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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京都的雨与三地名帖

京都的雨总带着股古意,青石板路被浇得油亮,倒映着两旁町家的格子窗。毛利小五郎撑着把印着“名侦探”字样的雨伞,站在山能寺朱红色的鸟居前,对着住持递来的卷轴啧啧称奇:“这画里的狐狸戴着斗笠,手里还举着个酒葫芦……难道是在暗示狐狸神社?”

住持是个面容清癯的老人,手里转着佛珠:“毛利先生有所不知,这是八年前佛像失窃前,最后一幅与它相关的画像。画中隐藏的线索,或许能指引我们找到药师如来像的下落。”

兰和园子撑着同一把伞,看着雨丝在池塘里敲出圈圈涟漪。园子戳了戳画中狐狸脚下的岩石:“你看这石头的形状,像不像京都塔?”兰笑着摇头:“哪有狐狸站在京都塔上的道理,说不定是和历史有关呢?”

柯南蹲在廊下,假装玩雨水,实则镜片后的目光早已锁定画卷角落——那里用极细的笔触画着半朵樱花,花瓣上还沾着个模糊的“义”字。他摸了摸下巴,想起出发前在新闻里看到的消息:东京、大阪、京都接连发生命案,死者都是盗窃集团“源氏萤”的成员,随身携带的《义经记》全被夺走。

“柯南,快进来呀,雨要淋到了!”兰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柯南应了一声,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个穿藏青色和服的女孩,对方手里的纸伞“哗啦”一声翻折,露出伞骨内侧贴着的一张小小的樱花贴纸。

“抱歉!”女孩连忙鞠躬,声音像浸了雨的棉花,软乎乎的。她的发间别着支银色的簪子,形状像片樱花花瓣。

“是和叶啊!”园子突然喊出声,“你怎么也在这里?”

服部平次从女孩身后钻出来,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烟,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我们收到消息,大阪那个被杀的‘源氏萤’成员,死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京都。”他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力道比平时重了些,“小鬼,这次的案子可不简单。”

柯南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寺门外的樱花树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工藤夜一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正帮灰原哀把被风吹乱的围巾系好,灰原手里还拿着个相机,镜头对着雨中的红叶李。

“你们怎么也在?”柯南跑过去,差点踩进水洼。

“博士说京都的早樱开了,带我们来度假。”灰原收起相机,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平次腰间的佩刀——那刀鞘上刻着“弁庆”两个字,和新闻里提到的盗窃集团家将代号一模一样。

夜一靠在樱花树干上,指尖转着枚银色的硬币:“刚才在清水寺看到警察在查尸体,死者口袋里有这个。”他摊开手心,硬币上印着个小小的萤火虫图案,边缘还刻着“源氏”二字。

“源氏萤……”平次的眼神沉了下来,“看来我们要找的是同一伙人。”他摸出手机,调出大阪命案现场的照片,“死者是‘源氏萤’的二号人物,外号‘弁庆’,手里的《义经记》不见了。”

雨突然大了起来,打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兰扶着住持走进正殿,毛利小五郎还在对着画像胡猜:“这狐狸分明是在指稻荷大社!我这就去那里找找线索!”

柯南和平次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夜一突然指向画像角落的樱花:“这花瓣的数量是七片,京都有七座樱花最盛的寺庙。”灰原补充道:“而且每片花瓣的缺口形状都不一样,像某种密码。”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身影突然从雨幕里冲出来,光彦举着笔记本大喊:“我们查到了!‘源氏萤’的头目化名‘义经’,手下都用古代家将的名字当代号!”步美举着块樱花形状的饼干:“刚才在二年坂看到个戴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本很旧的书,封面上就有萤火虫!”

元太摸着肚子:“他跑太快了,我没追上!不过他掉了这个!”他摊开手心,是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在雨里泛着淡淡的光。

平次的目光突然定住,手指微微发颤地接过水晶珠。这颗珠子的形状、光泽,和他儿时在山能寺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八年前的春天,也是这样的雨天,他在樱花树下看到个拍皮球的小女孩,她的发间别着樱花簪,皮球滚到他脚边时,掉出了这颗珠子。

“平次,你怎么了?”和叶戳了戳他的胳膊。平次猛地回神,把珠子攥在手心:“没什么,我们去七座寺庙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夜一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又看了看和叶发间那支与记忆中相似的樱花簪,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灰原递给他一把伞:“雨要下大了,先去借寺里的雨具吧。”

