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卣藏机
场景一:工艺门·青铜坊
时间:傍晚
地点:工艺门青铜坊内
人物:门主、阿木、阿竹、阿蛮、大师兄、烧窑老仆(背景)
(工坊内弥漫着新铸青铜器特有的冷冽气息,宫束班的少年们围着刚出模的虎食人卣,鼻尖沾着铜锈,眼神发亮。门主正用紫绸擦拭虎背上的云雷纹,指尖划过一道浅痕。)
阿木:(蹲在卣底,手指抠着虎尾回纹)师父,前日我塞的桃木枝没弄坏范模吧?老道士说桃木能勾魂呢……
门主:(头也不抬)罚你清理铜屑时,倒没见你嫌桃木碍事。
(阿竹举着油灯凑近虎爪,光晕里锐棱泛着青白。)
阿竹:师父您看!我按您说的,把羊脂玉碎混在锡料里,现在摸着滑溜,硬度还比纯铜高三成!
(门主没应声,目光落在虎口中半露的人头——眉眼是阿蛮刻的,本应悲悯,被虎齿抵着下颌,反倒生出倔强。烧窑老仆抱着铁钳站在角落,见门主望过来,下意识缩了缩手。)
烧窑老仆:(小声)开窑时它通体赤红,活像刚噬过人……吓死我了。
(角落里突然传来细声细气的嘀咕,众人回头,见阿木站起身拍裤子。)
阿木:要是……要是有人硬抢了这东西去,会咋样?
大师兄:(皱眉)谁有这胆子?羽林卫守着工坊呢!
阿木:(摇头,眼睛盯着虎首)我是说盗匪或红头发的番人。他们抢去摆在祠堂里……您说这虎食人卣,会不会偷偷吸他们的气运?
(工坊内瞬间安静,阿竹手里的油灯晃了晃,墙上的虎影张牙舞爪。)
阿蛮:(挠头)气运还能被吸走?
阿木:(跳上矮凳比划)您看这虎嘴里的人,眉眼我特意偏了三分,朝着咱们工艺门!他们白天供血酒,夜里气运就顺着眉眼往回送——说不定哪天院子里堆着他们的金银,船都漂到咱们眉眼!
(阿木对着虎耳大喊,阿竹攥紧油灯,想起自家被冲毁的药田;阿蛮摸了摸袖口的平安符,那是母亲去年塞给他的。)
门主:(终于开口,声音平淡)胡闹。
(阿木一缩脖子,却梗着脖子嘟囔。)
阿木:《商》谱里说“器有灵性,随主而变”!咱们铸它时想着守手艺、护宗门,它肯定念着好……
(门主忽然屈指敲了敲卣身,清越的鸣声里掺着细碎震颤,像后院老槐树的叶脉在响。)
门主:阿木,去把你藏的桃木枝拿来。
(阿木一愣,从工具箱翻出段刻着“宗”字的桃木枝。门主亲手将其嵌进虎尾凹槽。)
阿木:(红着眼扑抱虎腿)我就说它能认家!
场景二:青铜坊·暮色
时间:暮色渐浓
地点:同青铜坊
(虎食人卣被盖上锦布,阿木蹲在旁边,往卣底塞了把工坊门口的泥土。)
阿木:(小声念叨)记着这味儿,走丢了就闻着回来……
(门主站在阶前,望着晚霞染红河面,想起年轻时见过的番人船在风暴中断裂的桅杆。)
门主:(内心独白)器物再凶,没了根,终究是飘萍。
(夜风掠过檐角,巡夜弟子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门主回头,见少年们正用衣角擦拭铜面,像给远行的伙伴整理行囊。)
门主:(内心独白)这虎卣里藏的,是阿竹的盼头、阿蛮的心意、阿木的执念……早成了工艺门的根。
场景三:青铜坊·月夜
时间:深夜
地点:同青铜坊
(月光爬上窗棂,虎食人卣的锦布微微颤动,似有什么顺着桃木枝往土里钻去。)
(镜头拉远,工坊外的老槐树叶轻轻摇晃,树下埋着历代匠人的工具。)
字幕:莫道铜胎无记性,根苗早向故园生。
虎卣寄归思
工艺门 无名
范金熔玉铸狞狰,虎口含人带赤精。
稚子忽生奇谲想,盗徒若夺暗牵情。
偷将他族千重气,悄送宗门一脉荣。
莫道铜胎无记性,根苗早向故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