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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晨光里的仓促出发

周末的东京湾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潮湿的海风卷着咸腥味穿过市区,钻进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窗户。毛利小五郎早在六点就踹开了柯南的房门,嘴里嚷嚷着“再不起就赶不上第一班轮渡了”,手里还拎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运动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游泳裤的松紧带。

“知道了知道了。”柯南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墙上的日历——今天是周六,按照上周的约定,毛利小五郎要带他和兰去近郊的海岛温泉酒店度假。说是度假,其实更像是毛利小五郎为了逃避一个跟踪狂委托找的借口,毕竟对这位“名侦探”来说,没有什么比泡在温泉里喝啤酒更重要的事了。

楼下传来兰的声音:“爸爸,早餐做好了,三明治和热牛奶,路上可以吃。”柯南趿着拖鞋下楼,看到兰正把保鲜盒放进帆布包,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柯南快吃早饭,轮渡七点半开,迟到就只能等下午的船了。”兰把一杯牛奶推到他面前,眼里带着期待的笑意,“听说那个海岛的海水是透明的,能看到好多彩色的鱼呢。”

“那是当然!”毛利小五郎叼着三明治从洗手间出来,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我特意选的这家‘蓝海温泉酒店’,可是东京湾排名第一的度假地,去年还上了旅游杂志封面呢!”他拍着胸脯保证,“到了那儿,爸爸带你们住最好的海景房,吃最新鲜的海鲜!”

柯南喝着牛奶,心里默默吐槽——以毛利叔叔的记性,能记得出发时间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订房?果然,当兰随口问起“预订凭证存在手机哪一栏”时,毛利小五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屏幕上划了半天也没找到预订记录。

“哎呀……”他抓着后脑勺嘿嘿笑,“可能是我当时想着‘这么近的地方不用急’,就忘了点确认键?”

“爸爸!”兰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帆布包“啪”地砸在桌上,“我们说了上周就要订房的!你当时还说‘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

“别生气嘛兰。”毛利小五郎试图安抚女儿,“说不定酒店有空房呢?我毛利小五郎的面子,他们总得给点吧?”

柯南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低头喝光杯里的牛奶。他已经能预见到今天的窘境了——到了酒店发现没房间,毛利叔叔对着前台大吼大叫,兰尴尬地不停道歉,最后可能要在海边找家民宿凑合一晚。

七点十五分,三人总算挤上了开往海岛的轮渡。毛利小五郎一上船就霸占了靠窗的座位,没多久就靠着椅背打起了呼噜,口水差点流到西装裤上。兰无奈地拿出纸巾给他擦嘴角,转头对柯南说:“真希望能顺利住进去,我特意查了攻略,说这家酒店的露天温泉能看到海上日落呢。”

柯南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晨雾已经散去,东京湾的海水呈现出浑浊的蓝灰色,远处的货轮像静止的剪影,海鸟贴着浪尖掠过。他掏出手机查了下“蓝海温泉酒店”的评价,最新一条是昨天晚上的:“周末房源紧张,建议提前三天预订,今日仅剩一间无障碍房。”

看来,今晚大概率要睡沙滩了。柯南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口袋。

二、满房危机与意外援手

轮渡在上午九点靠岸。海岛比想象中热闹,码头挤满了背着冲浪板的年轻人和推着婴儿车的家庭,海风里混着防晒霜和烤鱿鱼的味道。毛利小五郎精神抖擞地走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酒店宣传单,嘴里喊着“这边走这边走”,活像个不靠谱的导游。

蓝海温泉酒店坐落在海岛西侧的山坡上,米白色的主楼被椰林环绕,门口的喷泉喷出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三人走进大堂,冷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黏腻感。前台是半圆形的柜台,背后的水族箱里游着几条色彩鲜艳的鹦鹉鱼,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对着电脑忙碌。

“你好,我叫毛利小五郎,预订了三间海景房。”毛利小五郎把身份证拍在柜台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前台小姐微笑着接过身份证,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为难:“非常抱歉,毛利先生,系统里没有您的预订记录。而且今天是周末,所有房型都已经满房了。”

“满房?”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可能!我上周明明……”他话说到一半卡壳了,显然又忘了自己根本没完成预订。

“可是爸爸……”兰刚想说话,就被毛利小五郎打断。

“你们是不是看我好欺负?”他猛地一拍柜台,引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我毛利小五郎可是帮警视厅破过几百个案子的名侦探!上次你们老板还说要给我终身VIp待遇呢!”

柯南在一旁扶额——这位老板怕是连毛利小五郎的名字都记不住。

前台小姐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停地道歉:“实在抱歉,毛利先生,我们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附近的民宿……”

“民宿?那能和温泉酒店比吗?”毛利小五郎还在嚷嚷,兰已经红着脸鞠躬:“对不起,我爸爸有点激动,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自己去联系民宿就好。”

柯南跟着兰往大堂外走,身后传来毛利小五郎不甘心的抱怨声。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用变声器给阿笠博士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身后突然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柯南?兰姐姐?”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柯南回头,只见工藤夜一背着个蓝色双肩包,t恤袖子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脸上挂着爽朗的笑;灰原哀则抱着一本精装书,封面是福尔摩斯的剪影,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小的海浪图案,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

“夜一?小哀?”兰惊喜地睁大眼睛,“你们也来度假吗?”

“算是吧。”夜一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房卡,“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活动,其实就是来玩的。”他指了指灰原手里的书,“某人非要说是来研究海岛生态的。”

灰原合上书,淡淡道:“总比某些人只会在沙滩上挖沙子强。”

柯南注意到夜一的房卡上印着“海上别墅A栋”,这可是酒店最贵的房型,据说自带私人泳池和温泉。他刚想开口询问,就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拉了过去。

“夜一啊,”毛利小五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既然你们也住这儿,那肯定有办法帮叔叔解决住房问题吧?你看我这把老骨头,总不能睡在外面淋雨吧?”

