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遗唐
剧本类型
古装 \/ 工艺传承
核心设定
唐开元十七年,长安城外“忘机驿”,曾为宫廷造办处“宫束班”的六位工匠(人称“憨货六子”)因厌倦官场规矩,携蹙金绣技艺隐居于此。他们不善言辞、不懂变通,却凭一身手艺,在与村民的相处中,让这门皇家技艺走出宫墙,融入市井烟火。
第一幕:忘机驿的晨光
时间:卯时(清晨6点)
地点:忘机驿庭院 \/ 六子卧房
人物:
- 老木(50岁,宫束班原掌事,话少手稳,总揣着半块绣坏的皇家绢帕)
- 小石头(22岁,老木徒弟,力气大却怕针扎手,总把金线绕成“乱麻团”)
- 瘦马(35岁,原宫廷绣线监工,爱较真,见不得金线有半分杂质)
- 胖妞(30岁,唯一女匠,擅配色,总把绣线筐摆得像“春日花园”)
- 阿柴(28岁,懂木料,专做绣绷,总把方形绣绷做成“歪瓜裂枣”)
- 小豆子(19岁,最小的徒弟,眼尖手快,却爱偷拿绣线编小玩意儿)
【开场】
(镜头从晨雾中的忘机驿掠过:土坯墙围着半亩菜园,院角搭着茅草棚,棚下摆着四张歪扭的木桌,桌上散落着金线轴、绢帕、绣针——最显眼的是老木桌上那只紫檀木绣绷,绷着块只绣了半朵宝相花的紫红罗绢,金线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小石头揉着眼睛从西厢房跑出来,左脚的布鞋还踩着右脚的鞋跟,手里攥着个缠满金线的线轴,一屁股坐在老木对面。)
小石头:(打哈欠)师父,今日还练“钉线”啊?昨儿个我把金线钉在绢帕上,您说我钉的像“狗啃的连珠纹”,可我看村里王婶绣的帕子,不也这样嘛?
(老木没抬头,指尖捏着根细如发丝的金线,另一只手举着绣针——针尾缠着半圈红绳,是胖妞怕他扎手特意缠的。他把金线穿过针眼,手腕轻轻一扬,金线在绢帕上“啪”地贴成一道弧线,再用针斜着一挑,金线便固定在绢上,留着细细的“皱纹”。)
老木:(声音沙哑,像磨过砂纸)宫束班的蹙金绣,金线要捻到“掐不断、拉不松”,钉线要“隔三丝、压半寸”——王婶那是绣帕子,咱这是……(顿了顿,摸了摸怀里的绢帕)是能让百姓也穿得暖、看得美的手艺。
(瘦马端着个木盆从东厢房出来,盆里摆着十多轴金线,每轴都用红纸标着“直径0.06毫米”“赤金掺紫铜”。他蹲在桌前,拿起一轴金线对着晨光看,突然“啧”了一声。)
瘦马:(皱着眉)阿柴!你昨儿个磨的金线又掺了杂质!你看这线芯,有根木刺没挑干净,要是绣在绢上,扎破了手怎么办?
(阿柴扛着个新绣绷从柴房跑出来,绣绷是方形的,却歪着个角,他挠着头把绣绷放在桌上,指节还沾着木屑。)
阿柴:(憨笑)瘦马哥,我昨儿个磨到子时,眼睛都花了……再说,村里张大娘说,歪点的绣绷握着顺手,她绣鞋底都用歪木托呢!
(胖妞端着个竹筐走来,筐里分着红、黄、蓝、绿的绣线,她把筐往桌上一放,伸手就把小石头手里的“乱麻团”抢过来,指尖翻飞间,金线就重新绕回了轴上。)
胖妞:小石头,跟你说多少回了,金线要“顺茬绕”,你倒好,每次都把它绕成“麻绳”——再这样,我把你绣针收了,让你去帮阿柴劈木头!
