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艇顺着矿脉通道滑入残械兽峡谷时,舱外的暗核荧光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雾——岩壁上的暗核结晶被联邦的炸药震得发亮,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残械兽残骸碎裂的脆响,混着远处提取器“嗡嗡”的运转声,在通道里撞出回声。
“放慢速度。”铁手突然按住控制台,机械眼扫过前方的岩壁,“林默的人肯定在通道里埋了暗核地雷——这种地雷靠暗核能量触发,只要我们的引擎功率超过阈值,就会炸。”
老钳立刻调低引擎输出,突袭艇像片羽毛般飘在通道中央。蛇眼趴在艇窗上,指尖点向远处一道模糊的红光:“看见没?那是联邦的‘暗核感应灯’,灯亮着说明地雷没被触发,灭了就是有人闯进去了。但奇怪……前面三盏灯全灭了,不像陷阱,像有人提前踩过。”
陆沉的暗核义肢突然轻颤,零的残魂声音发紧:“不是人踩的,是残械兽。林默炸矿脉的时候,把峡谷深处的‘残械兽王’惊动了——那些灭了的灯,是残械兽王踩碎的,它在往提取器的方向去,想抢碎片!”
话音刚落,通道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不是普通残械兽的尖啸,是带着暗核能量的轰鸣,岩壁上的结晶瞬间黯淡,突袭艇都跟着晃了晃。铁手脸色骤变:“是王级残械兽!林默疯了?他不知道王级残械兽能吞暗核能量吗?这不是在找碎片,是在喂怪兽!”
“他知道。”陆沉突然开口,眼神冷得像冰,“零说,林默要的不是碎片本身,是碎片里的‘守钥人印记’。残械兽王吞了碎片,他再杀了兽王,就能用提取器直接剥离印记——这样既不用跟我们硬碰,还能借兽王的手,把星骸意识的注意力引开。”
零的残魂跟着点头,义肢纹路指向通道尽头:“兽王的巢穴就在提取器旁边的矿洞,林默的人已经把提取器架在巢穴口,就等兽王吞碎片——他们在‘借刀杀人’。”
老钳猛地调转艇头:“那我们绕路?从侧面的废弃矿道进去,能赶在兽王到之前拿到碎片!”
“绕不了。”蛇眼摇头,指着控制台的雷达屏,“侧面矿道被联邦的激光网封死了,刚才我扫到了,全是高压激光,一碰就成灰。现在只能硬闯正面通道,趁兽王和联邦的人缠斗,抢碎片!”
陆沉攥紧拳头,刚要下令,突袭艇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起——是从通道底部传来的震动,岩壁裂开缝隙,淡紫色的星骸触角顺着缝隙爬出来,缠上了艇身的能源槽。零的残魂嘶喊着:“星骸意识也来了!它在跟着兽王的能量走,想趁乱吞了碎片和兽王!”
铁手突然启动突袭艇的电磁炮,炮口对准星骸触角,红光闪过,触角瞬间被打断,黑色的黏液溅在岩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没时间等了!冲!”他把操控杆推到最大,突袭艇冲破通道口的感应灯,径直冲向提取器所在的矿场。
矿场中央,联邦先遣队正围着一台一人高的金属设备——那是暗核提取器,顶端的能量槽泛着幽蓝的光,槽口对准矿洞深处,而矿洞门口,一头浑身裹着暗核结晶的残械兽王正低吼着,前爪拍碎了两名联邦士兵的身体,暗核能量顺着它的伤口渗进去,让它的体型越来越大。
“林默在哪?”陆沉扫过矿场,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按铁手说的,林默作为指挥官,不可能不在现场。零的残魂突然指向提取器顶端,那里有个微型全息投影器,正播放着一段画面:林默站在净化舰的舰桥里,手里拿着块暗核芯片,对着镜头冷笑。
“陆沉,好久不见。”林默的声音透过投影器传遍矿场,“别找了,我在净化舰上等着——你父亲当年把守钥人印记藏在零的残魂里,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带着残魂来找碎片。现在,要么把零的残魂和碎片交出来,要么看着兽王吞了碎片,再让星骸意识吞了整个峡谷,包括你和你的朋友。”
陆沉的义肢突然发烫,零的残魂在耳边嘶吼:“他在骗你!他手里的芯片是‘暗核军团的控制权芯片’,当年你父亲把芯片藏起来,就是怕林默拿到——他想同时控制暗核军团的遗迹和星骸意识!”
矿洞深处的兽王突然发起疯来,猛地撞向提取器,提取器顶端的能量槽瞬间亮起,一道蓝光射向兽王的胸口——是在强行抽取它体内的暗核能量!兽王惨叫着后退,胸口的暗核结晶裂开,露出里面一块淡蓝色的碎片——正是源质暗核的碎片!
“碎片出来了!”蛇眼摸出暗核震荡雷,刚要扔,联邦先遣队的子弹就扫了过来,他赶紧躲到岩石后面,“林默的人在保护提取器,我们得先解决掉他们!”
铁手启动突袭艇的武器系统,电磁炮的红光扫过矿场,几名联邦士兵应声倒地。老钳则趁机溜下艇,往提取器的能源接口爬去:“我去炸了提取器!只要毁了它,林默就没法抽碎片的能量!”
陆沉也跳下床,左臂义肢对准兽王胸口的碎片,零的残魂调动最后一丝能量,试图用残魂能量吸引碎片——碎片果然微微闪烁,朝着义肢的方向飘了飘。可就在这时,矿场上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净化舰的炮口对准了矿场,林默的声音再次传来:
“陆沉,别逼我!再不动手,我就炸了整个矿场!你父亲当年就是不肯交印记,才被我‘处理’了,你姐姐陆玥……也是因为发现了我的秘密,才被我送到星骸意识那里当‘人质’!”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陆沉浑身僵住。父亲不是意外死亡?姐姐的失踪是林默搞的鬼?零的残魂在耳边嘶吼:“他说的是真的!当年我感应到你父亲的死讯,就是林默干的!他一直在撒谎!”
兽王趁机扑向提取器,碎片从它胸口掉落在地。联邦先遣队和兽王缠斗在一起,星骸触角从矿场的缝隙里钻出来,朝着碎片游去。陆沉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想起林默的话,拳头攥得指节发白——他现在要面对的,不只是联邦的军队、星骸意识和兽王,还有十五年前那场血淋淋的背叛。
“陆沉!快拿碎片!”蛇眼的喊声拉回他的神,联邦先遣队已经注意到了地上的碎片,正朝着碎片冲过来。陆沉深吸一口气,左臂义肢亮起,朝着碎片冲去——不管林默的阴谋是什么,先拿到碎片,才能有机会救姐姐,才能为父亲报仇。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碎片时,净化舰的炮火突然落在矿场边缘,碎石砸落,挡住了他的去路。林默的笑声透过投影器传来,带着残忍的得意:
“游戏开始了,陆沉——想拿碎片,就来净化舰找我。不过记住,你只有一个小时,超时了,星骸意识会替我,吞了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