兰连忙解释:“夜一,不好意思,我们没提前订房,现在没地方住了……”

夜一了然地点点头,转向前台:“我预订的海上别墅是四卧室的,还能再加三个人吗?”

前台小姐认出了夜一,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当然可以,工藤先生。您是我们酒店的荣誉股东,别墅使用权包含最多八位客人。我这就为您办理入住。”

“股东?”毛利小五郎和兰都愣住了。

夜一笑着解释:“之前酒店搞文旅项目,征集海岛文化的文章,我投了两篇关于本地渔船变迁和珊瑚保护的稿子,没想到被董事会采用了,说要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当报酬。”他挠了挠头,“其实就是个虚名,主要是能免费住别墅,还挺划算的。”

柯南挑眉——这小子什么时候对渔船和珊瑚感兴趣了?怕又是用了什么小手段吧。

“太谢谢你了夜一!”兰激动地说,“不然我们真的要睡沙滩了。”

“小事一桩。”夜一接过前台递来的三张房卡,递给兰,“别墅在东边的海湾,离主楼有点远,我们坐接驳车过去吧。”

毛利小五郎拍着夜一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出息!回头叔叔请你喝最贵的威士忌!”

四人跟着工作人员往接驳车停靠点走,柯南落后半步,凑到夜一身边低声问:“你那两篇文章是抄的吧?”

夜一白了他一眼:“是我熬夜查了三天资料写的,比你应付作业认真多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其实是酒店老板想找个年轻人当形象大使,我正好符合他们‘阳光少年’的定位,股份和别墅都是附加条件。”

柯南看着他嘴角的坏笑,突然觉得这位“荣誉股东”怕是没少给老板提要求。

三、海上别墅与海洋馆邀约

接驳车是白色的高尔夫球车,沿着椰林环绕的小路行驶。海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椰果的甜香,路边的三角梅开得如火如荼,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红毯。大约十分钟后,车停在一栋独立别墅前。

这是一栋两层的建筑,外墙是纯净的白色,屋顶铺着深蓝色的瓦片,像一块镶嵌在绿丛中的蓝宝石。推开雕花铁门,庭院里种着鸡蛋花和天堂鸟,一条用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向主楼,露台上摆着藤编沙发和遮阳伞,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像铺满了碎银。

“哇,这里也太漂亮了吧!”兰跑到露台边,兴奋地指着远处的海湾,“你们看,海水是浅绿色的!”

毛利小五郎已经冲进了客厅,瘫在真皮沙发上,摸着肚子嚷嚷:“饿死了饿死了,中午吃什么?有生鱼片吗?”

夜一打开房门,介绍道:“一楼是客厅、厨房和餐厅,二楼有四间卧室,都带独立卫浴。兰姐姐住这间带阳台的,视野最好;毛利叔叔住这间最大的,里面有按摩椅;柯南跟我一间,灰原……”

“我随便。”灰原指了指剩下的那间,靠窗的位置有张书桌,“这间就行。”

“那我先去放行李。”兰拎着行李箱上了二楼,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柯南放下背包,好奇地打量着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画的都是海岛风景,角落里的鱼缸里养着几条透明的虾虎鱼,茶几上放着水果盘,里面的芒果还带着水珠。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开放式的料理台上放着咖啡机和面包机,冰箱里塞满了牛奶、果汁和各种速冻食品。

“酒店每天会送两次补给,想吃什么也可以打电话让餐厅送。”夜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递给他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这里的温泉在负一楼,是半露天的,晚上能看到星星。”

灰原抱着书走到阳台,靠在栏杆上翻看着。柯南注意到她看的根本不是什么生态研究,而是一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推理小说。

“对了,”兰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几张宣传单,“酒店的海洋馆今天有特别活动,说是新引进了几只海獭,我们下午去看看吧?”

“海洋馆?”毛利小五郎立刻来了精神,“里面有没有大鲨鱼?能不能钓上来烤着吃?”

“爸爸!”兰无奈地叹气,“海洋馆是用来观赏和保护的,不是让你吃的!”

夜一笑着说:“我刚才在大堂看到海报了,海洋馆的镇店之宝是一颗叫‘深海之星’的蓝色宝石,据说是从十九世纪的沉船里打捞上来的,挺有名的。”

“宝石?”毛利小五郎的眼睛亮了,“那可得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宝石大盗,让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大显身手!”

柯南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有点好奇——这种偏僻海岛的海洋馆,怎么会有珍贵的沉船宝石?

四、海洋馆惊魂与失窃疑云

下午两点,五人沿着海边的木质栈道向海洋馆走去。栈道两旁的沙滩上散落着贝壳,海浪拍打着木桩,发出规律的“哗啦”声。兰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草帽,时不时弯腰捡起漂亮的贝壳;毛利小五郎则在和卖椰子的小贩讨价还价,最终以高出标价五十日元的价格买了个椰子,还得意地说“看我砍价多厉害”。

海洋馆的外观像一艘搁浅的轮船,灰色的墙壁上画着巨大的鲸鱼壁画。门口的广场上,几个穿着海豚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小朋友合影,背景音乐是欢快的海浪声。四人走进馆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圆柱形水族箱,里面游着几十条银色的沙丁鱼,它们游动时形成的漩涡像活着的银色丝带。

“这边请。”夜一指着导览图,“海獭在二楼的淡水区,‘深海之星’在中央展厅。”

他们跟着人流往前走,穿过挂满海藻标本的走廊,看到了趴在岩石上睡觉的海狮、挥舞着触手的章鱼,还有在珊瑚丛中穿梭的小丑鱼。兰兴奋地拿着手机拍照,嘴里不停说着“好可爱”;毛利小五郎则对着一条巨大的石斑鱼流口水,念叨着“红烧肯定好吃”;灰原拿着笔记本,偶尔停下来记录几句,看起来真的像在做研究。