(小豆子从院门外跑进来,手里攥着个用金线编的小蝴蝶,看见老木,赶紧把蝴蝶藏在身后。)
小豆子:(小声)师父,我……我刚去村口买豆浆,看见李家小妹哭了,就编了个蝴蝶哄她……
(老木抬头,看了眼小豆子藏在身后的手,嘴角难得弯了弯。他把自己的绣针递过去,指了指绢帕上的宝相花。)
老木:(语气软了点)下不为例。今日你跟胖妞学配色,把这朵花的花瓣配出来——记住,蹙金绣的色,要“艳而不俗,亮而不刺”。
(六个人围着木桌坐定,晨光穿过茅草棚的缝隙,落在他们手上:老木的手布满老茧,却能捏着金线走得笔直;胖妞的手圆润,挑着绣线像在选春天的花;小石头的手粗糙,捏着针却小心翼翼……金线在他们指间流转,偶尔传来瘦马的较真声、阿柴的憨笑声,还有小豆子被针扎到时的轻呼——忘机驿的早晨,就这样浸在了金线的微光里。)
第二幕:村口的“麻烦”
时间:巳时(上午10点)
地点:忘机驿村口 \/ 王婶布摊
人物:
- 六子(同上)
- 王婶(45岁,村口布摊摊主,热心肠,总帮村民缝补衣物)
- 李老汉(60岁,村民,儿子在长安做伙计,想给儿媳绣块嫁妆帕)
- 小花(8岁,李老汉孙女,活泼好动,总围着六子看绣活)
【场景】
(村口的老槐树下,王婶摆着个布摊,摊上堆着粗布、细绢,还有几匹染坏的红布。李老汉蹲在摊前,手里攥着块白布,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花趴在布摊边,盯着王婶手里的针线,眼睛亮晶晶的。)
(六子推着辆木车从忘机驿走来,车上装着绣绷、金线轴——他们每月逢集都会来村口“摆摊”,不是卖绣活,是想看看村民需要什么,偶尔帮着缝补。)
王婶:(看见六子,挥着手喊)老木师傅!你们可来了!李老汉这事儿,你们可得帮衬帮衬!
(老木停下木车,小石头抢先跑过去,凑到布摊前看。李老汉手里的白布上,绣着半只鸳鸯,针脚歪歪扭扭,鸳鸯的翅膀还缺了块颜色。)
李老汉:(叹着气)老木师傅,我儿子下个月娶媳妇,我想给儿媳绣块嫁妆帕,可我这手笨……你看这鸳鸯,绣了半个月,越绣越丑,儿媳要是嫌,可咋整?
(小石头想说话,被瘦马拽了拽衣角——瘦马嘴快,却怕说重了伤李老汉的心。胖妞蹲下来,拿起白布看了看,又摸了摸李老汉的手。)
胖妞:李大爷,您这手是干农活的手,力气大,绣细针肯定费劲。要不,咱试试用金线绣鸳鸯的翅膀?金线粗,好固定,绣出来还亮堂——您儿媳见了,保准喜欢!
李老汉:(眼睛亮了)金线?那不是宫里才用的东西吗?咱老百姓哪用得起啊!
(老木从木车上拿起一轴金线,递到李老汉手里。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光,李老汉捏着线轴,手都在抖。)
老木:(缓缓开口)手艺不分宫里宫外,能用它让家人高兴,比啥都强。今日我们教您“蹙金绣”的钉线法,您跟着学,保准能绣好。
(阿柴赶紧从木车上搬下自己做的绣绷——这次的绣绷居然是正的,他拍着绣绷,一脸得意。)
阿柴:李大爷,这绣绷我昨儿个磨了三遍,角是正的,您握着不硌手!
(小豆子蹲在小花身边,从兜里掏出个金线蝴蝶,递给小花。)
小豆子:你要是喜欢,我教你编——不过,你得帮我看着针,别让我扎到手。
(小花接过蝴蝶,使劲点头。王婶把布摊的桌子擦干净,胖妞把金线轴摆好,老木拿着绣针,对着李老汉比划:“先把金线拉直,针从绢下往上穿,再把金线绕在针上,轻轻一压……” 小石头在旁边跟着学,这次居然没把金线绕成乱麻;瘦马帮着挑金线里的杂质,嘴里念叨着“慢点儿,别慌”;阿柴蹲在旁边,帮李老汉调整绣绷的高度——老槐树下,一群“憨货”围着个老农,金线在他们指间绕来绕去,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槐花香,把金线的微光吹得满街都是。)
第三幕:暴雨里的金线
时间:未时(下午2点)
地点:忘机驿茅草棚 \/ 村民家
人物:
- 六子(同上)
- 张大娘(55岁,村民,擅长做布鞋,儿子要去边关当兵)
- 村民若干
【场景】
(天空突然暗下来,乌云压得很低,紧接着“哗啦啦”下起暴雨。茅草棚的顶漏着雨,胖妞赶紧把绣线筐搬到墙角,阿柴找了块油布,踮着脚往棚顶盖,却差点摔下来,幸好小石头扶住他。)
(院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老木去开门,看见张大娘浑身湿透,手里攥着双没做完的布鞋,鞋面上绣着半朵忍冬花。)
张大娘:(喘着气)老木师傅,我……我儿子明天要去边关,我想给她绣双布鞋,鞋面上用金线绣朵忍冬花,保佑他平安……可这雨太大,我家的灯被风吹灭了,眼瞅着天黑前做不完,我……
(胖妞赶紧拉着张大娘进屋,给她递了块干布。张大娘擦着脸,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流:“我那儿子才18岁,第一次离开家,我要是没给他绣好这双鞋,心里不踏实……”)
