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蓝光还未完全消散,陆沉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暗核义肢贴着地面,传来一阵温热的震颤——伪源质暗核已完全融入义肢,原本蛛网般的暗纹此刻织成了细密的网格,像一层流动的铠甲,覆盖了整个小臂。
“疯眼!”他转头扑到昏迷的疯眼身边,手指探向对方的颈动脉——脉搏虽弱,却还算平稳。疯眼的后背伤口还在渗血,那是被林默匕首划开的,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绿,是星骸孢子残留的痕迹,好在祭坛的蓝光已经将孢子灼烧干净,只剩皮肉伤。
陆沉撕下外套下摆,用力勒住疯眼的伤口止血。刚绑好,义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零的残魂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在脑海里急促嘶吼:“快撤!林默的信号在靠近!星骸意识给了他新的能量,他带着残兵回来了!”
陆沉立刻背起疯眼,抓起地上的激光枪冲向石门。回廊里的暗纹已经暗淡,之前被摧毁的暗核守卫残骸还在原地,只是表面多了一层灰色的粉末——是星骸意识留下的追踪标记。他不敢停留,顺着侧门通道一路狂奔,矿洞坍塌的轰鸣声在身后追着,碎石不断从头顶砸落。
“破风号的位置安全吗?”陆沉边跑边问。
“暂时安全!我用融合后的暗核能量屏蔽了战舰的信号,林默的探测器找不到!”零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但他手里有‘星骸追踪器’,能感应到伪源质暗核的能量波动——我们必须在他追上之前离开毒雾带,前往暗核黑市!”
冲出侧门时,外面的毒雾已经稀薄了些,废弃小行星的矿洞入口堆满碎石。陆沉背着疯眼,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小行星背面——破风号就藏在一个隐蔽的陨石坑里,左翼的腐蚀痕迹还在,但引擎的能量指示灯已经恢复了绿色,是零用暗核能量临时修复的。
他把疯眼轻放在驾驶舱副座,刚系好安全带,破风号的雷达突然尖叫:“侦测到高速接近目标!一艘,能量反应是管控局战舰!”
陆沉猛地抬头,舷窗外,一艘银灰色的战舰正冲破毒雾,舰体侧面的“Ω”标志被一层灰色雾霭包裹——是林默的座舰!舰首的主炮已经亮起红光,目标直指破风号。
“他来得真快!”陆沉咬牙推上节流阀,破风号猛地冲出陨石坑,引擎喷出的焰流因暗核能量加持,变成了耀眼的蓝紫色。身后,林默的主炮轰然开火,一道灰色的光束擦着破风号的舰尾掠过,将旁边的陨石炸得粉碎。
“那是星骸能量炮!能直接腐蚀战舰装甲!”零的嘶吼在脑海里炸开,“用义肢的新能力!伪源质暗核融合后,你能操控暗核能量形成‘冲击波’,对准他的舰桥!”
陆沉左臂抬起,义肢上的网格暗纹瞬间亮起。他盯着后视镜里林默的战舰,集中精神——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义肢腕部爆发,形成一道蓝色的冲击波,直扑对方的舰桥。林默的战舰来不及躲闪,舰桥玻璃被冲击波震碎,舰体瞬间失控,朝着小行星撞去。
“没彻底毁掉!他还能修!”零喊道,“快加速离开毒雾带!黑市在1001区的‘灰色三角’地带,那里是联邦管不到的三不管区域,但里面鱼龙混杂,全是暗核贩子和猎兵,我们得伪装进去!”
陆沉点点头,操控破风号朝着毒雾带外围冲去。驾驶舱里,疯眼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缓缓睁开眼睛。他脸色依旧苍白,却挣扎着坐起来,抓起旁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我们…离开矿洞了?林默呢?”
“被我们打退了,没彻底解决。”陆沉递过一块营养棒,“你伤得很重,得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要去暗核黑市,找第二枚伪源质暗核。”
疯眼接过营养棒,手却顿住了:“黑市…我去过一次,里面有个叫‘老鬼’的贩子,是我当年的旧识,他手里有暗核军团的旧渠道,能帮我们找到伪源质暗核。但他只认‘暗核信物’——就是你义肢上的网格纹,那是当年军团核心成员的标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个规矩,黑市不许带联邦的武器,进去前得把激光枪、脉冲炮都藏起来,换成黑市的‘信用点’交易。另外,最近黑市不太平,联邦暗核管控局派了不少卧底进去,专门抓持有暗核的人——林默肯定也会派人去堵我们。”
陆沉刚想回应,义肢突然又是一阵震颤,零的残魂闪回一段模糊的记忆:“我记得老鬼…当年他是暗核军团的‘物资贩子’,帮陆玥运过源质暗核。但他不可信…他当年背叛过军团,把暗核的位置卖给过联邦。”
“你说什么?”疯眼猛地看向陆沉,“老鬼不会背叛!当年要不是他,我根本逃不出毒雾带!”
“他就是背叛了!”零的声音变得尖锐,“陆玥当年被林默追捕,就是因为老鬼泄露了路线!”
两人的争执让驾驶舱里的气氛瞬间紧张。破风号已经冲出毒雾带,前方的星空中,隐约能看到一片密集的光点——那是暗核黑市的位置,无数艘猎兵舰和走私舰在光点间穿梭,像一群围着腐肉的苍蝇。
就在这时,破风号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带着诡异的笑意:“小疯,好久不见。听说你带着暗核持有者来了?老地方见,我给你们准备了‘大礼’——对了,林默也在找你们,我帮你们挡了他一会儿,但你们得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是老鬼的声音。
疯眼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他看向陆沉:“不管他有没有背叛,我们现在只能找他。黑市太大,没有他的指引,我们根本找不到第二枚伪源质暗核。”
陆沉盯着前方的黑市光点,又看了看义肢上的网格纹——伪源质暗核正在指引他,第二枚暗核就在黑市深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器:“老鬼,地址发过来。我们会去,但别耍花样。”
通讯器里传来老鬼的笑声:“放心,我只对暗核感兴趣。地址发过去了,记住,别带联邦的武器,别暴露身份——黑市的‘眼睛’可多了。”
通讯挂断,陆沉将破风号的速度放慢,开始检查武器。疯眼靠在副座上,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义肢里,零的残魂低声警告:“小心点…老鬼的‘大礼’,肯定没那么简单。林默也在黑市等着我们…这是个陷阱。”
破风号朝着黑市的方向飞去,前方的光点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黑市传来的嘈杂声。陆沉知道,这趟黑市之行,比蚀骨遗迹的战斗还要凶险——不仅要找暗核,要防林默,还要提防那个亦正亦邪的老鬼。而他的暗核义肢,此刻正像一盏明灯,在星空中闪烁,吸引着所有觊觎暗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