走到中央展厅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展厅的中心是个圆形展台,上方悬挂着蓝色的射灯,防弹玻璃罩里,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躺在黑色丝绒底座上,灯光下折射出深邃的光泽,仿佛把一片深海浓缩在了里面。

“这就是‘深海之星’啊……”兰看得眼睛发直,“好漂亮,像把星星冻在里面了。”

柯南注意到展柜周围有四个摄像头,角落还装着红外感应器,玻璃上贴着“防弹防划”的标签,安保措施相当严密。展柜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1897年,英国商船‘玛丽号’在南海沉没,2010年被打捞队发现,‘深海之星’是船上唯一保存完好的珍宝,重达18克拉,价值约五千万日元。”

“五千万?”毛利小五郎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值钱?难怪看得这么严。”

夜一盯着展柜的锁具:“用的是指纹密码锁,应该只有特定人员能打开。”

灰原的目光落在说明牌下方的小字上:“宝石由私人收藏家借展,期限为三个月,今日是展出的最后一天。”

就在这时,海洋馆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发出的红光,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

“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下意识地把兰护在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别慌!可能是跳闸了!”工作人员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

大约半分钟后,灯光重新亮起。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喊:“不见了!‘深海之星’不见了!”

喊话的是海洋馆的经理,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指着空荡荡的展柜,脸色惨白。只见防弹玻璃罩的侧面有个细小的缺口,黑色丝绒底座上空空如也,那颗价值五千万的蓝色宝石不翼而飞。

“什么?!”毛利小五郎精神一振,瞬间进入侦探模式,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徽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别在胸前,大喊道:“大家都别动!我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现在由我来负责这个案子!”

周围的游客议论纷纷,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在小声猜测凶手是谁。柯南挤到展柜前,假装系鞋带,实则仔细观察现场——玻璃缺口的边缘很光滑,像是被特殊工具切割过;锁具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凶手可能知道密码,或者有钥匙;底座上残留着几根淡绿色的纤维,看起来像是某种布料上的。

“夜一,你看这个。”柯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指了指那些纤维。

夜一蹲下身,不动声色地捻起一根纤维:“像是酒店员工制服的材质,我早上看到保洁员穿的就是这种颜色。”

灰原则站在展柜后方,检查着通风口的栅栏:“这里的螺丝有被拧动过的痕迹,凶手应该是从这里进出的。”

“警察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只见目暮警官带着高木和千叶挤过人群,看到毛利小五郎时,他无奈地扶了扶帽子:“毛利老弟,怎么又是你?”

“目暮警官,你可算来了!”毛利小五郎指着展柜,“这可是大案!价值五千万的宝石被盗了!”

目暮警官勘查了现场,眉头紧锁:“警报系统和监控在停电期间全部失灵,看来凶手是有备而来。海洋馆的负责人呢?”

白色西装经理连忙上前:“我是这里的经理,叫田中。宝石是今天早上九点放入展柜的,之后一直有保安看守,没想到……”

“今天有哪些人接触过展柜?”目暮警官问道。

田中经理擦着汗说:“只有三个工作人员有机会接触——保洁员小林,负责展柜清洁;安保员佐藤,负责密码锁管理;还有我,拥有最高权限。”

“把他们三个都叫过来!”

五、线索追踪与分工调查

十分钟后,三个嫌疑人站到了众人面前。

保洁员小林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淡绿色的制服,袖口沾着点灰尘,双手粗糙,指甲缝里有些许木屑,面对警察的询问时,他眼神躲闪,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我今天早上七点来做的清洁,擦完展柜就去打扫别的区域了,警报响的时候我在三楼擦玻璃。”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说话时不停吞咽着口水。

安保员佐藤是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安保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透着不耐烦:“我负责看管密码锁,今天除了定时检查,根本没靠近过展柜。停电的时候我在监控室,机器突然黑屏,我正忙着重启呢。”

田中经理则一直维持着镇定,只是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西装袖口:“我早上九点确认宝石无误后就去处理别的事务了,停电时在办公室签文件,秘书可以作证。”

柯南注意到小林的制服袖口有处新鲜的磨损,边缘还沾着点透明的胶质,像是接触过强力胶带;佐藤的皮鞋鞋底沾着与通风口附近相同的灰色灰尘,鞋带末端有段细微的金属丝;田中经理的钢笔笔帽上,沾着一根和展柜底座上相同的淡绿色纤维。

“目暮警官,”夜一突然开口,“能让我们看看监控室的设备吗?还有今天的员工考勤记录。”

目暮警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高木,带他们去。”他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你有什么发现?”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踱步:“嗯……依我看,肯定是那个保洁员干的!你看他紧张的样子,绝对有问题!”

小林吓得脸色惨白:“不是我!我没有!”

兰连忙劝道:“爸爸,别这么武断,还是先看看证据吧。”

柯南跟着夜一和灰原来到监控室。监控设备果然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主机后面的一根线路被人用刀片割断了,断口处还缠着半透明的胶带。“这是专业手法,”夜一检查着断口,“用胶带暂时固定,断电时胶带受热融化,线路彻底断开,造成设备失灵的假象。”

灰原则在考勤机旁翻看着记录:“小林今天的清洁路线确实覆盖了三楼,有刷卡记录;佐藤的考勤正常,但他在上午十点到十点半之间有半小时的离岗记录,理由是‘设备检修’;田中经理的离岗记录更多,其中有十五分钟去向不明。”

“十五分钟足够做很多事了。”柯南看着考勤表,“而且他有最高权限,能轻易打开展柜。”

“但他没有切割玻璃的工具。”灰原指着桌上的工具清单,“酒店的玻璃切割器只有工程部和保洁部有登记,田中经理的领用记录是空的。”

三人回到中央展厅时,毛利小五郎还在对着小林盘问,小林已经快哭了。柯南悄悄走到毛利小五郎身后,按下麻醉手表的按钮——一根麻醉针精准地射中了他的后颈。

毛利小五郎晃了晃,顺势靠在展柜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爸爸!”兰吓了一跳,夜一连忙拉住她:“别担心,毛利叔叔要开始推理了。”

“哼,一群笨蛋。”毛利小五郎(柯南)的声音响起,带着惯有的傲慢,“让我来告诉你们,谁才是真正的小偷。”

目暮警官精神一振:“毛利老弟,快说!”