柯南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东山,总觉得那片雾气里藏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手里的画像。而画像上的狐狸,仿佛在雨雾中动了动,斗笠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二、义经的轨迹与面具黑影

第一站是北野天满宫。朱红色的大鸟居在雨中格外醒目,参道两旁的石灯笼淌着水,像流泪的眼睛。柯南盯着灯笼底座的刻字,突然指着其中一个:“你们看,这个灯笼上的‘萤’字刻反了。”

平次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刻痕:“是新刻上去的,边缘还很光滑。”他掏出手机拍照,“‘源氏萤’的人来过这里。”

夜一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仰头看着枝头零星绽放的早樱。灰原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想什么?”

“八年前佛像失窃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夜一的声音很轻,“山能寺的老住持说,那天有个戴斗笠的男人来过,手里拿着本《义经记》。”

灰原拿出相机,翻出刚才拍的画像照片:“画中的狐狸斗笠上,有个很小的‘源’字。说不定‘源氏萤’的名字,就来自义经的故事。”

少年侦探团在参道尽头发现了块被人撬动过的石板,下面压着张揉皱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五条桥”三个字。“是弁庆和义经相遇的地方!”光彦兴奋地跳起来,“《义经记》里写过,他们就是在五条桥决斗后结为兄弟的!”

柯南和平次对视一眼,立刻赶往五条桥。雨势渐小,桥栏上的石狮子被冲刷得发亮。平次摸着其中一只狮子的爪子:“传说弁庆在这里守桥,要求每个过桥的人留下武器,直到遇到义经……”他的话音突然顿住,狮子爪下卡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指向西方的箭头,旁边写着“龙安寺”。

“龙安寺以枯山水闻名,”兰看着手机上的地图,“那里的石庭有十五块石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到十四块。”园子咋舌:“这跟佛像有什么关系?难道石头下面藏着东西?”

一行人赶到龙安寺时,夕阳正透过云层洒在石庭上。灰原蹲在石庭边,数着石头的位置:“十五块石头的排列,像不像京都的地图?”她拿出纸笔快速勾勒,“你看这里,对应着山能寺的位置,旁边多出的一块石头,正好在废弃仓库的方向。”

夜一突然指向寺门方向:“有人来了。”

一个戴能剧面具的黑影从松树后窜出,手里握着把短刀,直扑平次怀里的画像。夜一反应极快,侧身挡在平次身前,手肘狠狠撞在黑影的胸口。黑影闷哼一声,转身想逃,却被夜一抓住后领,狠狠掼在地上。面具脱落,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正是新闻里提到的“源氏萤”成员之一。

“说!是谁派你来的?”平次掏出手铐,刚要铐住对方,那男人突然从嘴里吐出个烟雾弹,趁乱消失在暮色里。地上只留下一把刻着“金吾”二字的短刀——那是义经家将的名字。

平次低头检查时,发现手心被刀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石板上,像朵绽开的红梅。“没事吧?”和叶连忙掏出创可贴,手指触到他伤口时,平次的脸突然红了,别别扭扭地说:“小伤而已。”

柯南捡起地上的短刀,刀鞘里藏着张纸条:“想要《义经记》,就去玉龙寺。”字迹潦草,边缘沾着点泥土,带着淡淡的酒气。

“玉龙寺在东山深处,早就废弃了。”夜一擦了擦手上的雨水,“看来凶手在给我们下套。”

灰原看着渐暗的天色,突然说:“我刚才在龙安寺的屋檐下,看到个和元太捡到的一样的水晶珠。”她从口袋里掏出用纸巾包着的珠子,“这珠子的材质,和八年前山能寺失窃的佛像底座上镶嵌的水晶一模一样。”

平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那个拍皮球的小女孩,她的皮球上就镶着这样的水晶珠。那天的樱花落在她发间,和叶现在别着樱花簪的样子,竟与记忆中的身影渐渐重合。

“我们先回山能寺整理线索。”柯南打断他的思绪,举起手机晃了晃,“我把画像发给博士了,他说这画里的狐狸其实是在指向北斗七星的位置。”

夜一看着平次时不时瞟向和叶的眼神,突然把柯南拉到一边:“服部那家伙,该不会把和叶当成初恋了吧?”柯南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说不定哦,毕竟某些人总是后知后觉。”

远处的东山隐入夜色,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火,像义经故事里散落的家将牌位。而那本被凶手追寻的《义经记》,仿佛正藏在某个角落,翻动着沾满血腥的书页。

三、画中谜题与仓库暗影

山能寺的客殿里,烛火摇曳,映得画像上的狐狸仿佛活了过来。阿笠博士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的他举着放大镜:“这画的颜料里混了朱砂,在紫外线灯下会显出不同的图案!”

