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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六年的正月,洛阳城像是被冻僵在巨大的冰坨里。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铅灰色的云层散开,吝啬地漏下几缕惨淡的冬日阳光,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倒将积雪未消的街道映照得一片刺眼的白。御道两侧,朱门高户的飞檐下,悬挂着新换的桃符,残留着节庆的朱红,却也被冻得硬邦邦的,在寒风中寂寥地晃荡。空气里弥漫着爆竹硝烟未散尽的硫磺味、融雪渗入泥土的阴冷潮湿气,还有从深巷里飘出的、若有若无的煮肉羹的腻香。整个城市,在严寒与新岁的交织中,显出一种疲惫而紧绷的怪异气氛。

宫城深处的暖阁,炉火烧得正旺,金丝炭偶尔爆出细碎的噼啪声。刘宏斜倚在铺着白狐皮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环,目光却落在面前御案摊开的一卷竹简上。那是尚书台刚刚送来的奏报,关于新举孝廉的授官名录。他的指尖在一行墨迹尚新的小字上轻轻划过——“谯县曹操,年二十,举孝廉,除洛阳北部尉”。

“曹操…”刘宏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瞬间掠过关于此人的秘档:祖父曹腾,中常侍,封费亭侯;父亲曹嵩,大鸿胪;少年任侠,飞鹰走狗,曾夜闯张让府邸…一个典型的宦官荫庇下的纨绔子弟。可卢植在密奏中却言其“机警有权数,任气果决”,陈墨更对其改制洛阳旧城防图时显露的敏锐空间感印象深刻。矛盾重重,如同蒙着一层迷雾。

“北部尉…”刘宏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洛阳北部,那是真正的龙蛇混杂之地。皇亲国戚的别院、富商巨贾的货栈、市井游侠的窝点,还有无数依附着这些大树生存的藤蔓杂草。把这样一个背景复杂又锋芒毕露的年轻人,放到这个滚烫的油锅里…会炸出什么样的动静?他有些期待。

“陛下,”张让低眉顺眼地捧上一盏温热的参汤,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蹇常侍的侄儿蹇图,前日刚送了年礼来,说是仰慕陛下天威,想求个郎官的缺儿…”

刘宏眼皮都没抬,端起参汤,轻轻吹了吹气:“蹇硕的侄儿?年礼收了,人…让他等着。” 他啜了一口参汤,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目光重新落回“曹操”二字上,眼神幽深。

暮鼓声沉闷地滚过洛阳城上空,如同巨兽疲惫的叹息。一百零八响,声声砸在冻结的土地上,宣告着宵禁的开始。白日里残存的一丝活气,瞬间被这鼓声驱散殆尽。坊门在吱呀声中沉重关闭,巡街的金吾卫踏着整齐而冰冷的步伐,甲叶碰撞,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万家灯火次第熄灭,整座城市迅速沉入一种被严寒包裹的死寂。只有北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在坊墙和屋檐间穿梭,卷起地上的残雪和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洛阳北部的章台街,因靠近西园和几处权贵别院,素来是宵禁最难管束之地。此刻,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上了厚厚的门板,只有几盏孤零零的风灯在门廊下摇晃,投下昏黄而扭曲的光斑,勉强照亮门前一小片冻得硬邦邦的地面。

曹操按着腰间的环首刀柄,踏着尺许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章台街上。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吏服,外罩半旧的羊皮裘,头上戴着遮耳的皮弁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线条刚硬的下颌。寒气如同细密的针,无孔不入地钻透衣物,刺在皮肤上。身后跟着五名同样装束的尉吏,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根长约五尺、粗如儿臂的“五色棒”——这是北部尉衙门的标志,也是权力的象征。棒身由五种硬木拼接而成,两端包着防止开裂的铁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新官上任,他拒绝了衙署提供的暖轿和护卫车驾,执意要在这上任第一夜亲自巡街。他要用自己的眼睛,丈量这片即将由他执法的土地,感受这冰层之下涌动的暗流。

“都打起精神!”曹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寒风的锐利,“宵禁鼓响,人踪绝迹。但有违禁者,无论何人,皆以五色棒执之!听清楚了?”

“喏!”身后五名尉吏齐声应道,声音带着初上岗的紧张和刻意压制的兴奋。他们都是新招募的寒门子弟或良家子,深知这份差事来之不易,更明白跟着这位年轻得过分、背景又深不可测的新上司,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一行人沉默地行进。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只有寒风刮过屋檐的呜咽,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更夫的梆子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是章台街最宽阔的一段,靠近中常侍蹇硕新近置办的一处奢华别院。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与这死寂寒夜格格不入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是丝竹声!还有放肆的、混杂着醉意的喧哗和女子的娇笑!

