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青看着这古朴厚重又气韵十足的中式庄园,恰似一幅古朴的画,也像她徐徐铺展在时光长河里的记忆。
“许颂宁,见过姑祖祖....祖奶奶”,是一个年轻女孩,若隐若现在的人影穿着裁剪合身的白色连衣裙,和徐青身上这件有一些像,在她身后徐徐跪下,声音里全是委屈还有一些撒娇孺慕的味道。
许青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孩,眉梢轻扬若远山含黛,一颦一笑皆是诗画,不仅美还很美,比京圈的那些名媛还要美上几分,只是.....。
“就叫姑姑吧!”
“是。”
“我可助你入轮回,你可愿?”
“我.....”
女孩很明显的犹豫了,“姑姑.....”。
“你可知入了贞女堂,再想要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姑姑......”。
“你没有觉得奇怪,你死在北方却能跟着尸体回来,魂魄凝而不散,却从没有鬼差追你,你也看不到其它任何一个鬼魂。”
女孩诧异,“难道不是我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所以才没有鬼差来收我吗?”
“阳寿未尽是真,至于命不该绝.....”
许青回头看着女孩,那满眼的期待,像极了当年年少无知的自己。
“许家的女孩就没有正常死亡的......”。
“啊!!!”女孩惊叫,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知道许家传承两千多年,多少次险死还生后都能极快的累积财富至巨富,后又立刻隐姓埋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贞女堂.....”,女孩的脸色惨白,牙齿在上下打架,显然猜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
“许家每一代最优秀的女孩必定夭折在18岁,然后将18岁生日那天的画像供在贞女堂,再以最圣洁的仪式将女孩下葬,绵延许家一代又一代的富贵。”
“这.....是祭祀还是.....祖咒,可我明明是意外死亡呀!”
“你还对他们充满感恩、生前对你极尽宠爱,死后为你的后事竭尽全力,你想不去转世,守着他们,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富贵荣华。”
女孩......
看着女孩目瞪口呆的样子,许青又继续道:“那你知道许家绵延这么多年,钱财无数,却极少有出仁当官的吗?即是有也做不大,仕途不顺,升迁困难?”
女孩目光好奇,她知道许家世代富裕,各行各业的都有,却极少有人当官出仕。
却花大价钱供养着大批有天份的孩子,培养他们入仕从政,有钱有人脉许家才能一代又一代的富贵,这是当年爷爷说的。
“因为我还活着,做为第一代为许家祭祀而死去的女孩,我还活着他们的富贵就到不了边,富是他们能做到的极致了,至于贵他们想都不要想......。”
女孩.....,“我不明白。”
许青微叹一声,也只能说一声许家心思深沉,阴险至极,将这些女孩养的娇憨天真。
许家豪富,她们生前享受极尽宠爱可谓是千娇万宠百依百顺,却是要她们死后对有族依恋眷念,尽心尽力为家族出力。
哪怕是饶性长大出嫁,许家也会对她们的夫婿千挑万选,家世人才品貌都是上上之选,女孩们自然感恩戴德。
但她们不知道,她们的夫婿不会爱她们,因为许家选婿还有一条那就是夫家一定要有个白月光,即使没有许家也会创造条件给造一个。
所以许家的女孩无一善终,死后娘家出钱出力极尽后事,就算是对他她们的子女也会事事考虑周全,让她们对家族充满感恩和眷念。
灵牌再入贞女堂,享家族世代供奉,她们自然尽心竭力为家族办事,还感恩戴德,幸生为许家女。
这是最阴险的阳谋,谋的是命、心和忠诚。
可女孩们不知道,从她们生为许家女的那一刻起她们将再无来世,何其残忍又何其悲哀。
“你知道贞女堂路吗?带我去。”
“是。”
青砖黛瓦间透露着韵味,雕梁画栋尽显奢华大气,高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直指苍穹,青石板路四面回廊,要不是不时有现代化的设备。
许青都差点以为重回千年前了,不得不说这许多年许家子孙也不全是废物,还是有两下子的。
许颂宁在一栋华丽精致的院子停下,贞女堂的牌匾明愰愰的挂在院门之上。
“这里来过吗?”
许颂宁摇头,“没有,许家女眷不拜贞女堂。”
“哼”,许青冷哼一声,推开那扇红漆门,入目是极尽的奢华,图案魅力,连院中的花草都无一是凡品,只是院外有一圈树,挡住了外面的烈阳,只余头顶那片大的天空,显的幽深避静。
许青抬脚就迈了进去,许颂宁在后面怯生生的问:“姑姑,我进去吗?”
许青看了她一眼,“随你。”
许青身边光影一闪,莫星月同样一身冷白出现在她身边,“青姑娘,这地方不对劲。”
“多嘴!”
“回”字形的建筑,许青推开那正房的那一间,光线突然照进这幽间的灵堂,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画像与灵牌。
中间最大的那一幅画赫然是一位身穿白色曲裾的年轻姑娘,手持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明眉皓齿笑颜如花。
“这.....我觉得外面那小姑娘长得与你有几分像。”
“大伯.....”,许颂宁的声音外人听不见,但许青和莫星月却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
许宏儒听到下人汇报,昨天那个奇怪的姑娘去了贞女堂,着急忙慌的赶来,他是许家这一代的家主,知道的比其它人多一些。
他一路跑一路流汗,当跑到贞女堂时,看到屋里那打着红伞穿着白色曲裾的年轻姑娘时,心咯噔一下。
再看到墙上时,不自觉的与撑伞的姑娘对照看了好几眼,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惊悚感,空白的一大脑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许家完了。”
“扑通”,一声跪下,“请姑祖....祖奶奶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