夜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调到紫外线模式,对着画像照去。原本模糊的狐狸轮廓渐渐清晰,斗笠下的眼睛变成了两个小点,与狐狸爪子的位置连成一线,指向画面外的某个方向。“是方位坐标!”光彦拿出地图,“以山能寺为中心,这个角度指向的是城西的废弃仓库区!”

平次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突然停在一个标记着“萤”字的仓库上:“这里以前是‘源氏萤’的据点,八年前佛像失窃后就废弃了。”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脸色有些苍白,“我去联系大阪府警,让他们派人支援。”

柯南盯着画像角落的樱花,突然想起什么:“你们看,这樱花的影子倒过来,像不像‘源氏萤’的标志?”他用笔把影子描下来,果然是只展翅的萤火虫,翅膀上还刻着“义经”二字。

“凶手是‘义经’本人?”园子捂住嘴,“可他不是首领吗?为什么要杀自己的部下?”

灰原调出“源氏萤”的资料:“八年前的盗窃案后,这个集团就分裂了。有人说‘义经’拿到了佛像,有人说佛像被藏了起来,而《义经记》里记载着藏匿地点。”她的目光落在夜一身上,“那个戴面具的黑影,身手很好,但刚才被你打倒时,我看到他后腰有块梅花形的胎记——资料里说,‘源氏萤’的二当家‘弁庆’就有这样的胎记。”

夜一点头:“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伙人在抢《义经记》:一个是想独吞佛像的‘义经’,另一个是想夺回宝物的‘弁庆’。”他看了眼窗外,雨又开始下了,“我们最好现在就去仓库,免得被抢先。”

一行人分成两队:毛利小五郎带着住持留在寺里等待警察,柯南、平次、夜一、灰原和少年侦探团前往仓库,兰和园子则负责去通知京都府警。出发前,和叶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客殿拿伞,却迟迟没有跟上来。

“和叶怎么还没来?”平次站在仓库区的入口,眉头紧锁。这里的仓库都废弃了,铁门上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夜一踹开最里面那间仓库的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黑暗——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墙角堆着些破旧的木箱。

“不对,”柯南指着地面,“这里的灰尘有被踩过的痕迹,而且是新的。”他蹲下身,发现灰尘里混着几根红色的丝线,“是和服上的流苏!”

平次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想要那女孩活命,就独自来玉龙寺。记住,不准带警察。”

“和叶!”平次的声音发颤,“你把她怎么样了?”电话那头只有一阵冷笑,随即挂断了。

平次转身就想往玉龙寺跑,却被夜一抓住胳膊:“你的伤还没好,现在去就是送死。”

“放开我!”平次甩开他的手,胸口的伤口裂开,疼得他眼前发黑,“那是和叶啊!”他刚跑出两步,突然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平次!”柯南冲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是失血过多晕倒了。”他抬头看向灰原,眼神里带着恳求,“有备用的药吗?”

灰原从背包里拿出个小药瓶:“这是增强版的解药,能维持两个小时,但副作用很大。”她把药递给柯南,“小心点,别被兰发现。”

柯南跑到仓库深处吞下解药,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在地上。几分钟后,工藤新一的身影从黑暗中站起,他整理了一下平次的衣服,戴上那顶标志性的帽子:“夜一,你带平次去医院,我去玉龙寺。”

夜一点头:“小心点,对方可能不止一个人。”他背起平次,对灰原说,“你带少年侦探团去通知警察,我处理完这边就去玉龙寺支援。”

灰原看着新一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突然说:“告诉工藤,别逞强。”夜一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听过劝?”

