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长老带着孔融,身影如同鬼魅般微微一晃,便自高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原地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以及广场上弥漫的压抑与沉寂。
峰主杨过的脸色难看至极,五指紧握座椅扶手,骨节微微发白。一位太上长老,竟如此蛮横地干涉峰内事务,视门规如无物,强行带走罪证确凿之人,这无异于当众扇了他一记耳光,更是将玄峰的规矩践踏在脚下。但他深知,在绝对的实力和地位面前,即便是他这一峰之主,有时也不得不妥协。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易玄、朱长老等一众玄峰长老亦是面色沉凝,心中愤懑,却敢怒不敢言。太上长老的威严,如同一座无形巨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然而,就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凌辰渊却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沮丧、愤怒或是绝望,反而异常的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一种更为炽烈、更为坚定的火焰。
他看向杨过,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师尊,不必为此等不公之事动怒。今日他倚强凌弱,夺我功法,护我仇敌,这份‘恩情’,弟子记下了。他日,弟子必亲上其洞府,不仅取回《九劫雷体》,更要他为今日之行,跪地道歉!”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如同金石交击,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和近乎狂妄的自信。
杨过、易玄等人闻言,皆是一怔,愕然地看向凌辰渊。他们本以为经历如此不公和打压,即便此子心志再坚,也难免会情绪低落,却万万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消沉,反而激起了更加强大的斗志和如此惊人的野心!
让一位太上长老跪地道歉?这简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看着凌辰渊那平静却坚定的眼神,他们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荒谬的念头:或许…或许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少年,将来真的能做到?
杨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仍是凝重:“辰渊,你有此志气,为师甚慰。只是…项师叔他…唉,罢了。只是经此一事,我玄峰资源恐怕会受其掣肘,日后供给于你,或许会有些困难…”他语气中带着歉意,身为师尊却无法为弟子提供充足资源,让他颇为自责。
凌辰渊却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师尊不必为此费心。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资源之事,弟子自有办法解决,绝不会让师尊为难。”他拥有阴阳珠和《不死经》,本就并非完全依赖宗门资源,项长老的打压,或许反而更能激发他的潜能。
凌辰渊话锋一转,问道:“师尊,不知我玄峰在八峰之中,实力地位如何?”
提到八峰,杨过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玄峰近百年来,人才凋零,在八峰之中…长期居于末流。此次玄峰大比,本指望白展画、田方他们能争口气,在接下来的八峰大比中为我玄峰挽回些许颜面,谁知…”他看了一眼凌辰渊,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原本的希望都被凌辰渊给斩杀了。
凌辰渊闻言,非但没有愧疚,反而眼中精光一闪,一股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师尊放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们不行,便由弟子来。这八峰大比的第一,弟子为玄峰拿了!”
此话一出,不仅杨过愣住了,就连易玄、朱长老等人都是一脸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过苦笑一声,只当是少年人气盛狂言,不得不给他泼点冷水,让他认清现实:“辰渊,你有此心,为师很高兴。但八峰大比,绝非玄峰大比可比。其余七峰,天才辈出,妖孽云集。远的不说,便是北峰赵四,位列地榜第三十名;南峰唐江,更是地榜前十的常客。但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在此次参与大比的八峰弟子中,也仅仅只能排进前十!”
他仔细观察着凌辰渊的反应,继续道:“目前所知,八峰弟子中实力最强二人。第二名,乃东峰赵勇,修为已达武宗二重天!”
武宗境!广场上残留的几位长老都暗自吸气。大武师与武宗,乃是质的飞跃,差距巨大无比。
杨过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重:“而那高居榜首,被誉为此次八峰大比毫无悬念的第一人,乃是西峰韩一哲!此子入门仅一年,便展现出惊世骇俗的天赋,修为已臻至武宗三重天!被誉为天玄宗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其实力深不可测,远非寻常武宗可比!”
武宗三重天!
凌辰渊如今不过大武师七重天,与那韩一哲之间,隔着整整五重小境界外加一个大境界的鸿沟!这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杨过本意是让凌辰渊知难而退,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大压力,以免道心受损。
然而,凌辰渊听完之后,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惧色,反而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猛地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是一种遇到强敌的兴奋,一种极致挑战所点燃的熊熊战意!
巨大的境界差距,不仅没有让他气馁,反而彻底激发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不认命、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狂傲与自信!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锐利如刀锋般的弧度,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人心、撕裂一切质疑的绝对信念:
“武宗三重天…百年奇才?”
“很好。”
“这八峰大比第一,我凌辰渊——”
“拿定了!”
语惊四座!
杨过、易玄、朱长老,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场中那道挺直如枪的身影。
狂风掠过,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正以他为中心,冲天而起,欲刺破云霄,直指那八峰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