曹操的脚步猛地顿住。帽檐下的眼睛瞬间眯起,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身后的尉吏们也立刻停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五色棒,呼吸都屏住了。

声音是从前方不远处,一座门楣高耸、挂着两盏硕大红灯笼的府邸侧门方向传来的。那侧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暖黄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

曹操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侧门走去。脚步踩在冻雪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他身后的尉吏们愣了一下,随即咬咬牙,紧紧跟上。

离侧门还有七八步远,门内鼎沸的人声已清晰可闻。一个油滑的嗓音带着谄媚的腔调高声劝酒:“蹇公子海量!再饮此杯!这可是西域来的葡萄美酒啊!” 随即是一阵杯盘碰撞和放肆的大笑。

曹操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阴沉得如同暴风雪前的天空。他走到虚掩的侧门前,没有推门,而是猛地抬起脚——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侧门被他一脚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后面的影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门内的喧闹如同被利刃切断,戛然而止!

门内是一个精致的小院,院中搭着暖棚,棚内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与门外的酷寒形成冰火两重天。暖棚下,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正搂着妖艳的歌姬饮酒作乐,杯盘狼藉。骤然被破门声惊扰,所有人都僵住了,愕然地望向门口。

寒风裹挟着雪沫,呼啸着灌入温暖的暖棚,吹得炭火明灭,吹得歌姬们惊叫抱肩。

一个穿着大红蜀锦团花袍、头戴镶玉蹼头、醉眼惺忪的年轻公子哥,被冷风一激,打了个哆嗦,随即勃然大怒。他猛地推开怀里的歌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门口阴影中的曹操一行人,舌头都有些打结: “哪…哪来的狗奴!敢…敢踹蹇爷的门?!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知道爷是谁吗?!”

曹操一步踏入门槛,皮靴踩在铺着厚绒地毯的地面上,无声无息。他摘下皮弁帽,露出那张年轻却异常冷峻的脸。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暖棚内一张张惊愕、愤怒、醉醺醺的脸,最后定格在那个红袍公子身上。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割开温暖的空气,扎进每个人的耳朵:

“宵禁鼓响,人踪绝迹。尔等聚众喧哗,狎妓饮酒,已犯夜禁!吾乃新任洛阳北部尉曹操!依律,” 他猛地抬手,指向那红袍公子,“拿下!”

“喏!” 曹操身后两名尉吏早已按捺不住,闻令如虎狼般扑出!他们早看这些膏粱子弟不顺眼,此刻有令在身,更是毫无顾忌!

“放肆!” 红袍公子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精瘦汉子厉喝一声,横身挡在前面,“尔等吃了熊心豹子胆!可知我家公子乃是中常侍蹇公的亲侄!蹇图蹇公子!”

“蹇图?” 曹操眉梢都没动一下,眼神反而更冷了三分,“便是蹇硕亲至,宵禁犯夜,本尉亦当执之!” 他猛地一挥手,“拿下!阻挠者,同罪!”

“你…你敢!” 蹇图被曹操那毫无惧色、甚至带着一丝蔑视的眼神彻底激怒了,酒气上涌,血冲头顶,“我叔父乃天子近侍!深得圣眷!你这芝麻小官,也敢动我?!信不信明日就让你滚出洛阳城,去边关吃沙子!”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踉跄着想要推开扑上来的尉吏,动作粗野。

就在这推搡混乱之际,曹操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踏前一步,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抓人,而是劈手夺过身旁一名尉吏手中的五色棒!

那根代表着律法威严的五色棒,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呜咽风声,划出一道刚猛暴烈的弧线!

目标,不是蹇图,也不是那管家,而是蹇图身后,那辆停在暖棚角落、装饰得极其奢华、由两匹健硕青骢马拉着的油壁车!

轰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的巨响! 粗重的五色棒,挟着曹操全身的力道和积压的怒火,如同巨斧开山,狠狠地劈在车辕与车厢连接的榫卯要害处!

木屑纷飞!车辕应声而断!沉重的车厢猛地向前一倾,两匹骏马受惊,希律律长嘶,人立而起!车辕断裂处,参差的木茬如同野兽的獠牙,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拉车的马匹被断裂的车辕和倾斜的车厢惊得嘶鸣不止,四蹄乱踏,差点将旁边一个躲闪不及的歌姬踩在蹄下,引得一片尖叫!

整个暖棚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棒震得魂飞魄散!蹇图张着嘴,保持着推搡的姿势,醉意被这当头棒喝惊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头上的镶玉蹼头在刚才的推搡中歪斜了,一缕头发狼狈地垂在额前。

曹操收回五色棒,拄在身侧,棒身上沾染着新鲜的木屑。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道笔直的线。目光如电,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钉在面无人色的蹇图脸上,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死寂的庭院,震得檐角的冰棱都簌簌掉落: “天子脚下,唯律法无叔父!今日断尔车辕,小惩大诫!再敢咆哮公堂,阻挠执法,”他手中的五色棒猛地一顿地,发出沉重的闷响,棒头直指蹇图鼻尖,“下一棒,碎尔头颅!”

