爪在他肩头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短刃则刺穿了他的腰侧,带出一蓬血雨!
剧痛传来,凌辰渊却仿佛毫无所觉,借着旋转之势,左手化掌为拳,混沌玄力凝聚,一拳轰向左侧使铁爪的杀手面门!
“碎星!”
拳出如流星!速度快到极致!
那杀手根本没想到凌辰渊在重伤之下还能发出如此凌厉的反击,想要闪避已然不及!
嘭!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面具之上!
咔嚓!
面具连同其下的颅骨瞬间粉碎!红的白的溅射开来!那杀手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毙命!
一击毙敌!但凌辰渊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右侧的短刃趁机在他腰腹间狠狠一绞,几乎将他开膛破肚!鲜血狂涌!
“老三!”血屠首领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巨刃再次横扫而来!
凌辰渊强提一口气,身形暴退,同时右手并指如剑,一道混沌剑气射向右侧使短刃的杀手,逼得对方回防!
但身后,那使锁链的杀手已然调整过来,锁链如同活物般再次缠向他的双脚!
而血屠首领的巨刃也已追至头顶!
前后夹击!伤势沉重!玄力消耗巨大!
真正的绝境!
凌辰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正要不顾一切燃烧精血拼命之时——
异变再生!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琴弦拨动之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祥和之力,瞬间抚平了空气中狂暴的杀意和能量乱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那血屠首领劈下的巨刃,那杀手甩出的锁链,那短刃刺出的寒光…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之中,速度骤减,威力大减!
就连凌辰渊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剧痛,也仿佛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安抚了下去!
“什么人?!”血屠首领惊骇欲绝,厉声喝道!
只见长街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穿素白道袍、怀抱一张古朴七弦琴的女子。她赤着双足,纤尘不染,面容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平静地望向战场。
正是玄素!
她并未看那四名杀手,目光落在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如松的凌辰渊身上,朱唇轻启,声音空灵而淡漠:
“此子,我素心斋保了。”
话音落下,她纤指轻轻在琴弦上一拂。
叮咚~~~
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青色涟漪,以她为中心,轻柔地扩散开来!
涟漪所过之处,那四名凶名赫赫的血楼银牌杀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作彻底僵住!他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捆绑,定格在了原地!
言出法随!琴音定身!
这是何等神通?!
凌辰渊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知道玄素很强,却没想到强到如此地步!武宗后期的银牌杀手,在她面前竟如孩童般毫无反抗之力!
玄素缓步走来,步履轻盈,仿佛踏波而行,来到凌辰渊面前。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势,眉头微蹙,伸出纤纤玉指,隔空一点。
一道充满生机的绿色光华没入凌辰渊体内。顿时,他伤口处的鲜血止住,剧痛消散,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机之力迅速修复着他的伤势,连消耗的玄力都在快速恢复!
“多谢前辈援手。”凌辰渊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拱手道谢,语气带着警惕。素心斋为何屡次相助?目的何在?
玄素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四名被定住的杀手,淡淡道:“血楼的手,伸得太长了。”
她话音未落,那四名杀手周身的空间微微扭曲,下一刻,他们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悄无声息地化作四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连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形神俱灭!
凌辰渊瞳孔骤缩!这是…空间湮灭?!何等恐怖的手段!
玄素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看向凌辰渊:“此地不宜久留,随我来。”
说完,她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凌辰渊和远处惊呆了的黄飞飞。下一刻,三人身影模糊,如同融入夜色,瞬间从长街上消失不见。
几乎在他们消失的同一时间,数道强横的气息从不同方向急速掠至!多宝阁的项长老、幽阁的信使、以及那名中域玄天宗的神秘女子…几方势力的顶尖人物几乎同时赶到!
然而,他们只看到空荡荡的、残留着血腥气和恐怖能量波动的长街,以及那四名银牌杀手彻底湮灭后留下的、令人心悸的空间涟漪痕迹。
“素心斋的‘虚空琴音’?!”项长老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忌惮与愤怒,“玄素!她竟敢公然插手!”
幽阁信使斗篷下的目光闪烁不定,低声自语:“素心斋也忍不住了吗…看来,此子比预想的更关键…”
那玄天宗女子则微微蹙眉,望着凌辰渊消失的方向,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深思。
流云驿的这潭水,因玄素的强势介入,变得更加波谲云诡!
而此时,凌辰渊只觉眼前一花,已然身处一间雅致静谧的静室之中。静室布置简洁,燃着淡淡的宁神香,窗外云雾缭绕,似乎是一处位于高山之巅的隐秘居所。
黄飞飞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剧变中回过神来。
玄素坐在一张蒲团上,示意凌辰渊也坐下。
“你的伤已无大碍,调息片刻即可。”她语气平淡,“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
凌辰渊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沉声道:“前辈屡次相助,晚辈感激不尽。只是…素心斋为何对在下如此关注?前辈所求,究竟为何?”
玄素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我斋与你,并非敌人。关注你,原因有三。”
“其一,你身怀药神殿核心传承‘秋石’之基,此传承关乎一桩上古秘辛,与我斋渊源极深,不容有失。”
“其二,你修炼的功法,以及你怀中那物散发出的‘源初之气’,与我斋守护的某种禁忌有关,需查明来历,以防不测。”
“其三…”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场席卷天下的浩劫将至,而你…或许是应劫而生的关键之人一。我斋不忍见明珠蒙尘,更不愿见你被宵小所害,徒增劫难。”
浩劫?应劫之人?凌辰渊心中剧震!这说法,与幽阁如出一辙!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前辈所言浩劫…究竟是指什么?”凌辰渊追问道。
玄素微微摇头:“天机不可尽泄。时机未至,知道太多于你无益。你只需知道,提升实力,是应对一切的根本。”
她话锋一转,道:“流云驿已成是非之地,你已不宜久留。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留在此处静修,我可传你一门稳固境界、淬炼神魂的秘法,待风头过去,再行离去。”
“二,我可送你前往一处相对安全的秘境,那里有我斋一处别府,资源充沛,可助你安心修炼,直至拥有足够自保之力。”
凌辰渊沉默片刻,抬头直视玄素:“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玄素似乎并不意外,淡淡道:“那你随时可以离开。我斋从不强人所难。只是,外面的风雨,需你自己承担。”
凌辰渊心中飞快权衡。留在素心斋,固然安全,但无异于寄人篱下,行动受限,且对方目的不明。独自离开,则要面对多宝阁、幽阁等势力的疯狂追杀,危机四伏。
但…他凌辰渊,岂是畏首畏尾、托庇于他人之辈?
他的道,需在血与火中磨砺!他的路,需靠自己双脚走出!
“多谢前辈厚意。”凌辰渊站起身,拱手一礼,眼神坚定,“晚辈选择…离开。”
玄素静静地看着他,良久,轻轻颔首:“好。既你心意已决,我便送你一程。”
她玉手轻挥,一道空间门户在静室中悄然打开,门外景象模糊,不知通向何方。
“此门通往三千里外‘黑风戈壁’边缘,那里相对荒僻,可暂避锋芒。你好自为之。”
凌辰渊不再多言,对黄飞飞使了个眼色,两人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空间门户。
光芒一闪,静室中恢复了平静。
玄素独自坐在蒲团上,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
“劫起于微末,龙腾于九渊…凌辰渊,希望你的选择,不会让这片天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