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舱的淡蓝光罩刚驶出跨区通道,禁忌星骸的暗紫色风就裹着星骸尘砸了过来——铁手用焊枪补了三次的引擎舱,此刻正冒着淡淡的黑烟,舱内弥漫着焦糊味与小星递来的压缩饼干甜味,两种气息混在一起,成了战后最实在的安稳。
“引擎输出稳定在65%,撑到寂灭号没问题,但联邦那几艘残舰咬得紧!”铁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指腹蹭上引擎外壳的烫痕,疼得龇牙,“蛇眼,能不能再黑掉他们的雷达?再被轰两炮,护盾就真扛不住了!”
蛇眼的脸贴在检测屏上,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屏幕上联邦残舰的坐标闪烁不定:“黑不掉!他们换了加密频道,是黑鸦的手笔——这老小子没死,带着三艘残舰跟在后面,主炮都充能完毕了!”
陆沉站在观测窗前,指尖捏着陆玥的意识残响——那缕淡白光在他掌心轻轻跳动,偶尔蹭过暗核义肢,与零的残魂产生细碎的共鸣。零的声音在意识海响起,比之前更清晰:“寂灭号就在前方8公里,驾驶舱的能量波动很奇怪——光柱里混着星骸意识的残留能量,像是被人为激活过。”
“被激活过?”陆沉皱眉,转头看向魂匣——魂匣就放在控制台旁,底部陆衍的字迹还清晰可见,“是陆衍激活的?还是星骸意识自己弄的?”
“不好说,但真核心就在驾驶舱中央,被光柱裹着。”零的残魂顿了顿,语气多了丝凝重,“我能感觉到,激活真核心需要你、我,还有陆玥的意识残响三者共鸣——但星骸意识的残留能量会干扰共鸣,搞不好会让陆玥的意识彻底被吞噬。”
“沉哥!联邦残舰开炮了!”小星的尖叫突然炸响,她指着观测窗后方,三艘联邦残舰的主炮口亮起橙红色的光,像三颗烧红的烙铁,“铭牌碎片的紫光在跳!它说这炮是冲跃迁舱引擎来的!”
灰鸦猛地拽过磁轨炮,往跃迁舱尾部的炮口跑:“铁手!把跃迁舱侧过来!我打他们的主炮充能舱!沉哥,你帮我锁定目标!”
陆沉的暗核义肢冷白光暴涨,瞬间锁定最前面那艘残舰的主炮——零的残魂同步标出弱点:“左侧充能阀!打那里能让主炮炸膛!”
“砰!”磁轨炮的穿甲弹呼啸而出,精准扎进残舰的充能阀。那艘残舰瞬间炸开一团火光,引擎舱冒着黑烟往禁忌星骸的岩石堆坠去。灰鸦刚要欢呼,剩下两艘残舰的主炮就轰了过来——跃迁舱猛地一震,尾部护盾瞬间降到30%,金属板裂开的缝隙里渗进星骸尘,呛得小星咳嗽起来。
“黑鸦在中间那艘残舰的指挥塔!”蛇眼突然喊,屏幕上弹出一张截获的通讯画面——黑鸦的脸布满伤疤,正对着通讯器嘶吼:“陆沉!把魂匣和陆玥的意识残响交出来!不然我炸了你的跃迁舱!”
陆沉摸向腰间的磁轨炮,冷声道:“告诉他,想要,就来寂灭号拿——我在驾驶舱等着他。”
蛇眼把话传过去,黑鸦的笑声从通讯器里钻出来,带着疯狂:“好!我就去寂灭号!正好把你们和真核心一起炸了,给联邦元帅陪葬!”
通讯切断的瞬间,铁手突然喊:“寂灭号近了!你们看驾驶舱的光柱!”
