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帝禁六技。”徐只因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寒意,“大约一个月前,张睿霖被姜罗衣设计,以‘机密任务’为饵,骗到了暴动三角……在那里,借境外势力的手,把他残害了。”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青筋毕露,仿佛要将那无形的仇敌捏碎。
赵存心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脊背!‘帝禁六技! ’他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洛阳城那个警队队长,他不知道当初刺杀他的那个洛阳城警队队长李彪,懂不懂帝禁六技。他当初在其手臂抓了一道龙爪手痕迹。这个隐患,必须立刻、彻底地清除!一丝犹豫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但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眼前这位徐教官!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却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徐教官,直说吧,任务是什么?”他看穿了徐只因此刻的真情流露背后,也藏着一份驭下的手段——用牺牲者的血,点燃复仇者的火。但君子论迹不论心,这火,他愿意借!
徐只因收敛了几分悲戚,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姜罗衣明知张睿霖有帝国背景,还敢下此毒手,这已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赤裸裸的反叛!”他顿了顿,杀机凛然,“而亲手将张睿霖诱骗至绝境的,是月神会第三月使——李庆。你的支线任务,就是杀了他!”
“呃……”赵存心瞬间有种被当成炮灰的感觉,这感觉活脱脱就是《西游记》里九头虫大王派奔波儿灞去对付唐僧师徒!杀月使?下一步是不是要我去端了月神会总坛?“咳,徐教官,”他努力挤出个笑容,带着一丝尴尬,“李庆……那可是天武尊啊!万一行动中惊动了姜罗衣本人,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碾死……”
“选你,正是因为‘王乾一联合李彪刺杀你’这件事,给了你完美的复仇动机和行动借口!”徐只因嘴角勾起一丝运筹帷幄的弧度,“你的报复,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放心,帝国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真到了生死关头,会有人以‘维护帝国法度、打击黑恶势力’的名义,名正言顺地介入帮你解围。”他的语气充满自信,“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李彪’! 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像一根针扎进赵存心紧绷的神经。徐只因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是巧合的布局需要,还是某种隐晦的警告?他不敢深想,更不敢问!只能将疑虑死死压在心底。
“明白了。”赵存心深吸一口气,眼神决绝,“说吧,具体怎么做?”无论如何,李彪必须死!至于李庆……且行且看吧。帝国总不至于真让他去白白送死。
“李文洁案东窗事发后,李彪这个老狐狸第一时间就从前线溜了,现在缩回了他的老巢——苍吾,农林李家!”徐只因调出手机资料,光屏上显示着李彪和王宵虎的近照和行踪,“王宵虎也嗅到了风声,带着枪提前跑了,估计也躲回了王家。你的主线任务是:你要去一趟广西,设法潜入农林地区。”他手指点在光屏上“农林”的位置,目光冰冷如刀,“制造冲突,激怒他们,逼他们对你动手!然后……以‘正当防卫’或‘清除帝国毒瘤’的名义,将李、王两家,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王家?”赵存心皱眉,“他们又是什么来头?我只知道李家背后是李庆和李文洁那档子脏事。”
“王、李两家,蛇鼠一窝!”徐只因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他们长期勾结,是帝国南疆最大的未成年人口贩卖网络的核心!李文洁那种模式,源头就是王家这个看似普通的世俗家族在操盘,领头人就是王宵虎!这两家,是寄生在帝国肌体上的毒瘤,必须彻底剜除!”他补充道,“这次行动,会有一名武陵二军官系的同学‘碰巧’与你同行,记住,只是‘碰巧’,明白?”
“武陵二?”赵存心有些惊讶,“他们也执行我们这种任务?”他印象中武陵二的学生多出身寒门,任务性质更为残酷。
“武陵二的任务,从来就比我们更直接、更凶险!”徐只因神色凝重,“他们甚至有人长期潜伏在那些古老王宗内部……牺牲,已经超过三十人了。”他报出一个沉重的数字,“与你配合的,叫项西楚。和你同龄,六境天武师巅峰,帝禁六技炉火纯青,武气……已达‘暴动’层次。”
“项西楚……”赵存心咀嚼着这个名字,“好霸气的名字!”同龄,同境,武气层次却更高,这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任务交代完毕,徐只因从怀中取出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军官证和一枚银星徽章,郑重地递给赵存心:“鉴于你揭露百叶基金会,为帝国铲除了一大群毒瘤,功勋卓着,总教官特批,提前授予你……少校军衔,只不过目前没啥实力职务。”
看到赵存心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显然知道了这军衔在帝国体系里的“含权量”),徐只因无奈地笑了:“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放心,这个‘少校’,和外面那些挂名的虚衔不一样。这次任务成功之后,帝国会给你安排一个明面上的、拥有绝对实权的身份,方便你以后行事。”
“这还差不多!”赵存心立刻眉开眼笑,变脸比翻书还快,随即又搓着手,露出市侩本色,“对了徐教官,您看……这次行动前期活动经费,我垫付了足足十万块!急着还同学呢,您看能不能……先给报销了?”他佩服那位“天公诸葛经官”的制衡之术。帝国内部,军衔、实权、个人战力这三者,被这位国宰玩得炉火纯青。高战力者给高虚衔(无实权),低战力老资历者敢给高军衔(带部分实权),而真正的要害实权,则牢牢掌握在那些军衔不高但战力顶尖、且背景可控的“利刃”手中。天人境拥兵自重?在帝国精密的权力构架下,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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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浩然武院,端木贤办公室。
袅袅茶香在古朴雅致的室内弥漫,却驱不散一股沉重的氛围。
“端木大哥,这次……真是给你添大麻烦了!”赵存心对着正在紫砂壶前专注斟茶的端木贤,抱拳致歉,语气诚恳。
端木贤提起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稳稳地将澄澈的茶汤注入杯中,眉头却深深锁起:“麻烦?不。是我疏忽了!”他放下茶壶,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愤怒,“这些年,注意力都被那些明刀明枪的炼气士吸引了,以为他们的残忍便是极致。万万没想到……就在眼皮底下,在那些看似光鲜的‘基金会’里,人心的黑暗竟能扭曲到如此地步!一件件,一桩桩,毫无底线,令人发指!”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百叶庄园地下室里那地狱般的景象:
一百多名惊恐如幼兽般的女孩,被迫跪在冰冷的地上,小脑袋从桌子底下探出,对着前方悬挂的巨大糖果,必须在十分钟内,仅凭舌头,将其“吃”完!时限一到,那些未能完成的,便被拖进所谓的“惩罚室”……后面发生了什么,审讯记录里那些受害者语无伦次的哭诉和身体上无法磨灭的伤痕,已足以说明一切。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根据王壬等人的供词,在农林地区,在李王两家的老巢,在月神会第三殿的阴影笼罩下,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整个区域,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罪恶!
当他将这一切,连同详实的证据,当面呈报给儒心门庭那三位德高望重的院长时……那一刻,三位老人身上爆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杀意,让整个浩然堂的空气都为之冻结!那是端木贤几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滔天震怒!三位早已超然物外、涵养极深的老者,竟也为之失态。这记忆,让他至今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