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法院的判决,下来了。
结果,和何雨水预料的,一模一样。
“被告人何雨柱,故意伤害罪名成立。但念其事出有因,受害人存在重大过错,且被告人家庭情况特殊,系一时激愤,主观恶性较小。经本院审理,现判决如下:”
“判处被告人何雨柱,拘留七日,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元整。”
当何雨水从法院拿到这份判决书时,她平静地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交了罚款。
不多时。
看守所的大铁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傻柱,何雨柱。
七天不见,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雨水?”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妹妹时,愣了一下。
“哥。”何雨水点了点头。
“我……我这就出来了?”傻柱还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说……要判好几年吗?”
“事情解决了。”何雨水淡淡地说道。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是一大爷……是一大爷他老人家,原谅我了?”傻柱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希冀。
在他心里,易中海,依然是那个值得尊敬的长辈。
何雨水看着他这副蠢样,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回家吧。”
她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就走。
“哎,雨水,你等等我啊!”傻柱赶紧跟了上去,“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啊!还有,咱爸……我听说咱爸回来了?”
“回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雨水的声音,飘在冰冷的空气里,不带一丝温度。
傻柱看着妹妹那瘦小而冷漠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
这三天,对于傻柱来说,是在看守所里度日如年。
而对于易中海来说,则是在医院里,活生生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间地狱。
何大清,这个被何雨水彻底激活了凶性的男人,完美地执行了“榨干老狗”的计划。
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守在易中海的病床前。
易中海的老婆,那个平时唯唯诺诺的一大妈,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哭哭啼啼地跑东跑西,变卖家产。
那套易中海宝贝得不行的红木八仙桌,三十块,卖了!
床底下藏着的小黄鱼和银元,被何大清像搜贼一样翻了出来,称重,估价,二百块,收了!
银行里那五千多块的存折,也被一大妈哭着取了出来,交到了何大清手上。
每收到一笔钱,何大清就在本子上记一笔,然后拿到易中海面前,让他看。
“老狗,看见没?还差两千六百八十八块九!”
“赶紧的!没钱了?没钱就把你那身皮扒了卖!”
易中海躺在床上,双臂尽断,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被何大清一点一点地掏空。
他想反抗,想怒骂。
可一看到何大清那双布满血丝,随时准备吃人的眼睛,他就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真的怕。
怕这个疯子,会趁着夜深人静,用枕头把他活活捂死。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让他几近崩溃。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第三天上午。
两个穿着轧钢厂工装的人,走进了病房。
他们看都没看床上的易中海,只是冷冰冰地,将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通知,贴在了床头的墙上。
“易中海,听好了。”
“经厂委会研究决定,因你个人问题,严重损害工厂声誉,自即日起,开除厂籍,永不录用。你所有的福利、待遇、退休金,全部取消。”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轰!!!
开除厂籍!
退休金,没了!
这几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易中海。
他引以为傲了一辈子的八级钳工身份,没了!
他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没了!
他……什么都没了!
“噗——”
易中海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彻底瘫在了那里,眼神死灰,如同一个活死人。
“哼,便宜你了。”
何大清冷哼一声,看着易中海那副惨样,心里没有丝毫怜悯。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份文件,扔在易中海老婆脸上。
“让你家老狗,签字,按手印!”
那是撤诉申请,是房产转让协议,还有一张……欠款两千六百八十八块九毛的欠条!
一大妈哭得撕心裂肺,但看着已经变成废人的丈夫,和凶神恶煞的何大清,她知道,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抓着易中海那只还能动弹的手指,蘸着印泥,在那几份文件上,一个一个地,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当最后一个手印落下。
何大清一把抢过所有文件,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走到病床前,拍了拍易中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老狗,谢了啊。”
“你放心,你的钱,你房子,你未来的退休金……哦不,你没退休金了。总之,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说完,他揣着文件和那沉甸甸的六千多块钱,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他要去给闺女报喜!
他离他的年轻小寡妇,又近了一步!
病房里,只剩下易中海夫妇,绝望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
四合院。
傻柱跟着何雨水,一脚踏进了院门。
他瞬间就感觉,气氛不对。
整个院子的人,几乎都出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围在院子中央,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而且,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丝……敬畏?
“这……这是怎么了?”傻柱一脸懵逼。
何雨水没理他,只是径直往前走。
傻柱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妹妹,落在了自家北屋的门上。
门上那张刺眼的封条,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人背着手,腰杆挺得笔直,正一脸得意地,看着院子中央。
“爸?!”
傻柱失声叫了出来!
真的是他爹!
那个消失了十年的何大清!
何大清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傻柱,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嫌弃。
“回来了?杵那儿干嘛?滚进来!”
这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傻柱彻底懵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雨水拉着,走到了院子中央的人群外围。
也就在这时,他才看清了人群中央的景象。
二大爷刘海中,正踩在一张板凳上,唾沫横飞地,念着一份稿子。
而在他脚下,一个浑身脏污,头发散乱,双臂以诡异角度耷拉着的人,正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那人……
那张脸……
“一……一大爷?!”
傻柱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滚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被按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任人辱骂的,竟然是他最尊敬的,一大爷易中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妹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何雨水没有回答他。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只听板凳上的刘海中,念完了手里的“罪状”,猛地一挥手,声色俱厉地吼道:
“街坊们!对于易中海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侵吞邻里血汗钱的阶级敌人!”
“光是动动嘴皮子,太便宜他了!”
“咱们得让他,也尝尝,人民铁拳的滋味!”
话音刚落。
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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