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027年,星骸边境1001区,返回锈钉黑市的航线上。
破风号的引擎终于褪去战时的嘶吼,蓝紫色尾焰平稳得像条流淌的光带。陆沉靠在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背包里的四枚源质暗核——淡金的温、银蓝的凉、深蓝的沉、淡紫的锐,四种能量在背包里轻轻共振,像四颗跳动的心脏。左手的暗核义肢贴在膝盖上,淡金色纹路偶尔闪烁一下,零的意识依旧沉寂,却像埋在土里的引线,让他不敢放松警惕。
“还有多久到黑市?”铁手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正用布条缠着报废的机械义肢,星雅趴在他腿上睡着了,小脸上还沾着刚才战斗时溅到的星骸尘。
苏晓盯着控制台的星图,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绿点:“快了,再过半小时就能进入星芽云的屏蔽范围,到时候联邦的雷达就找不到我们了。”她顿了顿,突然皱起眉,指着雷达角落一个微弱的红点,“等等,这是什么?从母巢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我们,信号很弱,不像是联邦的常规追踪器。”
陆沉立刻坐直身体,调出雷达的放大画面——红点的信号频率很特殊,既不是联邦战舰的波段,也不是残械兽的能量反应,反而带着一丝熟悉的暗核波动。“零,能感应到这是什么吗?”他在心里默念,左手的义肢突然微微发烫,零的意识像刚睡醒的蛇,慢悠悠地传来:
【是“暗核追踪信标”,联邦用暗核军团的旧技术改造的,贴在舰体外部,能通过源质暗核的共鸣定位——刚才母巢战斗时,联邦的快速反应小队偷偷贴上去的。这信标有个麻烦的地方:一旦激活,会同步向联邦的“虚空要塞”发送坐标,而且……会吸引星骸意识的碎片。】
“吸引星骸碎片?”陆沉心里一沉,看向舷窗外——原本平静的星空中,几缕淡紫色的光丝正朝着破风号的方向飘来,是星骸意识的碎片!它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顺着信标的信号,越来越近。
星雅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小手紧紧抓住铁手的衣角,脸色发白:“爸爸,好冷……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别怕,有哥哥在。”陆沉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星核晶坠突然发烫,淡红色的光笼罩住星雅,她脸上的苍白瞬间褪去,却还是小声说:“那个东西……在喊‘暗核’……”
“苏晓,找日志里有没有破解信标的方法!”陆沉大喊,同时启动破风号的外部机械臂,试图将信标从舰体上剥离——但机械臂刚碰到信标,信标就爆发出淡紫色的光,星骸碎片突然加速,像潮水一样扑向破风号的引擎舱!
“找到了!”苏晓的声音带着急促,“日志里写,暗核追踪信标需要‘双能量中和’——用暗核能量和星核能量同时注入信标的接口,才能关闭它!陆长官,你的义肢能提供暗核能量,星雅……星雅能感应星骸碎片,或许能帮上忙!”
陆沉愣住了——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参与破解?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星骸碎片已经开始侵蚀引擎舱的线路,破风号的能量读数正在疯狂下降。“铁手,看好星雅,别让她害怕。”他深吸一口气,将星核晶坠挂在星雅脖子上,“雅雅,你能帮哥哥一个忙吗?跟着晶坠的光,把你的小手放在那个发光的东西上,好不好?”
星雅看了看脖子上的晶坠,又看了看陆沉坚定的眼神,用力点头:“好!雅雅不怕!”
铁手抱着星雅,走到破风号的舱门旁,苏晓则拿着日志,指着舱外的信标:“信标的接口在顶部,陆长官,你用义肢的能量对准接口,雅雅的手一碰到信标,你就立刻注入能量,千万别慢!”
陆沉点头,打开舱门,左手的暗核义肢凝聚起淡金色的能量,对准信标的接口。星雅被铁手抱着,小手慢慢伸向信标——就在她的指尖碰到信标的瞬间,信标爆发出刺眼的紫色光,星骸碎片疯狂涌入,陆沉立刻将暗核能量注入接口!