“首先,我们来看保洁员小林。”柯南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你袖口的磨损和胶质,说明你接触过玻璃切割器,但你的离岗时间在三楼,根本来不及赶到中央展厅作案,考勤记录可以证明这一点。”

小林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接下来是安保员佐藤。”柯南的目光转向佐藤,“你鞋底的灰尘和通风口的一致,说明你去过那里,但你没有展柜的最高权限,就算能打开通风口,也拿不到宝石。而且你钢笔里的墨水,和监控室设备上的残留痕迹一致——你只是帮凶,负责破坏监控,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佐藤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田中经理身上。他强作镇定:“毛利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柯南冷笑一声,“你的秘书说你在办公室签文件,但她中途去了趟洗手间,这十五分钟里,你完全可以利用最高权限打开展柜,用保洁部的玻璃切割器割开玻璃,取走宝石后从通风口离开——佐藤就是帮你望风的人。”

“证据呢?”田中经理喊道。

“证据就在你身上。”夜一上前一步,举起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淡绿色纤维,“这是从你钢笔上发现的,和展柜底座上的纤维完全一致。还有这个,”他拿出另一张照片,“监控拍到你在上午十点十五分,进过保洁部的工具间,领用记录上虽然没你的名字,但门口的监控不会说谎。”

灰原补充道:“我们还在你的办公室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玻璃切割器包装纸,上面有你的指纹。”

田中经理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看着证物袋里的纤维,又看看佐藤慌乱的表情,终于瘫倒在地:“是……是我干的。”

他的声音带着悔恨:“那个收藏家说,展出结束后就要把宝石捐给博物馆,可那是我爷爷当年从‘玛丽号’沉船里捞出来的!他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拿回来……我一时糊涂,就找佐藤帮了忙,他欠我一笔钱,我答应给他好处……”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示意千叶上前铐住田中经理和佐藤。“有话跟我们回警局说吧。”

小林看着被带走的两人,长长地舒了口气,对“毛利小五郎”连连道谢。

毛利小五郎醒来时,案件已经告破,他得意地叉着腰:“怎么样?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厉害吧!”

柯南和夜一相视一笑,没戳穿他。

六、暮色中的海味盛宴与泳池涟漪

夕阳把海面染成融化的金箔时,五人踏着木质栈道走向海上餐厅。餐厅是半开放式的结构,白色遮阳伞在晚风里轻轻摇晃,餐桌铺着靛蓝色的亚麻桌布,上面摆着海螺形状的烛台,未点燃的蜡烛顶端凝着细小的蜡泪。

“这里的海鲜都是现捞的,”夜一拉开椅子请兰坐下,海风掀起他t恤的衣角,“早上我去码头看了,渔船上刚卸下来的龙虾还在吐泡泡。”

毛利小五郎早就盯着邻桌的海鲜拼盘咽口水,手里的菜单翻得哗哗响:“服务员!给我来一份帝王蟹拼盘,再加两打生蚝,要冰镇的!”

“爸爸,我们五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啦。”兰无奈地抢过菜单,“先来一份综合刺身,一份黄油焗龙虾,再来个海鲜粥吧,柯南和小哀可能不太能吃生冷的。”

柯南趴在桌边,看着海浪拍打着餐厅下方的木桩,溅起的水花在暮色里闪着碎光。灰原坐在他对面,正翻看着一本关于海洋生物的图鉴,指尖停在一页蓝唇鱼的图片上。

“这种鱼的肝脏有毒。”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海风,“但煮熟后毒素会分解,在冲绳被当作珍馐。”

夜一笑着接话:“看来某人的‘生态研究’没白做。”他招来服务员,“再加一份烤蓝唇鱼,要蒲烧的。”

灰原抬眼看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低下头去看图鉴。柯南注意到她的耳尖有点红,像被夕阳染上的颜色。

菜很快上桌。综合刺身拼盘里,金枪鱼大腹泛着大理石般的油花,三文鱼腩肥厚得几乎要滴出油来,甜虾的虾黄像融化的金子;黄油焗龙虾的外壳烤得通红,剪开的缝隙里淌出橙黄色的虾黄,混着黄油的香气扑面而来;海鲜粥熬得绵密,米粒几乎化在汤里,点缀着瑶柱和虾仁的粉色。

毛利小五郎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金枪鱼大腹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嗯!这口感,比东京银座那家日料店的还好!”

兰给柯南和灰原各盛了一碗粥:“慢点吃,小心噎到。”她自己则拿起一只甜虾,轻轻剥去外壳,沾了点山葵酱递到柯南嘴边,“啊——”

柯南下意识地张嘴咬住,甜虾的清甜混着山葵的微辣在嘴里化开,他脸颊发烫,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兰姐姐”。夜一在对面看得直笑,把烤得恰到好处的蓝唇鱼夹到灰原盘里:“尝尝看,据说能补充omega-3。”

灰原尝了一小口,鱼肉细腻得像奶油,蒲烧的酱汁带着微甜,她点点头:“还行。”

吃到一半,夜一突然起身:“你们先吃,我去拿样东西。”他转身走向餐厅后方的酒窖,那里是酒店存放珍藏酒品的地方,隔着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橡木桶。

兰好奇地问:“夜一去拿什么呀?”