老木:(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茅草棚,把那只紫檀木绣绷抱进来,绷上块新的白布。)
老木:您别慌,我们帮您绣——人多,快。
(瘦马从木柜里拿出最好的金线轴,上面标着“宫廷用赤金线”——这是他们最后一轴宫廷剩下的金线,平时舍不得用。)
瘦马:(咬了咬牙)这金线软,绣忍冬花最合适,绣出来不容易断。
(阿柴把绣绷调整好,胖妞挑了红色的绣线配金线,小石头蹲在旁边,帮着穿针——他今天居然一次就穿过去了,自己都愣了愣。小豆子拿着灯,站在绣绷旁边,把灯举得高高的,胳膊酸了也不放下。)
(老木捏着金线,先在白布上画了朵忍冬花的轮廓——他没学过画画,却凭着记忆,把宫廷绢帕上的忍冬花画得栩栩如生。胖妞跟着绣花瓣,红色的绣线围着金线转,像给金线镶了层红边;小石头负责钉金线,这次他的手不抖了,金线在他手里贴得笔直;瘦马站在旁边,盯着金线的每一个针脚,偶尔说一句“这里再压半寸”;阿柴蹲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暴雨,突然想起什么,跑回柴房,拿出块木板,开始劈——他想给张大娘儿子做个鞋拔子,上面也刻朵忍冬花。)
(暴雨敲打着茅草棚,屋里的灯晃悠悠的,照在六子和张大娘的脸上。张大娘看着他们的手:老木的手在金线里穿梭,胖妞的手在绣线里挑拣,小石头的手在针线上固定……她突然抹了把眼泪,笑着说:“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金线绣——我儿子穿这双鞋,肯定能平安回来。”)
(天黑的时候,布鞋终于绣好了。鞋面上的忍冬花,用赤金线绣了花蕊,红色绣线绣了花瓣,在灯光下闪着暖光。张大娘捧着布鞋,对着六子深深鞠了一躬,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第四幕:市井里的传承
时间:一年后,辰时(上午8点)
地点:长安西市 \/ 忘机驿
人物:
- 六子(同上)
- 李老汉(带着儿媳)
- 小花(拿着金线蝴蝶)
- 西市商贩若干
- 外地游客若干
【场景】
(长安西市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是街角的一个小摊:摊主是李老汉的儿媳,摊上摆着各种绣品——绢帕、布鞋、荷包,上面都用金线绣着宝相花、忍冬花、鸳鸯。小摊前围满了人,有人拿着绣品问:“这是啥绣啊?这么亮堂!” 李老汉的儿媳笑着说:“这是蹙金绣,是忘机驿的老木师傅他们教的——原本是宫里的手艺,现在咱老百姓也能绣了!”)
(镜头转到忘机驿:庭院里的茅草棚换成了木棚,棚下摆着十多张绣绷,有村民,有小孩,还有从外地来的游客,都围着六子学绣活。小石头站在一群小孩中间,教他们穿针,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紧张;胖妞帮着村民配色,她的绣线筐比以前更大了,颜色也更多了;瘦马拿着金线轴,耐心地教游客挑杂质,嘴里还念叨着“金线要选亮的,摸着光滑的”;阿柴做的绣绷越来越规整,他还在绣绷上刻了小图案,有忍冬花,有蝴蝶;小豆子坐在院角,教小花编金线蝴蝶,旁边围了一群小孩,手里都拿着自己编的小玩意儿。)
(老木坐在最里面的绣绷前,手里还是那只紫檀木绣绷,绷着块新的紫红罗绢,上面绣着一朵完整的宝相花——金线在晨光里闪着光,比当初在宫廷里绣的还要亮。他抬头看着庭院里的热闹景象,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怀里的半块绣坏的皇家绢帕,被他轻轻摸了摸。)
(突然,小花拿着一个新编的金线蝴蝶跑过来,递给老木。)
小花:(笑着说)老木爷爷,你看!这是我跟小豆子哥哥学的,我还在蝴蝶翅膀上绣了忍冬花——就像张大娘布鞋上的那样!
(老木接过蝴蝶,放在手里看了看。金线蝴蝶的翅膀上,用红色绣线绣了小小的忍冬花,虽然针脚还很稚嫩,却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
老木:(声音比以前柔和了许多)好,绣得好……以后啊,这蹙金绣,就靠你们了。
(镜头拉远:忘机驿的木棚上,挂着一块新做的木牌,上面刻着“蹙金绣传习处”五个字,字的周围用金线绣了一圈忍冬花。阳光洒在木牌上,金线闪着光,穿过庭院,穿过长安西市,穿过市井的烟火,落在每一个拿着金线的人手里——曾经的宫廷技艺,就这样在民间扎了根,开了花。)
(画外音,老木的声音,沙哑却温暖:“手艺不是用来藏的,是用来传的——传给出力的人,传给用心的人,传给让日子过得更亮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