淡金与淡紫的能量在信标上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星雅的小脸涨得通红,星核晶坠的红光越来越亮,与信标的光交织在一起。“快了!再加把劲!”苏晓大喊,日志上的符文开始与信标的纹路呼应,淡金色的符文光从日志上飘出,落在信标上。
“咔嚓”一声,信标的紫色光瞬间熄灭,星骸碎片失去了目标,渐渐消散在星空中。陆沉松了口气,刚想把星雅抱回来,信标突然弹出一张微型芯片,掉在舱内的地板上——是联邦的加密芯片!
“这是什么?”铁手捡起芯片,递给陆沉。零的意识突然兴奋起来,义肢的纹路瞬间亮起:【是联邦虚空要塞的“暗核分布图”!上面标着1001区所有已知的暗核遗迹,还有……第五枚源质暗核的坐标——在“暗核黑市的旧通讯站”里!】
陆沉握紧芯片,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第五枚源质暗核竟然在锈钉黑市?林溪一直说黑市有暗核军团的旧设施,却没提过通讯站。难道林溪知道?还是零在隐瞒什么?
“快到星芽云了!”苏晓突然喊道,破风号冲进淡绿色的星芽云,雷达上的红点彻底消失,联邦的追踪信号被屏蔽。陆沉将芯片收好,看着怀里的星雅,小女孩已经累得睡着了,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她刚才勇敢地帮了大家。
半小时后,破风号降落在锈钉黑市的停机坪。林溪和老疤早已带着猎兵们在那里等候,看到破风号平安归来,众人立刻欢呼起来。林溪快步走上前,检查着陆沉的伤势:“怎么样?没受伤吧?母巢的源质暗核拿到了吗?”
“拿到了四枚。”陆沉点头,将联邦加密芯片递给她,“但我们被联邦的追踪信标盯上了,还拿到了这个——上面有第五枚源质暗核的坐标,在黑市的旧通讯站里。”
林溪接过芯片,脸色突然变了:“旧通讯站?那是暗核军团的秘密设施,藏在黑市的地下三层,我一直没敢动,怕触发联邦的警报。而且……最近黑市有联邦的间谍混入,我怀疑他们就是冲着通讯站来的。”
“间谍?”铁手皱起眉,将星雅交给旁边的猎兵,“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你们去母巢的这两天。”老疤接过话,脸色凝重,“有几个陌生的猎兵进来,说是来换暗核碎片,却总在黑市的要害部位转悠,昨天还试图闯进工坊,被我们赶跑了。我怀疑他们是联邦清剿队的先遣队,想摸清黑市的防御,再配合虚空要塞的舰队发动总攻。”
陆沉心里一沉——联邦的动作比预想的快,间谍混入、追踪信标、虚空要塞的舰队……这一切都指向黑市的旧通讯站和第五枚源质暗核。他看向左手的暗核义肢,零的意识再次苏醒,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必须尽快拿到第五枚源质暗核!通讯站里不仅有暗核,还有暗核军团的“星骸意识监测仪”,能定位陆玥的准确位置。但要小心,通讯站的入口有“暗核密码锁”,只有陆氏血脉能解开——星雅体内有你的血(之前净化时你给她输过血),她能帮你解锁。】
陆沉愣住了——零怎么知道他给星雅输过血?这截义肢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看着林溪手里的芯片,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和猎兵们玩耍的星雅,心里做了决定:“今晚就去旧通讯站。林溪,你负责稳住黑市的猎兵,盯着那些间谍;铁手,你和我一起去通讯站,保护星雅;苏晓,你负责破解通讯站的防御系统。”
众人齐声应和,开始分头准备。夜色渐深,黑市的猎兵们都已休息,只有工坊和停机坪还亮着灯。陆沉、铁手、苏晓带着星雅,悄悄朝着黑市的地下三层走去。地下三层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暗核军团的旧符文,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指引方向的灯。
通讯站的入口藏在一面金属墙后,墙上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密码锁,泛着淡紫色的光。陆沉抱起星雅,让她的小手按在密码锁上:“雅雅,像刚才破解信标那样,跟着晶坠的光走。”
星雅点点头,小手刚碰到密码锁,星核晶坠就爆发出淡红色的光,密码锁的紫色光瞬间变成金色,金属墙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通讯站。通讯站里布满了废弃的仪器,中央的高台上,一枚淡绿色的源质暗核悬浮着——正是第五枚源质暗核!
