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完康思立的事情后,我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坐下,摊开舆图,我也该为自己的霸业做打算了。现在可以先用一个预想,等石敬瑭打到洛阳后再开始培养亲信,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不要也不能做这乱世的鱼肉,我要做这乱世的刀俎!
正当我看着舆图入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一个传令兵喘着粗气跑入帐中,来到我近前,单膝跪地:“公主殿下!陛下急召!所有将领,速至御前议事!”
“知道了。”这一天时间两次议事,真的是屁事多啊!
来到主帐内,石敬瑭站在耶律德光御座侧前方几步的位置,腰背微微前倾,脸上堆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急切。他搓着手,目光灼灼地盯在耶律德光脸上,声音因为过分的热情而显得有些尖利:
“陛下!”父亲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亢奋,“我们此刻兵锋正锐,士气如虹!儿臣恳请陛下再施天威,御驾亲征,一鼓作气,南下洛阳,擒拿李从珂那逆贼,则天下可定,万民归心!”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洛阳的贪婪和对那至高帝位的渴望,每一个字都像是浸透了权力的毒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耶律德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并未立刻回应石敬瑭的请求。
帐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炭火爆裂的微响和石敬瑭那因为激动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无比漫长。石敬瑭脸上的急切慢慢被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所取代,他忍不住又向前挪了半步,嘴唇翕动,似乎想再次开口催促。
就在这紧绷的弦即将断裂的瞬间,耶律德光终于抬起了眼皮。他的目光并未落在父亲那张写满渴望的脸上,反而越过了他,精准地投向了父亲身后那个一直垂首侍立的文士桑维翰。
“石郎,”耶律德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击碎了帐内所有的杂音,“你帐下这位桑先生,一路追随,为你谋划,忠心耿耿,实乃股肱之臣。”他的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桑维翰的方向,“这样的人才,岂可闲置?当大用才是。”
父亲石敬瑭脸上的急切和焦虑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错愕和一丝被强行打断的不快所取代,但那不快只闪现了一瞬,
“陛下圣明!陛下天恩!维翰于我,恩同再造!臣……臣愚钝,竟未能及时体察圣意,实在该死!”他猛地转身,几乎是扑向桑维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力气之大让桑维翰都微微踉跄了一下。
父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表演般的激昂,响彻整个大帐:“桑维翰听旨!卿忠勤体国,智谋深远,朕心甚慰!着即授尔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暂领枢密使一职!总揽机要,辅弼朕躬!”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这是实实在在的宰相之位!兼领枢密使——更是将全国的军政大权一手囊括!
帐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些死气沉沉的降将们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个骤然一步登天的文士,震惊、嫉妒、茫然交织。
桑维翰脸上并无太多狂喜,只有一种深沉的、水到渠成的平静。他挣脱父亲的手,整了整被扯歪的衣襟,然后对着御座上的耶律德光,再对着父亲石敬瑭,一丝不苟地行下大礼,额头触地:“臣,桑维翰,叩谢陛下天恩!叩谢吾皇隆恩!定当肝脑涂地,以报万一!”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寂静的帐中回荡。
紧接着,父亲仿佛被耶律德光这“举贤任能”的姿态所鼓舞,或者更像是急于展示自己“新朝天子”的权威,他挺直了腰板,目光扫过帐内诸将,声音重新变得高亢起来,开始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人事任命:
“赵莹,授门下侍郎!”赵莹出列叩谢。
“刘知远!”父亲的目光落在那个沉默如山的将领身上,“卿勇毅过人,忠勤可嘉,授保义军节度使!”
刘知远沉稳地跨步出列,抱拳躬身,声音洪亮:“臣,领旨谢恩!”
父亲的目光随即转向了杨光远,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杨光远……献寨诛逆,功勋卓着,亦授侍卫马步军指挥使!” 杨光远瞬间狂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咚咚作响:“谢陛下!谢陛下!臣必效死命!”
然而,父亲那看似慷慨激昂的话语刚落,一个微妙的转折紧接着响起:“然,军务繁剧,非一人可独任。刘知远,再兼领侍卫马步军都虞候之职,协理军务!”
都虞侯,位在指挥使之下,却拥有监察、分权之实!这也就是在牵制刘知远。而按资历来排杨光远确实高于刘知远,石敬瑭这么安排既是向外表面降将也可以委以重任,又限制了杨光远的权力。
耶律德光挥了挥手,带着一种主宰者的厌倦:“好了。诸事已定。整备兵马,南下吧。” 那语气,仿佛南下洛阳不过是去郊外打一次猎般轻松随意。
“陛下!”石敬瑭打断道,\"儿臣想留一子镇守河东,但我不知该留哪一个儿子,想恳请父皇能给儿臣一个建议。\"说罢,就让石重贵、石重信还有石重乂三人来到耶律德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