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工艺门食记:鲙刀映暑光
场景一:工艺门庭院 - 日 - 外
【庭院老槐树枝叶垂落,筛下细碎日光。青石桌上摆着竹筐、陶盆,几柄锃亮菜刀斜倚木架。工艺门(宫束班)五人散坐,皆着半旧麻布短衫,袖口挽至手肘】
老周(揉着酸胀的肩,往石桌上捶了两下):这几日赶制那批雕花木门,我这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今日歇工,可得寻点乐子。
阿青(晃着手里的蒲扇,眼瞟向院外):乐子?前儿我去西市,见张屠户那儿新到了几条活鲤,肥得很。这暑天里,若能吃上口鲜鲙,才算不辜负这好日头。
石头(猛地坐直,粗声粗气):鲙?阿青你这嘴可真刁!那玩意儿刀工要多细有多细,咱们这群摆弄刨子锯子的,哪会这手艺?
林娘子(从屋内端出一碟蜜饯,笑着放在桌上):石头这话可不对。咱们工艺门最讲究“手上功夫”,刨木要顺纹理,雕花要见棱角,这切鲙不也是“刀随鱼走”?我倒听说,城南王记酒楼的李师傅,切鲙能薄到映着光看字,咱们今日倒不如试试。
小郎(攥着衣角,眼睛亮起来):我见过!去年跟着爹去赴宴,那鲙片摆在青瓷盘里,像撒了层碎雪,沾着姜醋吃,鲜得舌头都要化了。若今日能自己做,我愿去挑鱼!
【老周摸了摸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菜刀】:既然大伙儿都有兴致,那就试试。小郎,你去西市挑两条三斤往上的活鲤,要那尾鳍透亮、鳞甲光滑的。阿青,你去取些冰块来,鲙要冰着才鲜。石头,你把那几块新磨的碳钢刀拿来,寻常菜刀恐切不出细片。林娘子,就劳烦你备些姜、醋、紫苏叶,再烧壶凉茶。
【众人应了声,各自起身忙活。小郎揣着钱袋,一溜烟跑出院门;阿青扛着空陶罐,往巷口冰窖去;石头转身进了工具房,不多时抱出三柄磨得发亮的碳钢刀;林娘子则提着竹篮,去院角菜园摘紫苏】
场景二:工艺门庭院 - 日 - 外
【半个时辰后,小郎提着两尾活鲤回来,鱼鳃一张一合,尾鳍还在轻轻摆动。阿青将冰块敲碎,铺在陶盆里;林娘子把姜切成细丝,醋倒进瓷碗,紫苏叶洗净码在碟中】
老周(挽起袖子,接过小郎手里的鱼):处理鱼得先去鳞、去鳃、去内脏,还得把鱼腹里的黑膜刮干净,不然会有腥味。说着,他拿起一把小刀,指尖按住鱼头,刀刃贴着鱼鳞逆刮,鳞片簌簌落入竹筐,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常年握刨子的匠人。
阿青(凑过来看着):老周,你这手法倒熟练,以前切过鱼?
老周(笑了笑,刀尖挑出鱼鳃):年轻时跟着我爹在江边住过几年,常帮着处理鱼。不过切鲙是头一遭,等会儿可别笑话我切得粗。
【片刻后,老周将处理干净的鱼放在铺了湿布的木板上,鱼身雪白,透着新鲜的粉色。他拿起一柄碳钢刀,刀刃与鱼身呈三十度角,深吸一口气】
石头(攥着拳头,紧张地盯着):老周,你可得稳住!这刀要是偏了,鱼肉就碎了。
老周(没说话,手腕轻轻一压,刀刃贴着鱼骨划开,将两侧鱼肉片下,只留下中间的鱼骨。接着,他将鱼肉皮朝下放在木板上,手指按住鱼肉,刀刃快速起落,细薄的鲙片接连落下,每片都薄如蝉翼,映着日光能看见底下的木纹)
小郎(惊呼出声,凑得更近了):哇!老周叔,你切得比酒楼的师傅还细!