柯南喝着粥,含糊道:“大概是他说的那瓶威士忌吧。”

果然,没过多久,夜一拎着个深色木盒回来,盒子上烫着金色的花纹,看着就价值不菲。他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里面铺着深红色的丝绒,放着一瓶琥珀色的威士忌,瓶身上印着“15年陈酿”的字样。

“这是我托酒店经理预留的,”夜一拿出水晶杯,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苏格兰高地产的,据说蒸馏时用了海洋深层水,带着点海盐的味道。”

毛利小五郎早就凑了过来,鼻子凑到瓶口使劲闻了闻,眼睛发亮:“好酒!光这香味就知道不便宜!”他接过酒杯,先抿了一小口,让酒液在舌尖打转,然后才咽下去,半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啧啧,先是黑巧克力的苦,然后是焦糖的甜,最后还有点海风的咸,绝了!”

兰也好奇地尝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好辣……”

夜一笑着给她倒了杯苏打水:“慢慢品才行,你还是喝果汁吧。”他又给灰原倒了点,“这个度数不高,试试?”

灰原端起杯子,对着灯光看了看,琥珀色的酒液里仿佛浮着细碎的金砂。她轻轻抿了一口,确实不像想象中那么烈,反而有种温润的暖意,像被晒过的海水。

海面上渐渐亮起灯火,渔船的归航灯像移动的星星,与天空的晚霞交相辉映。毛利小五郎已经喝得半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年轻时“追捕海盗”的经历(虽然谁都知道是编的),兰笑着给他添酒,时不时被他夸张的描述逗得直笑。

柯南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很安心。没有黑衣组织的阴影,没有烧脑的案件,只有食物的香气、海浪的声音和身边人的笑语,像被包裹在温暖的茧里。

吃完晚饭,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庭院里的地灯亮起,暖黄的光线照亮了泳池的水面,池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像铺满了碎钻。

“我们去游泳吧!”兰换了件天蓝色的泳衣,头发扎成高马尾,看起来活力满满,“别墅的私人泳池太棒了!”

毛利小五郎早就换上了花衬衫和沙滩裤,手里拿着个游泳圈:“来啦来啦!看我给你们表演跳水!”

柯南和夜一换好泳裤出来时,兰已经跳进了泳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池边的躺椅。灰原则穿着黑色的连体泳衣,外面套着件白色的罩衫,站在池边犹豫着要不要下水。

“下来呀小哀!”兰在水里朝她招手,“水不凉,很舒服的!”

夜一推了柯南一把:“走了,小鬼。”他自己则一个纵身跳进泳池,动作利落得像条鱼,溅起的水花正好落在灰原脚边。

灰原皱了皱眉,却没躲开,反而慢慢脱掉罩衫,露出线条纤细的肩膀。她扶着池边,试探着把脚伸进水里,水温果然刚刚好,像被阳光晒过的海水。

“需要帮忙吗?”夜一游到她身边,仰着头看她,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

灰原摇摇头,抓住池边的扶手,慢慢滑进水里。她的水性不算好,只能贴着池边慢慢游,姿势却很标准,像一只优雅的水鸟。

“我教你自由泳吧?”夜一游到她身后,“对你的康复训练有帮助。”

灰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夜一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腰:“先练腿部动作,打水时膝盖不要太弯……对,就这样,保持节奏。”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隔着水流传来轻微的力量,灰原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按照他的指导慢慢打水。水花溅在她的脸上,带着泳池特有的淡淡氯味,却不刺鼻。

柯南原本在和兰比赛憋气,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兰也注意到了,笑着朝他挤挤眼睛,用口型说“他们很配吧”。柯南翻了个白眼,转身潜进水里,假装研究池底的瓷砖。

游了大约半小时,灰原有些累了,夜一便扶着她上岸,走到休息区的躺椅旁坐下。他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还行吗?要不要喝点水?”

灰原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运动饮料,小口小口地喝着。休息区的灯光很暗,只有远处泳池的波光映在她脸上,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谢谢你。”她轻声说。

夜一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拿起另一条毛巾擦自己的头发。晚风从海面吹过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泳池里,毛利小五郎还在表演他那蹩脚的跳水,每次都溅起巨大的水花,引得兰哈哈大笑。柯南靠在池边,看着休息区那对安静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其实也不错。

七、温泉暖意与悄然的守护

“差不多该去泡温泉了!”毛利小五郎终于折腾累了,披着浴巾往温泉池的方向走,“泡个澡解解乏,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别墅的温泉池在泳池隔壁,用火山岩砌成,池边种着几丛芦苇,风一吹就沙沙作响。温泉水泛着淡淡的乳白色,水面上飘着一层薄雾,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闻起来很安心。

兰换了件粉色的浴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这温泉看起来好舒服啊。”

“快进去吧,”夜一已经换好了深色的浴衣,“水温刚好,泡十五分钟最解乏。”

五人陆续走进温泉池,温热的水漫到胸口,带着恰到好处的浮力,仿佛能把全身的疲惫都卸下来。毛利小五郎靠在池壁上,舒服地叹了口气,没多久就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兰靠在他旁边,笑着给他盖了条浴巾:“爸爸真是的,一泡温泉就犯困。”她转头看向柯南,“柯南也泡了很久泳池,会不会累呀?”

