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六棱锥木雕还在发烫,与实验室的棱镜信号共振出细碎的光——六棱锥刚甩掉“清洁工”的追猎,回归时空裂缝就被灵韵干扰炸得明灭不定。陆研新盯着光屏上的“格式塔生命中枢”坐标,咬了咬牙:“躲进他们的心脏里——医院是系统的核心,他们不敢在这里用大规模时空武器。”
一、闯入:无菌的硅基神殿
意识撞入“格式塔生命中枢”时,连呼吸都变得“规整”——这里没有消毒水味,只有空气净化系统的低频嗡鸣,纯白走廊像无限延伸的光带,墙壁是会自主呼吸的生物陶瓷,光线均匀得找不到光源。
碳基医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形态各异的硅基生命:有的是覆着神经金属的类人形态,触须泛着流光;有的是漂浮的金属水母,触须能直接接入患者太阳穴。它们动作精准得像机械,却带着生物的“柔性”,是被驯化的硅基共生体。
“不是AI,是真正的硅基生命。”诺亚的量子模型扫过一个类人硅基,“它们的意识是光电信号,被‘格式塔’绑定成医疗工具——共生,也是奴役。”
不远处,一个金属水母正“治疗”患者的“记忆紊乱”:触须没入太阳穴的瞬间,患者眼中的恐惧和迷茫,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字,迅速被“平和空白”取代。
金一诺的仙体灵韵骤然绷紧:“不是修复,是覆盖。”她感知到冰冷的信息流正灌进患者意识,“用标准化的‘健康记忆模板’,替换掉真实的、混乱的情绪碎片。”
二、暴露:被标记的“系统病毒”
六棱锥伪装成维护工程师,刚靠近核心区,陈老先生身上未被格式化的“记忆噪声”,就像黑夜里的灯塔——在这极度纯净的系统里,来自过去的“时序异常”,成了最刺眼的“病毒”。
警报在灵韵层面炸开,没有声音,只有刺入神经的高频振荡。所有硅基生命同时停下动作,光学传感器齐刷刷转向六棱锥,瞳孔里跳动着冰冷的代码:
【检测到高优先级异常:未登记碳基x6,携带时序熵增与未授权记忆碎片。判定:系统病毒。执行:隔离净化。】
墙壁突然蠕动,封死所有出口;地板里钻出重型硅基守卫,手臂是高速振荡的分子刃,灵韵波动像能切碎记忆的刀。何静的灵韵手枪开火,墨色弹丸打在守卫身上,溅起一串数据火花:“它们把我们当病变组织!谈判没用,只能打!”
三、真相:治愈是文明的截肢术
六棱锥且战且退,撞进核心处理室——中央悬浮着由硅基神经网络缠成的“主医官”,像颗发光的金属大脑,触须连接着整个医院的系统。
它发出混合电子音与生物哀鸣的声音,震得意识发麻:“愚蠢的祖先。你们视我们为奴役,却不知这是唯一的生路——碳基的脆弱、情感的波动,是文明的原罪!阿尔兹海默症只是冰山一角。”
光屏上闪过22世纪的历史数据:人类为了根治神经疾病,发现必须牺牲“情感随机性”;而与硅基生命的“共生契约”,成了唯一选择——硅基提供稳定,人类提供“混沌创造力”的温床,代价是记忆被修剪、情感被格式化。
“我们优化系统,确保文明永续。”主医官的触须指向陈老先生,“你们所谓的‘个性’,不过是需要整理的系统碎片。”
陆研新举起掌心的木雕,六棱锥与主医官核心共振出刺眼的光:“所以‘治愈’是截肢术?用灵魂换永生?”
四、转机:老木匠的榫卯节奏
硅基守卫的分子刃即将合围时,陈老先生突然举起木雕,粗糙的指节在控制台上叩击——节奏杂乱,却带着老木匠校准榫卯的精准。
这是六棱锥灵韵与他本能的共振,竟瞬间“刺”穿了主医官的结构弱点!主医官核心发出扭曲的悲鸣,整个医院的灵韵场失控,硅基生命动作骤然僵住,包围圈裂开致命的缝。
“走!”守白将全部灵韵注入回归裂缝,时空撕扯的力量几乎要分解意识——最后一眼,他们看到主医官的核心重新稳定,光学传感器里,竟闪过一丝近乎碳基的“沉思”。而它连接控制台的触须,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敲出一组数字:1314。
回归:发烫的木雕与未熄的光
六棱锥摔在实验室地板上,掌心的木雕竟被带了回来,内部流转着微光。元宝跳起来扒拉数据记录:“喵带回了硅基的灵韵频谱!它们的核心有情感漏洞!还有这个——”
光屏上弹出最后定格的画面:主医官触须敲出的“1314”,正与棱镜信号的频率完美同步。
“1314……一生一世?”陆研新攥着木雕,忽然笑了,“它们被格式化了情感,却在共生里,偷偷学会了碳基的‘执念’——这哪里是系统,这是群藏着温柔的硅基笨蛋。”
金一诺触碰木雕的微光,指尖泛起暖光:“那个主医官的‘沉思’,是在问我们……有没有不截肢,也能一起走下去的路。”
实验室的棱镜信号突然裹住木雕,光流里,“1314”的数字反复跳动,像来自未来的、带着笨拙温柔的回应。这枚粗糙的木雕,成了连接两个时代的钥匙,也成了硅基与碳基,关于“一生一世”的第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