林娘子(拿起一片鲙片,放在鼻尖轻嗅):一点腥味都没有,还带着鱼肉的鲜甜。快,把鲙片放进铺了冰块的陶盆里,冰一会儿更爽口。
【老周点点头,将切好的鲙片小心地放进陶盆,冰块的凉气裹着鱼肉的鲜香,瞬间驱散了暑气。阿青拿起一片鲙片,蘸了点姜醋,送进嘴里,眼睛一下子亮了】
阿青(嚼了两下,忍不住赞叹):鲜!太鲜了!这鱼肉在嘴里一抿就化,姜醋的酸味刚好压住腥味,还带着点紫苏的清香,比西市酒楼的还好吃!
石头(也拿起一片,大口嚼着,含糊地说):没想到咱们这群摆弄木头的,也能做出这么好的鲙!老周,你这手艺藏得够深啊!
老周(擦了擦汗,笑着拿起一片鲙片):不是我手艺好,是咱们工艺门的人,手上都有“准头”。切木要算好尺寸,切鲙要掌握力度,道理是一样的。再说,这鱼新鲜,调料也齐,想不好吃都难。
【林娘子端来凉茶,给每人倒了一碗。五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吃着鲙片,一边喝着凉茶,偶尔聊起往日做活的趣事。老槐树上的蝉鸣阵阵,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鲙片的鲜甜在舌尖萦绕,夏日的燥热渐渐消散】
小郎(舔了舔嘴唇,看着陶盆里剩下的鲙片):老周叔,下次咱们还做鲙好不好?我还想试试切别的鱼,比如鲈鱼,听说鲈鱼鲙更鲜呢!
老周(摸了摸小郎的头,笑着说):好啊!下次歇工,咱们就去买鲈鱼。不仅要做鲙,还要试试别的吃法。咱们工艺门的人,不仅要会做活,还要会过日子,会尝鲜。
阿青(举起茶碗,对着众人):说得好!为了咱们的好手艺,也为了这口鲜鲙,干一碗!
【众人纷纷举起茶碗,清脆的碰碗声在庭院里响起,与蝉鸣、风声交织在一起。陶盆里的鲙片渐渐少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场景三:工艺门庭院 - 黄昏 - 外
【夕阳西下,余晖将庭院染成橙红色。石桌上的陶盆已经空了,姜醋碟也见了底。老周正在擦拭菜刀,阿青收拾着竹筐,石头帮着林娘子洗陶盆,小郎则坐在门槛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林娘子(看着收拾干净的庭院,笑着说):今日这顿鲙,怕是要记好久。以前总觉得,咱们做工艺的,只能跟木头打交道,没想到闲暇时做点吃食,也这么有意思。
老周(把菜刀放回木架,点了点头):是啊,日子过得忙,偶尔停下来,跟大伙儿一起做点喜欢的事,才叫过日子。这切鲙的手艺,咱们也算学会了,往后若是有邻里来串门,也能露一手。
阿青(拍了拍石头的肩膀):下次咱们可以多切些鲙,送给隔壁的张木匠、李铁匠,让他们也尝尝咱们工艺门的手艺。
石头(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让他们知道,咱们不仅会做门、雕花,还会做这么好吃的鲙!
【小郎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片槐树叶,递给老周】:老周叔,你看这片叶子,像不像你切的鲙片?
老周(接过槐树叶,看着上面的纹路,笑着说):像!等秋天槐叶黄了,咱们再切鲙,到时候用槐叶衬底,肯定更好看。
【夕阳渐渐沉下,夜幕开始降临。五人收拾好东西,走进屋内,庭院里只剩下老槐树和石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鲙片的鲜香。远处传来街坊归家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孩童的嬉闹声,唐朝的黄昏,在烟火气中缓缓落幕,而工艺门的闲暇时光,也在这鲜美的鲙片中,留下了温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