仓库外,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痕迹。而玉龙寺的方向,只有一盏孤灯在黑暗中闪烁,像义经传说里那盏引向死亡的鬼火。

四、玉龙寺对决与初恋谜题

玉龙寺的山门早已倾颓,朱红色的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朽木。新一(柯南)推开虚掩的大门,庭院里的杂草没过膝盖,中间的石板路上,放着个拍皮球,正随着风轻轻晃动。

“我来了,放了和叶。”新一的声音在空荡的寺院里回荡。正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黑色和服的男人站在佛像前,脸上戴着能剧里的“怨灵”面具。

“你果然来了,服部平次。”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嘶哑得像磨过砂纸,“把《义经记》交出来,我就放了那女孩。”

和叶被绑在佛像前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平次”时,眼睛亮了亮,又立刻充满担忧。新一注意到她发间的樱花簪不见了,地上散落着几颗水晶珠——和元太捡到的一模一样。

“《义经记》不在我身上。”新一慢慢走近,目光扫过男人腰间的玉佩,那上面刻着“西条”二字,“你是西条大河,‘源氏萤’的成员,也是‘义经’的后代。”

男人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八年前佛像失窃案,你当时就在山能寺当学徒,对不对?”新一的语气平静,“你利用职务之便,和‘源氏萤’里应外合,偷走了佛像,却因为分赃不均和首领闹翻。这些年你一直以‘义经’的名义潜伏,杀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就是为了独吞佛像。”

西条大河扯下面具,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左额有块月牙形的疤痕:“没错,那些蠢货根本不配拥有义经大人的遗产!”他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书,正是《义经记》,“画中的谜题我早就解开了,只要杀了你,就没人能阻止我!”

他突然从佛像后抽出一把刀,直刺新一的胸口新一侧身避过,顺势踹向对方膝弯。西条踉跄着后退,刀划破新一的衣袖。“你不是平次!”他惊怒交加,挥刀再刺,却被新一抓住手腕,借力将其按在佛像上。“佛像藏在樱花树下,水晶珠是记号!”新一厉喝,西条目眦欲裂,却已无力挣扎。

雨丝斜斜地扎进玉龙寺的破窗,在地面洇出星星点点的湿痕。西条大河被按在佛像上的手还在徒劳地挣扎,刀刃在昏暗中反射出冷光,离新一的咽喉不过寸许。就在这时,寺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清亮的喝声:“哥!我带平次哥来了!”

工藤夜一的身影撞开朽坏的山门,灰色的校服外套下摆还在滴水,身后跟着被半扶半拽的服部平次。平次的脸色依旧苍白,唇角却抿得很紧,看到被绑在柱上的和叶时,他猛地挣开夜一的手,踉跄着扑过去,手指颤抖地去解绳索——那绳索绑得极紧,显然是怕和叶挣扎,活结被故意拧成了死扣。

“别动!”夜一突然低喝一声,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两把短刃,手腕一翻就朝西条的部下掷去。那些人刚从偏殿涌出来,还没看清来人,就被短刃钉中了手腕,兵器“哐当”落地。夜一的动作快得像阵风,校服的衣角扫过积灰的供桌,带起的气流掀动了供桌上的残烛,火苗突突地跳了两下,照亮他眼里的厉色:“早就看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东西不顺眼了!”

他旋身踢向最近的一个部下,脚尖精准地落在对方膝盖弯,那人惨叫着跪下时,夜一已经抓住他的后领,将其整个掼向墙角的香炉。陶制的香炉应声碎裂,香灰混着雨水漫了一地,呛得剩下的人不敢上前。夜一甩了甩沾灰的手,朝平次扬下巴:“平次哥,先救人和叶姐,这些杂碎交给我!”

平次的手指还在和绳结较劲,听见这话头也没抬:“谢了,小夜。”他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小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结是‘源氏萤’的死结,得从反向解。”刀尖挑开绳头的瞬间,和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的布条被震松,她含混地喊:“平次……小心……他们带了迷烟……”

话音未落,偏殿的阴影里果然飘出淡青色的烟,夜一反应极快,一把扯下校服外套捂住口鼻,同时将平次和刚解开绳索的和叶往佛像后拽:“屏住呼吸!”他的外套布料厚实,暂时挡住了烟味,“这些烟里掺了料,吸多了会手软脚软!”

西条大河趁乱挣脱新一的钳制,反手将刀劈向平次——他看得清楚,这群人里平次最在意和叶,挟持住他才能翻盘。然而刀锋离平次后心还有半尺时,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偏,西条踉跄着回头,只见新一站在佛像左侧,右手还保持着掷出念珠的姿势,那串菩提子念珠正好缠在他的刀背上。

“你的对手是我。”新一的声音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点闷响。他刚才情急之下扯断了佛像前的供桌念珠,此刻左手正按在胸口——那里的皮肤开始发烫,药效在烟味的刺激下似乎加速消退了,骨头缝里像钻进了无数根细针,疼得他指尖发颤。

“装腔作势!”西条怒吼着挥刀再砍,却没注意新一的瞳孔在烛火下微微收缩——那是药效退去前的征兆。新一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西条的刀擦着肩头掠过,同时借着转身的力道,将腰间最后一枚烟雾弹砸向地面。

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夜一立刻拽着平次和叶蹲低:“哥!速战速决!”