“找到了!”苏晓兴奋地喊道,刚想冲过去,通讯站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红色的警示灯照亮整个空间,门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联邦的间谍!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陆沉立刻将星雅交给铁手,左手的暗核义肢凝聚成能量刃,挡住冲进来的间谍。为首的间谍穿着黑色的制服,脸上戴着面罩,手里拿着一把暗核步枪,对准了高台上的源质暗核:“把暗核交出来!不然我就炸了整个通讯站!”
陆沉冷笑一声,能量刃劈向间谍的步枪:“想抢暗核?先过我这关!”苏晓趁机冲到高台上,试图将源质暗核收起来,却突然发现暗核的下方,藏着一个微型炸弹——是联邦早就布置好的!
“陆长官!暗核下面有炸弹!”苏晓大喊。
间谍见状,立刻按下手里的引爆器:“一起死吧!”
陆沉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晓推开,同时举起暗核义肢,将淡绿色的源质暗核抱在怀里,用义肢的能量包裹住炸弹。“轰隆”一声,炸弹爆炸,淡金色的能量护盾挡住了爆炸的冲击,陆沉却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间谍们见炸弹没伤到陆沉,立刻举枪射击。铁手抱着星雅,用身体挡住子弹,机械义肢的残骸被打得火花四溅。就在这时,通讯站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枪声——是林溪和老疤带着猎兵们赶来了!
“联邦的杂碎!敢来我们黑市撒野!”老疤怒吼着,举着电磁枪,对着间谍们疯狂射击。间谍们腹背受敌,很快就被猎兵们制服,只有为首的间谍趁乱打开了通讯站的紧急出口,逃了出去。
陆沉靠在墙上,怀里抱着第五枚源质暗核,淡绿色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流淌,缓解着他的伤势。林溪快步走上前,检查着他的伤口:“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陆沉摇头,看向怀里的源质暗核——五枚暗核聚在一起,淡金、银蓝、深蓝、淡紫、淡绿,五种颜色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光带,与他脖子上的星核晶坠相互呼应。
星雅从铁手怀里探出头,小手摸了摸陆沉的脸:“陆沉哥哥,你流血了。”
陆沉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哥哥不疼。雅雅,我们拿到第五枚源质暗核了,离找到姐姐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通讯站中央的星骸意识监测仪突然亮起,屏幕上弹出一串坐标——正是禁忌星骸的“寂灭号”所在地!屏幕下方,还出现了一行小字,是陆玥的笔迹:“阿沉,联邦的虚空要塞正在集结舰队,目标是黑市和禁忌星骸,小心……”
字迹突然消失,监测仪彻底黑屏。陆沉握紧怀里的源质暗核,看向窗外的夜空——黑市的灯火在夜色里闪烁,猎兵们的欢呼声还在耳边回荡,但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联邦的虚空要塞舰队、混入黑市的间谍、禁忌星骸的空壳者领主、零的阴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星骸边境的上空酝酿。
他站起身,将第五枚源质暗核塞进背包里,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准备好吧,联邦的总攻要来了。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守住黑市,还要去禁忌星骸,找到我姐姐,拿到剩下的源质暗核!”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在通讯站里回荡,带着猎兵们特有的热血与坚定。陆沉看着他们,又摸了摸左手的暗核义肢,心里充满了力量——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最可靠的伙伴,有最珍贵的源质暗核,还有姐姐留下的希望。
星骸边境的黑夜依旧漫长,但陆沉和他的猎兵兄弟们,已经做好了迎接黎明前的战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