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集团的研发中心坐落在市郊工业园区深处，灰色建筑群像一群沉默的巨兽。赵明的车驶入园区时，苏晓晓注意到门口保安腰间鼓起的形状不太对劲——那绝不是普通的警棍。
“苏小姐对安保很感兴趣？”赵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职业病。”苏晓晓面不改色，“以前在药店打工，总得防着点小偷小摸。”
赵明笑了笑，没再追问。车子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六层楼前，玻璃幕墙反射着惨白的天光。
进门需要三道安检。第一道是普通的金属探测，第二道扫描瞳孔，第三道...苏晓晓在走过那个不起眼的拱门时，感觉到玉佩在口袋里微微发烫。
“这是什么？”她故作好奇地指着拱门。
“空气净化装置。”赵明面不改色地撒谎，“研发中心对空气质量要求很高。”
苏晓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分明是检测灵力的装置，要不是她的玉佩有遮掩功能，刚才就已经暴露了。
大厅里安静得诡异，只有中央空调的低鸣。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匆匆走过，眼神呆滞，脚步虚浮。
“他们看起来不太对劲。”苏晓晓压低声音。
“科研工作者嘛，经常熬夜。”赵明引着她走向电梯，“习惯了。”
电梯需要指纹和密码双重认证。苏晓晓假装整理头发，余光扫过赵明输入的数字：7392。电梯下行时，失重感格外明显。
“地下三层？”她挑眉，“你们这是搞科研还是挖矿？”
“有些实验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赵明微笑，“苏小姐一会儿就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向黑暗深处。空气里飘着消毒水和某种草药混合的怪味，墙壁是冰冷的金属材质，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摄像头。
“这边请。”赵明做了个手势。
第一个实验室里，几个研究员正在操作一台巨大的仪器。仪器中央悬浮着一块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石头，周围连接着无数管线。
“这是我们在研究的能量核心。”赵明介绍道，“能够提供清洁能源。”
苏晓晓盯着那块石头，心跳漏了一拍。那根本不是能源核心，而是修真界的聚灵晶石，而且品质极高。凌云集团竟然在用现代科技强行抽取灵石的灵力。
“有意思。”她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能拍照吗？”
“抱歉，这里禁止拍照。”赵明伸手拦住她，戒指上的灵力波动突然变得剧烈。
苏晓晓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第二个实验室更令人心惊——里面关着三个穿着古装的人，手腕上都戴着抑制灵力的镣铐。他们面前摆着各种草药和丹炉，明显是在被迫炼丹。
其中一个白发老者在看到她时，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某种规律的节奏。
摩斯密码？苏晓晓心里一惊。这老者在用现代的方式传递信息。
“这些是...”她故意停顿。
“特聘的民间中医专家。”赵明面不改色，“他们在研究中药的现代化应用。”
苏晓晓强忍住吐槽的冲动。这谎撒得也太没水平了，哪家中医专家会穿着道袍炼丹？
经过第三个实验室时，她注意到门牌上写着“特殊材料研究”。门是特制的合金，需要虹膜和掌纹双重认证才能进入。但门缝底下，隐约透出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和她的玉佩同源。
第三块界钥就在里面。
“这里不能进吗？”她故作随意地问。
“权限不够。”赵明挡在门前，“连我都进不去。”
苏晓晓记下这个位置，继续跟着参观。在路过一个储物间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不好意思，能借用下洗手间吗？”
赵明皱眉：“前面就有...”
“就这个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储物间，“我有点急。”
没等赵明反对，她已经推门进去。储物间不大，堆满清洁用品。她快速扫视四周，发现通风管道的栅栏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有人从这里潜入过。
“苏小姐？”赵明在门外催促。
“来了。”她按下冲水键，水流声掩盖了她拍照的轻微咔嚓声。
重新回到走廊时，她注意到那些被囚禁的医修都在偷偷看她。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在擦身而过时，悄悄塞给她一个小纸团。
“接下来是我们的核心实验室。”赵明带着她拐向另一个方向。
这个实验室更大，中央是一个复杂的金属圆环，周围连接着各种仪器。圆环中央的空间微微扭曲，散发着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跨界传送阵。而且是不完整的。
苏晓晓仔细观察阵法的结构，发现有几处关键的符文缺失了。难怪凌云集团要抓修真界的医修——他们需要懂阵法的人来补全这个传送阵。
“这是...”
“量子传输实验装置。”赵明面不改色地继续编，“我们在研究物质的瞬间传送。”
苏晓晓差点笑出声。这谎撒得，连三流科幻片编剧都要自愧不如。
她假装好奇地靠近传送阵，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控制台。就在触碰的瞬间，她感觉到玉佩再次发烫，控制台上的某个指示灯诡异地闪烁了一下。
赵明立刻警觉起来：“苏小姐，请不要随便触碰设备。”
“抱歉，职业病又犯了。”她收回手，心里却是一沉。刚才的感应说明，界钥不仅是穿梭的工具，还能控制这个传送阵。
接下来的参观，赵明明显加快了脚步。经过医修所在的实验室时，苏晓晓故意放慢速度，与落在最后面的白发老者擦肩而过。
“救我们...”老者用气声说，手指快速比了个三，“三天后...换班...”
苏晓晓微微点头，表示收到。这个信息太重要了——三天后守卫换班，是营救的最佳时机。
就在她盘算着如何获取更多信息时，赵明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脸色骤变，看向苏晓晓的眼神充满审视。
“苏小姐，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吧。”他挂断电话，语气强硬起来，“总裁有急事找你。”
苏晓晓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她刚才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好啊。”她面色如常，“正好我也有点累了。”
返回地面的路上，赵明一言不发。电梯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晓晓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大脑飞速运转。
他们发现什么了？是通风管的照片，还是她和老者的短暂交流？
走出研发中心大门时，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赵明站在台阶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苏小姐，希望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比如？”她回头，迎着阳光微笑。
“比如...”赵明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苏晓晓心里一紧，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赵助理说笑了，我连个样品都没拿。”
坐进回程的车里，她靠在椅背上，掌心全是冷汗。刚才赵明那句话，分明是在警告她别打界钥的主意。
车子驶离园区时，她最后看了眼后视镜。灰色建筑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
她摸出口袋里的小纸团，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月圆之夜，阵法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