陆沉抬头看向观测窗——寂灭号的轮廓比记忆中更暗沉,舰身布满星骸撞击的凹痕,驾驶舱顶端的光柱不再是纯粹的淡蓝,而是缠上了缕缕猩红,像被血染过的纱。零的残魂突然尖叫:“是星骸意识的碎片!它们在光柱里凝聚!有人在故意引导它们——是陆衍?还是……”
“魂匣有反应!”小星突然扑到控制台旁,魂匣的盖子自动弹开,里面弹出一缕淡蓝色的光,在空中凝成陆衍的虚影——他穿着暗核军团的旧制服,脸上带着疲惫,手里攥着块和真核心相似的碎片。
“阿沉,当你看到这段留言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陆衍的虚影开口,声音沙哑,“真核心在寂灭号驾驶舱的能量槽里,激活它需要零的完整残魂和陆玥的意识残响——但你要记住,激活的瞬间,星骸意识的碎片会苏醒,它们会试图钻进陆玥的意识里,把她变成星骸的‘容器’。”
“为什么要把真核心放这里?”陆沉伸手想触碰虚影,指尖却穿过了淡蓝光。
“因为寂灭号是暗核军团的‘魂舰’,能压制星骸意识。”陆衍的虚影笑了笑,眼底带着愧疚,“当年我把陆玥藏在这里,就是想借寂灭号的能量保护她,可没想到,星骸意识还是找到了她……阿沉,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姐弟。”
虚影渐渐变淡,最后留下一句话:“黑鸦手里有‘星骸抑制器’,是联邦当年造的,能暂时压制星骸意识碎片——想救陆玥,得先拿到它。”
魂匣的盖子缓缓合上,观测窗后的寂灭号已经近在眼前,驾驶舱的猩红光柱越来越亮,甚至能看到光柱里浮动的星骸意识碎片,像无数条小蛇在扭动。
“黑鸦的残舰也快到了!”蛇眼的声音带着急,“他的主炮又充能了!这次是冲寂灭号来的!他想炸了寂灭号,连我们一起埋了!”
陆沉突然转身,对铁手说:“把跃迁舱停在寂灭号的侧翼,那里有暗核军团的旧登舰口!灰鸦,你和我去登舰,找真核心;蛇眼,你远程干扰黑鸦的主炮;小星,你拿着魂匣和铭牌碎片,留在跃迁舱,要是黑鸦的残舰靠近,就用碎片干扰他们的通讯!”
“沉哥,我也想跟你去!”小星攥着魂匣,眼里满是倔强,“铭牌碎片能压制星骸意识,我能帮你!”
陆沉摸了摸她的头,接过魂匣里的陆玥意识残响,轻轻放在小星手里:“你留在这里更重要——这缕残响需要你保护,要是它出了问题,我就激活不了真核心了。”
小星重重点头,把残响和铭牌碎片一起抱在怀里:“沉哥,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它们!”
铁手将跃迁舱稳稳停在寂灭号的侧翼,旧登舰口的金属门已经锈迹斑斑,陆沉用暗核义肢的冷白光一碰,门轴发出“吱呀”的惨叫,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通道,只有墙壁上的应急灯还在闪烁,映出满地的旧零件,像是被遗弃的坟墓。
“走吧。”陆沉举着磁轨炮,率先走进通道,冷白光在前方照亮路,“零,能感应到真核心的位置吗?”
“就在驾驶舱中央,能量很强。”零的残魂在义肢里回应,“但星骸意识的碎片也在往那里聚集,我们得快点——黑鸦的残舰快到了!”
灰鸦跟在后面,胳膊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沉哥,你放心,我帮你挡着那些碎片!等拿到真核心,就救你姐,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吃顿热的!”
通道尽头,驾驶舱的门已经虚掩着,里面传来“嗡嗡”的能量声。陆沉深吸一口气,推开舱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驾驶舱中央的能量槽里,真核心泛着冷白的光,被猩红的星骸意识碎片缠成一团;而能量槽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联邦制服,背对着他们,头发上还沾着星骸尘。
是陆玥。
“姐?”陆沉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是一片猩红——不是陆玥的眼睛,是星骸意识的颜色。她的指尖缠着猩红碎片,缓缓指向陆沉:“你来了。正好,用你的暗核义肢,激活真核心——让我成为星骸的主人。”
零的残魂在义肢里尖叫:“是星骸意识操控了她!她不是陆玥!”
而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黑鸦的冷笑:“陆沉,没想到吧?你姐早就成了星骸意识的容器!现在,要么你激活真核心,要么我炸了寂灭号——你选一个!”
陆沉攥紧磁轨炮,看着眼前“陆玥”的猩红眼底,又摸了摸怀里的魂匣——里面是陆衍的留言,是林默的承诺,是所有人的期待。他的暗核义肢冷白光暴涨,对准真核心,却迟迟没动手。
“选啊!”黑鸦的嘶吼从通讯器里传来,“不然我开炮了!”
“陆沉,别激活!”零的残魂急喊,“激活了,陆玥就彻底没了!”
眼前的“陆玥”突然笑了,猩红碎片在她掌心凝成一把刀,对准自己的胸口:“你不激活,我就毁了自己——你舍得吗,弟弟?”
陆沉的指尖颤抖,冷白光在真核心上方徘徊。通道外,灰鸦的声音带着急:“沉哥!黑鸦的主炮充能完毕了!快做决定!”
寂灭号的驾驶舱里,冷白的核心光、猩红的碎片光、还有陆沉义肢的冷白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困住所有人的网。而远处的跃迁舱里,小星抱着陆玥的意识残响,紧张地盯着观测窗,铭牌碎片的紫光,正一点点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