新一在烟雾里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他听见西条的脚步声在右侧,便凭着记忆侧身避开,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肋骨。西条闷哼一声,刀势却更猛了,显然是想速战速决。新一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人影渐渐和八年前那个总跟在身后喊“新一哥”的小不点重合——那时夜一才上小学,却已经会拿着玩具刀帮他“挡子弹”,说长大了要当哥哥的后盾。

“小夜……”他无意识地呢喃,突然觉得手腕一麻,刀被西条挑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烟雾里冲出一道灰影,夜一的短刃精准地刺中了西条握刀的手,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西条的刀“当啷”落地。

“哥!你没事吧?”夜一扶住摇摇欲坠的新一,手指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猛地一惊,“药效过了?”他迅速从背包里摸出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枚琥珀色的药丸,“这是博士新配的缓释剂,能再撑半小时!”

新一仰头吞下药丸,喉咙里的灼痛感稍缓,他按住夜一的肩膀:“别管我,看住西条。”

这时平次已经扶着和叶退到殿外,正对着手机大声报地址,和叶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还是吸了点迷烟,却倔强地站在平次身后,手里紧紧攥着枚从地上捡的水晶珠——那是刚才挣扎时从发间掉出来的,正是八年前她拍皮球时滚到平次脚边的那一颗。

“原来……”平次低头看着她掌心的珠子,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个雨天。他在山能寺的樱花树下捡到颗水晶珠,转身时撞进个小女孩的怀里,她的发间别着樱花簪,皮球滚到他脚边,里面滚出的正是这样一颗珠子。女孩当时红着脸说“这是我娘给的,能带来好运”,而他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备用刀穗塞给了她,说“这个更厉害,能辟邪”。

“平次?”和叶的声音带着点迷烟后的沙哑,“你怎么哭了?”

平次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在流泪。他把和叶往怀里带了带,用外套罩住她的头,挡住飘进来的雨丝:“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怀里的人轻轻挣了挣,他便搂得更紧,“等下警察来了,我们去吃你最爱的鲷鱼烧,加双倍红豆馅。”

此时殿内的打斗已经结束,夜一用西条的腰带将西条捆在香炉腿上,转身时看见新一靠在佛像上,脸色白得像纸。他走过去掏出个保温杯:“博士说这是用艾叶和生姜煮的,专门缓解药效消退的副作用。”杯盖打开时,温热的水汽裹着药香漫出来,新一接过杯子,指尖的颤抖渐渐平复,才发现夜一的校服肘部破了个洞,渗出血迹——刚才挡西条那一刀时,这小子没躲。

“你这伤……”

“小伤。”夜一挥挥手,校服袖子被他随意地卷起来,露出手肘上的伤口,“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他朝殿外努嘴,“你看平次哥那样,估计今晚就能开窍,比你的伤重要多了。”

新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平次正笨拙地给和叶喂水,和叶的脸颊红得更厉害,却乖乖地张着嘴。雨不知何时小了,晨光正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金边。他喝了口姜茶,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胃里,突然想起兰还在天龙寺等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兰发来的消息:“新一,你说的那个樱花许愿牌,我帮你挂在最高的那棵树上了,写了‘等你回来’。”

五、樱花树下的约定

半小时后,警车的鸣笛声从山下传来,红蓝交替的灯光映在玉龙寺的残垣上,像极了八年前佛像失窃那晚的警灯。夜一看着警察押走西条和他的部下,突然碰了碰新一的胳膊:“哥,趁平次哥没注意,我先送你去天龙寺。”他从背包里翻出件连帽卫衣,“换上这个,免得被兰姐认出来。”

卫衣的帽子很大,能遮住大半张脸。新一换衣服时,夜一在旁边数着时间:“博士说缓释剂的效果只能算‘伪稳定’,你和兰姐待最多一小时就得走,不然变回柯南的样子会很麻烦。”他塞给新一一个小巧的信号器,“按一下我就来接你,别硬撑。”

天龙寺的樱花比山能寺的晚开了几天,此刻正落得纷纷扬扬。兰坐在观景台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支樱花味的棒棒糖,看到戴着连帽卫衣帽子的人影时,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去:“新一?”

