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队的枪口刚抵住陆沉后心,他突然往侧后方猛矮身,左臂暗核义肢狠狠撞向身旁的废弃管道——合金与锈铁碰撞的瞬间,管道焊缝崩裂,泛着冷光的液压油喷涌而出,正好浇在稽查队员的面罩上。
“妈的!”队员的视线被油膜糊住,枪口走火打在铁皮地板上,火星溅起时,陆沉已经抄起脚边的金属扳手,反手砸向对方的手腕。爆弹枪“哐当”落地,他顺势踩住枪身,余光瞥见通道那头的贩子正趁机往通风口钻,而那扇焊死的门,荧光渗得更浓了。
“别管小的!盯住那扇门!”稽查队队长的吼声从白光里传出来,两道光柱立刻锁住了焊死的门,三个队员端着枪围过去,靴底踩碎地上的碎铁皮,“这门昨天刚封的,谁让你们靠近的?”
陆沉的暗核义肢烫得快烧起来,零的残魂在耳边嘶吼,带着点失控的颤音:“他们在怕!门后面不是暗核,是证据——联邦把截来的高阶暗核,偷偷卖给星骸意识的‘代理人’!”
他刚要冲过去,通道侧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齿轮转动声,一道黑影从管道夹缝里窜出来,手里的电磁匕首直刺稽查队队长的后颈。队长反应极快,侧身躲开时,黑影的斗篷扫过地面,露出腰间挂着的蛇形金属徽章——是蛇眼。
“联邦的狗,抢生意抢到我地盘了?”蛇眼的声音像砂纸磨金属,匕首上的电流滋滋响,“昨天封我货舱,今天还想抢‘路标’?”
稽查队瞬间被分成两拨,一拨对付蛇眼,一拨仍盯着那扇门。陆沉抓住这个空档,冲到门前,暗核义肢贴在锈迹斑斑的金属门上——义肢表面的暗核纹路与门缝里的荧光瞬间对接,淡蓝色的光流顺着门缝爬开,焊死的焊缝竟开始缓缓融化。
“快!他们的支援快到了!”零的声音里混着电流杂音,义肢的能量疯狂外泄,陆沉能感觉到左臂的合金外壳在发烫,像是随时会炸开,“门后有个加密终端,把里面的记录导出来——那是联邦垄断暗核的铁证!”
焊缝彻底化开时,门后涌出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里面是个逼仄的储藏间,正中央的金属台上摆着个闪烁红光的终端,旁边堆着几箱贴了联邦封条的暗核容器——容器上的编号,和陆沉之前在1001区残械兽巢穴里捡到的、被联邦标记为“销毁”的暗核编号一模一样。
“原来销毁是假的,倒卖是真的。”陆沉咬牙,指尖在终端上飞快操作,零的残魂帮他破解加密,屏幕上跳出来的交易记录让他瞳孔一缩——最近一条交易对象标注着“星骸意识-空壳者分部”,交易内容是“10枚高阶暗核换3个空壳者坐标”。
“不止这些!”零的声音突然拔高,“往下翻!有源质暗核的记录!”
陆沉刚要滑动屏幕,储藏间的门突然被撞开,稽查队队长举着枪冲进来,面罩上的油膜还没擦干净,眼神狠得像要吃人:“猎兵,你敢动联邦的机密?”
枪响的瞬间,蛇眼突然从门外扑进来,电磁匕首扎进队长的枪托,电流炸开的火花照亮了他脸上的疤痕——那道疤从左眼眉骨划到下颌,像条扭曲的蛇。“你的对手是我。”蛇眼冷笑,“当年你把我踢出稽查队,不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倒卖暗核的事?”
队长脸色骤变,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刺向蛇眼,两人扭打在一起。陆沉趁机把终端里的记录导进随身的数据芯片,刚要揣进兜里,暗核义肢突然剧烈震颤,指向储藏间角落的一个铁盒——铁盒上刻着和他义肢相同的“零”字标记。
“那是我的东西!”零的残魂激动得声音发颤,“里面有半块源质暗核的碎片!是我当年藏在黑市的‘备份路标’!”
陆沉冲过去打开铁盒,里面果然躺着块指甲盖大小的暗核碎片,淡蓝色的光流一碰到他的义肢,就像被吸走似的钻了进去。义肢的烫意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坐标——指向1001区与2002区交界的“残械兽峡谷”。
“支援到了!”蛇眼突然喊了一声,外面传来重型登陆舰的引擎声,他一脚踹开队长,拽住陆沉的胳膊,“走!我的船在空间站后舱,再不走就被联邦包饺子了!”
陆沉回头看了眼地上的队长,又摸了摸兜里的数据芯片和义肢里的暗核碎片,跟着蛇眼往通风口钻。通道里的荧光越来越亮,零的声音在耳边平静下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陆沉,你刚看到的交易记录只是开始——联邦和星骸意识的合作,比我想的要深。而那半块碎片指向的残械兽峡谷,藏着下一个秘密:源质暗核,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
通风口外,联邦登陆舰的探照灯扫过锈带空间站的外壳,而陆沉攥着数据芯片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筋。他知道,从打开那扇焊死的门开始,他要面对的就不只是联邦的稽查队,而是整个星骸边境背后,最黑暗的交易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