“不累!”柯南正用手拨着水玩,像只快活的小鸭子。

夜一和灰原坐在池子的另一角,离大家有点距离。灰原靠在火山岩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夜一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不像平时那样带着健康的粉色。

“不舒服吗?”他低声问,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到。

灰原睁开眼,轻轻点头:“有点头晕,可能是泡太久了。”

“我帮你按按吧。”夜一的语气很自然,“之前学过一点穴位按摩,能缓解疲劳。”

灰原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背对着他。夜一的手指先在掌心搓了搓,等温度升起来才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法很轻柔,指尖顺着肩胛骨的轮廓打圈,时不时在某个穴位上轻轻按压。

“这里疼吗?”他问,指腹按在她颈后的风池穴上。

灰原轻轻“嗯”了一声,那里确实有点酸胀。夜一便加重了力道,用指腹画着圈按摩,直到她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呼吸放缓,”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带着点低沉的磁性,“吸气四秒,屏息两秒,呼气六秒……”

灰原跟着他的节奏呼吸,温热的温泉水包裹着身体,加上他恰到好处的按摩,头晕的感觉渐渐消失了,连带着游泳后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混着温泉的硫磺味,意外地不难闻。

按摩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夜一慢慢收回手:“好点了吗?”

灰原转过身,脸上的苍白退去了些,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好多了,谢谢。”她重新滑进水里,只露出肩膀和脖子,像只慵懒的猫。

夜一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兰的声音带着点虚弱:“我……我有点头晕……”

他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兰靠在池壁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眼神也有些涣散。

“兰姐姐!”柯南连忙游过去,扶住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夜一也赶紧游过去,伸手摸了摸兰的额头,温度有点烫,“可能是低血糖,加上泡太久温泉了。”

他小心地扶着兰站起来,兰的腿有点软,几乎站不稳,下意识地靠在他身上:“对不起……麻烦你了……”

“没事,我扶你上去休息。”夜一半扶半抱地把兰带到休息区的躺椅上,让她躺下,又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柯南,去拿瓶温水来。”

柯南连忙跑去屋里拿水,夜一则在兰身边蹲下,双手搓热后轻轻按在她的太阳穴上,用指腹打圈按摩。他的手法和给灰原按摩时一样轻柔,只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放松点,”他轻声说,“深呼吸,跟着我……吸气,呼气……”

兰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暖意,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她能闻到他身上和刚才一样的须后水味道,却不觉得冒犯,反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灰原站在温泉池边,看着休息区的两人。夜一专注地给兰按摩,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担忧;兰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无意识的安心。她默默地转身,重新走进温泉池,把自己泡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远处海面上的灯火。

柯南拿着温水回来时,正好看到夜一给兰按完肩膀,又轻轻按揉她的手腕。兰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正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啊夜一,麻烦你了。”

“没事,”夜一笑着站起身,接过柯南手里的水递给兰,“喝点水,慢点喝。”他又转头对柯南说,“去拿块巧克力来,补充点糖分。”

等兰吃完巧克力,脸色彻底恢复了红润,夜一才松了口气:“以后别泡太久温泉,你今天在海洋馆跑了不少路,又游了泳,身体早就累了。”他说着,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却很温和。

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谢谢你呀夜一……还有,别叫我‘兰姐姐’了,感觉好见外。”

夜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叫你什么?”

“叫我兰就好啦。”兰的笑容像雨后的阳光,干净又温暖。

“好,兰。”夜一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柯南拿着空水杯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幕,突然觉得手里的杯子有点烫。他看看夜一,又看看兰,突然想起早上在轮渡上,兰说“露天温泉能看到海上日落”时眼里的期待,现在虽然没看到日落,却有个人在她不舒服时这样细心地照顾她,好像也不错。

灰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温泉池里出来了,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柯南朝她看过去,她却避开了视线,转身往别墅主楼的方向走。

“我先回去了。”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散的烟。

夜一立刻回头:“我送你……”

“不用了。”灰原的脚步没停,“兰还需要人照顾。”

夜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又转头看了看躺椅上渐渐恢复精神的兰,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柯南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突然觉得,成年人的世界还真是麻烦。

温泉池里,毛利小五郎还在呼呼大睡,口水差点流到池子里。远处的海面上,渔船的灯火渐渐稀疏,只有星星越来越亮,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碎钻。

八、星光下的低语与未说出口的温柔

兰彻底缓过来后,夜一扶着她回房休息,又给她倒了杯温牛奶,嘱咐她早点睡。等他回到温泉池边时,毛利小五郎还在池里打呼噜,柯南正拿着根树枝戳水里的泡泡。

“他怎么办?”柯南指了指毛利小五郎。

夜一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叔叔,起来回房睡了,再泡下去该脱皮了。”

毛利小五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囔着“再泡一会儿”,却被夜一和柯南架着上了岸。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嘴里还在念叨着“那瓶威士忌真好喝”,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把毛利小五郎送回房间,两人回到庭院时,温泉池的水已经凉了些,水面上的薄雾散去,露出底下光滑的火山岩。夜一重新放了些热水,池子里又升起淡淡的雾气。

“要不要再泡会儿?”他问柯南。

柯南摇摇头:“不了,有点困了。”其实他是想给夜一和灰原留点空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夜一笑了笑,没戳穿他:“那你先回房吧,我再泡十分钟。”

柯南点点头,转身往主楼走。经过灰原的房间时,看到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灰原的声音传来。

柯南推开门,看到灰原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本海洋生物图鉴,台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显得很安静。“还没睡呀?”

“快了。”灰原合上书,“兰没事了吧?”

“没事了,夜一给她按了摩,还让她喝了牛奶,现在应该睡了。”柯南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温泉池,夜一正一个人靠在池壁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他还在泡温泉呢。”

灰原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你不觉得……他对兰有点太照顾了吗?”