新一在她身边坐下,故意用变声器压粗了声音:“怎么,不像?”

兰却突然笑了,伸手摘下他的帽子:“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骨,“上次在游乐园分别时,你也是这样皱眉看我,说‘等我回来’。”

樱花落在她的发间,像八年前他送她的那支樱花簪。新一的喉咙有些发紧,药效带来的稳定感正在消退,指尖已经开始发麻。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里面是枚樱花形状的银戒,“上次在京都看到的,觉得适合你。”

兰接过戒指时,指腹蹭到了他的手,她突然抬头:“你的手好烫……”

“可能是跑太快了。”新一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山峦,“兰,我这次回来……”

“我知道。”兰突然打断他,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你总是这样,来去匆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但没关系,我等你。就像这樱花,每年都会开,我知道你总会回来的。”

新一的心脏猛地一缩,药效的消退带来剧烈的眩晕,他扶住石凳的边缘,才没让自己倒下。兰立刻扶住他:“新一?”

“没事。”他强迫自己笑了笑,“公司那边还有急事,我得先走。”他站起身时,帽子又滑了下来,遮住脸的瞬间,他听见兰说:“下次回来,我们去看《义经记》的舞台剧吧?我买了两张票。”

“好。”新一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飘,他转身快步走向寺门,不敢回头——他怕看到兰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脚步。口袋里的信号器被他按响时,夜一的摩托车声正好从巷口传来。

六、未说出口的告别

摩托车在夜色里穿行,新一靠在夜一的背上,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兰站在樱花树下的样子,她的无名指上闪着银光,像落了片永远不会凋谢的樱花。

“哥,你睡着了?”夜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兰姐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了,你看到没?”

新一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夜一也不再说话,只是放慢了车速,让风更温柔地拂过——他知道,有些情绪需要藏在风里,就像平次哥藏在和叶发间的水晶珠,像他藏在靴筒里的短刃,像哥藏在变声器后的真实声音。

玉龙寺的方向,警灯已经远去,只有那棵八年前和叶拍过皮球的老樱花树还立在原地,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粉色的雪。平次正蹲在树下,帮和叶擦掉裙摆上的泥点,和叶的手里还攥着那颗水晶珠,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映得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而山能寺的客殿里,柯南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醒来,看到灰原正往他手里塞解药的副作用抑制剂。“夜一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灰原推了推眼镜,“兰那边,我刚才发消息说你突然有个案子要处理,先走了。”

柯南点点头,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小盒子,里面的银戒已经不在了——他记得自己最后做的事,是把戒指放进了兰的首饰盒,就在那支樱花簪旁边。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柯南拿起桌上的《义经记》,翻开第一页,上面有行新写的字,是平次的笔迹:“初恋是藏在水晶珠里的光,要等很多年后才知道,那光一直都在。”

他合上书时,听见远处传来早班车的鸣笛声,像在提醒着什么。或许就像夜一说的,有些告别不需要说出口,就像有些约定,藏在樱花里,藏在水晶珠里,藏在每年都会盛开的春天里,比任何语言都更长久。

七、晨光里的伏笔

第二天清晨,和叶在平次的背包里发现了个陌生的小袋子,打开一看,是用红绳串起来的水晶珠,正好七颗,像极了她小时候弄丢的那串。平次挠着头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耳朵却红到了耳根。

兰在首饰盒里发现了张纸条,是新一的笔迹:“舞台剧的票在抽屉第二层,记得带伞,京都的春天总下雨。”她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笑了,阳光透过窗纱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的光斑晃了晃,像极了新一转身时,帽檐下闪过的那抹眼神。

夜一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个没拆封的护肘,是新一买的,尺寸正好适合他昨天受伤的手肘。他把护肘套上时,发现里面夹着张便签:“下次别用校服挡刀,丑死了。”

柯南坐在侦探事务所的窗边,看着毛利小五郎对着《义经记》的封面发呆,兰正哼着歌收拾餐桌,阳光从她发间穿过,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金点。他摸出手机,给夜一发消息:“今天去不去山能寺?听说住持煮了新茶。”

消息发出的瞬间,窗外的樱花又落了几片,像在为某个未说出口的约定,落下温柔的注脚。而那本《义经记》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像是用铅笔写的,又像是用泪痕晕开的:

“所有的告别,都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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