彻骨的寒意,比门外的风雪更甚,瞬间笼罩了蹇图全身。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酒水污秽了华贵的锦袍,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根沾着木屑、散发着冰冷煞气的五色棒,如同催命的符咒,烙印在他惊骇的瞳孔里。

“锁了!”曹操看都不再看瘫软的蹇图,冷冷下令。 铁链哗啦作响,冰冷的锁链套上了蹇图还在发抖的手腕。尉吏们再无顾忌,动作麻利地将失魂落魄的蹇公子和几个同样吓傻的帮闲从温暖的炭火旁拖起,粗暴地推搡着,押向门外刺骨的寒夜。

暖棚内,只剩下杯盘狼藉和一地狼藉。管家和歌姬们呆若木鸡,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华贵车辕,如同看着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曹操将五色棒扔还给那名尉吏,重新戴上皮弁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翻腾的厉色。他转身,大步走出这奢靡颓废之地,重新踏入风雪呼啸的章台街。寒风扑面,带着雪沫的清新和一种铁与血的气息。

“走,继续巡夜!”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五色棒击碎车辕的巨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司徒杨赐府邸,暖阁。兽炉吐着袅袅青烟,檀香馥郁。杨赐正与几位清流名士手谈品茗,谈论着近日秘阁“格物致用”的荒谬旨意。一名心腹家仆连滚爬爬地冲入暖阁,顾不得礼仪,附在杨赐耳边急促低语了几句。

啪嚓! 杨赐手中那只温润如玉、价值连城的越窑青瓷茶盏,失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汤溅湿了他华贵的锦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取代,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铁青!

“竖子…安敢如此!” 杨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曹操?那个阉竖之后?竟敢在蹇硕别院门前,当众棒断蹇图车辕,将人锁拿?!这打的何止是蹇图的脸?这是将整个宦官集团,连带他们这些与宦官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至少表面如此)的清流高门,都踩在泥地里摩擦!此风若长,纲纪何存?体统何在?!

“备轿!”杨赐猛地起身,袍袖带翻了棋枰,黑白玉子哗啦啦洒落一地,“老夫要即刻入宫面圣!”

中常侍张让的私邸深处。暖阁熏香,歌舞升平。张让半闭着眼,靠在一个美貌侍女的腿上,享受着另一个侍女纤纤玉指的按摩。一个小黄门跌跌撞撞跑进来,带着哭腔:“常侍…常侍大人!不好了!蹇…蹇公子他…”

张让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问:“图儿又惹什么麻烦了?是打死了哪个不开眼的贱民,还是强占了哪家铺子?这点小事也值得慌慌张张…”

“不…不是!”小黄门急得直跺脚,“是…是新任北部尉曹操!就在蹇公子的别院门口!当众…当众用五色棒砸断了公子的车辕!把…把公子给锁拿走了!”

“什么?!”张让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眼里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他一把推开腿上的侍女,霍然起身!“曹操?!曹嵩的儿子?他吃了龙肝凤胆不成?!”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被冒犯的羞辱感直冲头顶。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曹操,分明是在打他张让、打整个十常侍的脸!

“去!立刻去北寺狱!”张让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告诉狱丞!若敢伤图儿一根汗毛,老夫扒了他的皮!” 他急促地喘息着,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了袖口,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曹操…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他必须付出代价!

秘阁观星台顶层。这里没有地宫的压抑,只有开阔的视野和刺骨的寒风。巨大的浑天璇玑仪在星光下沉默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刘宏披着一件玄色大氅,独立在栏杆边缘,俯瞰着脚下沉睡在雪光中的洛阳城。寒风卷起他大氅的下摆,猎猎作响。

史阿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单膝跪地,低声而清晰地汇报:“…曹操踹门而入,当众斥蹇图犯夜…蹇图自报家门,抬出蹇硕…曹操夺五色棒,断其车辕,言‘天子脚下,唯律法无叔父’…已将蹇图及其随从锁拿,押往北寺狱…现司徒杨赐车驾已出府,似欲入宫…张让遣心腹已至北寺狱外…”

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传入刘宏耳中。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邃的目光在星辉和雪光的映照下,变幻不定。当听到那句“唯律法无叔父”时,他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寒风呼啸,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刘宏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观星台栏杆旁一座青铜铸造、造型古朴的雀鸟灯盏。灯盏冰冷刺骨,雀鸟的喙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鸣叫。

“酷烈…”刘宏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吞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锋芒毕露,不谙韬晦…然,此等心性,此等胆魄…”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雀鸟翎羽上缓缓摩挲,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幽深,如同瞄准了猎物的鹰隼。

“正可为朕手中利刃。”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消散在夜风中,却带着千钧之力。

史阿的头垂得更低,如同磐石。

章台街,蹇硕别院侧门外的阴影里。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断成两截的华丽车辕,孤零零地歪在雪地里,像一条被斩断的死蛇。破碎的灯笼纸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一只穿着普通麻布棉鞋的脚,无声地踩过狼藉的雪地,停在半片碎裂的金镶玉蹼头旁——那是蹇图被拖走时遗落的。沾着污泥和雪沫的蹼头碎片,在幽暗的光线下,那断裂的金丝和温润的玉石依旧显露出不凡的质地。

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修长有力。他捡起了那半片蹼头,冰冷的玉石和粗糙的金丝断口硌着掌心。

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蹼头的碎片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皮肉,一丝殷红的血珠,悄然渗出,滴落在脚下冰冷的积雪上,迅速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

寒风卷过空荡的街巷,发出呜咽的哨音。阴影中的人一动不动,只有那紧握的半片蹼头,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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