柯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想了想,说:“他对谁都挺照顾的吧。”柯南挠了挠头,试图用孩童的语气掩饰过去,“上次元太在公园摔破膝盖,他也是这么紧张地给上药的。”

灰原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你在糊弄谁”的了然:“那不一样。”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图鉴的封面,“他看兰的眼神,和看我们的时候,完全不同。”

柯南没接话,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灰原说得对。夜一给兰按摩时的专注,听到兰让他直呼名字时的愣神,甚至刚才望着灰原背影时那瞬间的犹豫,都藏着某种连他自己或许都没完全厘清的情绪。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夜一泡完温泉回房了。他的房间就在灰原隔壁,两人的房门几乎同时发出“咔哒”的轻响。柯南走到窗边,看到夜一站在走廊上,望着灰原紧闭的房门,手里还攥着条没来得及放回浴室的毛巾。

过了约莫半分钟,他才轻轻敲了敲灰原的门。

夜一的指节在门板上轻叩了三下,屋内传来灰原清淡的回应:“进来吧。”

推门时,木质合页发出轻微的“呀”声。灰原仍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她的侧影描得柔和,那本海洋生物图鉴摊在膝头,指尖正停在一页珊瑚的图谱上。夜一反手带上门,将海风与星光都关在门外,手里拎着的玻璃瓶在灯光下晃出琥珀色的光。

“给你带了点东西。”他将瓶子放在桌角,标签上印着“冲绳海盐荔枝汽水”,是灰原上次在便利店偶然说过好喝的牌子。瓶身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刚从别墅冰箱里取出来的。

灰原抬眼瞥了一眼,没说话,指尖却从珊瑚图谱上移开了。

夜一拉过书桌旁的藤椅坐下,椅脚在地板上蹭出细碎的声响。他没急着开口,先拧开汽水瓶盖,“啵”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白色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冒。

“刚才在温泉池边,”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水汽的湿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灰原翻过一页图鉴,目光落在一只海胆的插画上:“我没有误会。”她的语气很淡,却像在刻意维持某种距离。

“兰是新一哥的女朋友,”夜一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瓶身,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按辈分算,她是我未来的嫂子。今天她在温泉里晕倒,我不可能不管。”

灰原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没抬头:“我没说你不该管。”

“但你不高兴了。”夜一的语气很肯定,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从你转身回房时的脚步就能看出来,比平时快了三步。”

灰原终于抬眼看向他,眸子里盛着台灯的光,像两簇安静的火苗:“工藤夜一,你观察得倒是仔细。”

“因为是你。”夜一的目光很亮,直直地撞进她眼里,“别人走快几步还是慢几步,我根本不会在意。”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汽水里的气泡慢慢破裂的轻响。灰原的耳尖又开始发烫,像傍晚被夕阳晒过的贝壳,她连忙低下头,假装研究那只海胆插画。

“我给她按摩的时候,”夜一继续说,声音放得更轻,“脑子里想的是‘这是新一哥放在心尖上的人,要是照顾不好,他回来肯定要跟我算账’。你看她的眼神,和看需要保护的妹妹没两样。”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灰原摊在桌上的手背,她的皮肤很凉,像刚从海水里捞出来的珍珠。灰原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他轻轻按住了。

“但看你的时候不一样。”夜一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带着温泉水的暖意,“看到你站在温泉池边的阴影里,我第一反应是想冲过去跟你解释。看到你回房时的背影,我觉得刚才在兰身边多待一秒都是错的。”

灰原的手指蜷了蜷,心跳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想说点什么,比如“你别胡说”,或者“我们只是朋友”,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声的质问:“那你为什么不立刻跟过来?”

“因为兰还没完全缓过来。”夜一的语气里带着点懊恼,“我怕自己一走,她又不舒服。等我把她安顿好,跑回来时,你已经锁门了。”他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灰原,我心里只有你。不是妹妹,不是朋友,是只想放在身边好好照顾的人。”

窗外的海浪声仿佛突然清晰起来,一下下拍打着礁石,像在为他的话打节拍。灰原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一路暖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些积攒了许久的不安、猜测、甚至一丝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此刻都像被潮水漫过的沙画,渐渐模糊了轮廓。

“幼稚。”她最终还是只说出这两个字,声音却轻得像叹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其中的纵容。

夜一笑了,眼角的弧度像被月光熨过,温柔得不可思议:“是有点。”他松开她的手,拿起汽水瓶递给她,“但我说的是真的。”

灰原接过汽水,冰凉的瓶身让她发烫的指尖舒服了些。她抿了一口,荔枝的甜混着海盐的咸在舌尖散开,和第一次喝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像此刻房间里悄然蔓延的暖意。

“对了,”夜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放在桌上,“下午在海洋馆门口买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那是一枚用贝壳打磨成的书签,形状像条小小的海豚,边缘被海水冲刷得格外光滑,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灰原拿起书签,指尖拂过海豚圆滚滚的背部,突然想起下午在海洋馆,她盯着海獭看了很久,夜一当时正被毛利小五郎拉着讨论大鲨鱼的吃法,原来也没错过她的小动作。

“谢谢。”她把书签夹进那本海洋生物图鉴里,正好是蓝唇鱼那一页。

“不用谢。”夜一笑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你昨天不是说想看海岛的日出吗?”

灰原愣了一下,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仔细回想,才想起是昨晚在温泉池边,她随口跟柯南提了一句“海岛的日出应该比东京的好看”,没想到被他听到了。

“嗯。”她轻轻点头,看着夜一往门口走。

“对了,”夜一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笑意,“明天早上我叫你?”

“……好。”

房门再次发出“咔哒”的轻响,这一次,灰原房间里的灯光没再亮到凌晨。柯南趴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到灰原的灯光在夜一回房后十分钟就熄灭了,而夜一房间的灯光,也在不久后暗了下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柯南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看到夜一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醒了?去看日出吗?”

他身后的走廊上,灰原已经站在那里,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手里还拿着那本夹着贝壳书签的图鉴。看到柯南,她难得地主动说了句:“早。”

三人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毛利父女。庭院里的露水还没干,草叶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闪着碎光,鸡蛋花的香气混着海风的咸味,格外清新。

东边的海平面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像少女脸颊的红晕。三人坐在露台的藤编沙发上,夜一把热牛奶递给她们,自己则拿着相机,镜头对着海平面的方向。

“快看!”灰原突然轻声说,指着天边。

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下慢慢升起,先是一道金色的弧线,然后是小半个圆,最后整个跃出海面,金色的阳光瞬间铺满海面,像有无数条金鳞鱼在水里游动。海鸟被惊醒,成群结队地掠过海面,翅膀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

灰原举起那本海洋生物图鉴,对着日出的方向,像是想用书页接住这漫天的金光。夜一拿起相机,悄悄按下快门,将这一幕定格——晨光里的少女,举着书,眼里盛着比阳光更亮的光。

柯南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嘴里的热牛奶格外甜。他想起昨晚灰原的疑虑,想起夜一认真的解释,想起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原来都藏在这些细碎的瞬间里,像贝壳里的珍珠,要慢慢剥开才能看到光泽。

远处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呼噜声,兰大概也快醒了。柯南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个东京湾的假日,虽然开始得仓促,中间还夹杂着案件的波折,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或许,所谓的假日迷踪,迷的不是宝石,也不是凶手,而是藏在每个人心底的,那些连自己都没完全厘清的温柔吧。他看着远处海面上跳跃的阳光,觉得这样的迷踪,多来几次也不错。

露台的晨光里突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兰披着件米色针织开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海风拂到颊边。她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杯热可可,看到露台上的三人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猜你们在这里。”

灰原下意识地放下举着图鉴的手,指尖在书页边缘轻轻摩挲。夜一收起相机,笑着接过热可可:“兰姐醒啦?”

“被爸爸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兰把一杯热可可递给灰原,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看你们没在房间,就知道是来等日出了。”她在藤椅上坐下,望着海面上粼粼的波光,“果然很漂亮,比旅游手册上的照片还美。”

柯南喝着热可可,注意到兰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灰原身上,带着点欲言又止的温柔。他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给两人留出更多空间。

“小哀,”兰终于开口,声音像被晨雾洗过,格外轻柔,“昨天在温泉池边,是不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灰原握着热可可的手指紧了紧,低头看着杯里漂浮的:“没有。”

“有的。”兰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歉意,“夜一照顾我时,我看到你站在那里。其实我当时头晕得厉害,好多事都记不清了,后来柯南跟我说,你先回房了……是不是觉得我太依赖别人了?”

灰原抬起眼,撞进兰清澈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丝毫责备,只有真诚的在意,像小时候姐姐宫野明美看她的眼神。她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突然就软了下来。

“不是。”灰原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些,“你只是身体不舒服,没什么不对。”

兰笑了,眼角的弧度像晨光里的海面:“其实我知道,你有时候会觉得我很麻烦吧?总是莽莽撞撞的,遇到事就慌神,不像你那么冷静。”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热可可的杯沿,“但我很佩服你,小哀。你很坚强,也很聪明,像海边的礁石,不管风浪多大都能站稳。”

灰原愣住了,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从小到大,她听到的评价大多是“冷漠”“孤僻”“不合群”,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坚强”来形容她,语气里没有丝毫客套。

“我也不是总那么冷静。”她低声说,目光投向远处的海平面,“有时候也会害怕,会不知所措。”只是那些情绪,她习惯了藏在心里,像贝壳藏起柔软的内里。

“那就偶尔依靠一下别人嘛。”兰的语气带着点轻快,“就像我依赖新一,依赖爸爸,也依赖你们一样。昨天如果不是夜一和柯南,我肯定要慌得哭出来了。”她看向灰原,眼神格外认真,“小哀,我们是朋友啊,对不对?朋友之间,本来就该互相照顾的。”

“朋友……”灰原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像含着颗水果糖,慢慢尝到了甜意。她想起刚住进博士家时,兰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带点心;想起每次案件结束后,兰会悄悄把温热的牛奶放在她桌上;想起刚才兰递来热可可时,眼里那抹小心翼翼的温柔。

原来有些温暖,早就像晨雾一样,悄无声息地漫进了心里。

“嗯。”灰原轻轻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被阳光吻过的涟漪,“是朋友。”

兰眼睛一亮,笑得更灿烂了,伸手轻轻碰了碰灰原的胳膊:“那下次我要是再犯傻,你可要提醒我呀。”

“好。”

夜一和柯南坐在旁边,看着她们低声交谈,晨光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夜一拿起相机,又按下一次快门,镜头里,兰正指着海面上的海鸟,和灰原说着什么,灰原微微侧着头,听得认真,手里的热可可冒着袅袅的白汽,像两个女孩子之间悄然升腾的暖意。

“她们和好了?”柯南小声问。

“嗯。”夜一看着镜头里的画面,眼里带着笑意,“有些心结,就像退潮后的礁石,看着坚硬,其实一场雨就能淋得柔软。”

远处的别墅里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大喊:“兰!我的啤酒放哪了?”

兰无奈地站起身:“看来某人醒了。”她对灰原笑了笑,“我先回去看看,你们慢慢聊。”

灰原点点头,看着兰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手里的热可可已经温了,融化在里面,甜得恰到好处。

海面上的阳光越来越盛,渔船的马达声远远传来,像在为新的一天奏响序曲。灰原翻开那本海洋生物图鉴,贝壳海豚书签在晨光里泛着光。她突然觉得,这个东京湾的假日,或许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旅行。

有些迷踪被解开,有些距离被拉近,就像此刻海面上的阳光,终于穿透了所有薄雾,把温暖落在了每一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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